“姑娘,出来吧!”岚媒婆踩着细碎的小步来到轿门前,一把挑起轿帘,朝我招呼道。
我微微一笑,信步迈出轿门。随口一声谢意。“谢谢!”
岚媒婆微微一愣,若有所思地瞧了我一眼。“姑娘,不必客气。这是,我岚媒婆该做的事。”
我含笑,不再多语。独自走向篝火处,一坐。
而岚媒婆,随即转身扭着屁股走了出去。
突然间,身边少了一个人,剩下了自己,蓦然,让我又回想起了往事……
许久,许久。沉浸在思绪里,不可自拔的我。突然被一阵嘈杂声惊醒地回过了神。
“去,去,去。这里已经够小的了,哪还容得下你了。快点离开,离开。”
“各位兄弟,出门在外,能帮就帮吗?何况,就在下一人,我想也能凑合凑合吧!”
“快点滚,快点滚。”
不知为何突然声音没了,而且半晌之后,偶尔传来几声笑声。
可,没过多久。一抹青色身影不期而至。我刚一抬头,恰好与他的视线撞在了一起。这人我认识,他是……
因有岚媒婆在,我又迅速别开了脸,沉默地低下了头。
就在这时,岚媒婆的声音突然响起,“痕公子,快坐,快坐。”
“谢谢,岚媒婆。打扰了。”听着那温和的嗓音里带着一丝疲倦之声,我蓦然心一沉。
他是否还记得我,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以问他吗?他会告诉我吗?为何我见他的那瞬间分明看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慌之色,他这是为何?他在回避什么?难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不成?
“痕公子,你坐会,我去去就来。”不知为何?岚媒婆却突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她发现了什么不成,因此……
“好。”他为何也答得如此爽快,难道不知男女有别吗?何况我还是一个出嫁的女子,岂能与一个男子共处一室。
听着岚媒婆细碎的小步声离去。陡然我的心莫名地紧张起来。抬眼,斜睨了他一眼,却正巧被他的目光逮住,看着他温和的笑,俊美的脸,我的心更加地紧张起来,却也有一丝怒气自然而来的被激了起来,顿时戗口而出。“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没见过女人吗?”
他更加坦然地笑着直视我,“你在生气?在气什么?难道仅仅是在下看了你一眼?”
是呀!我干吗要生气?气他的笑,气他的俊美吗?这与我何干?难道在气他忘了我?心一沉,愤怒地瞧向他,“这与你何干?”
“好,与在下无关。这下,总能解姑娘的气了吧!”他温文而笑,谦谦一还礼。目光中多了一抹令人看不透的复杂之色。
我微微一愣,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不仅脱口而出,“你可……还记得……百花园……‘之事’。”最后两字我说得几乎不可闻,而且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不敢再看他,默默地低下了头。等待着他的回答。
静,唯有静……
等待亦是艰熬的,可我明知,这一切并不会我想的那么顺利,但是我还是希望能抱着这一丝希望能从他口中听到一丝一毫有关那夜的事……
然而,希望总归多于失望。
他的沉默不语,就是最好的铁证。温和的笑意没了,俊美的脸闪过一丝难得的尴尬之色。他在隐瞒什么,他又在掩饰什么?
我的心蓦然又一沉。岚媒婆叫他痕公子,难道他姓痕名之言不成,痕之言,痕之言,我曲灵儿记住了。不管那夜怎样?如今已经是过去,我何须自寻烦恼?算了,不知道总比知道的好……
突然想明白了,想开了。我倏地抬头,看向他。“算了,公子不必为难了。我曲灵儿现在已是代嫁之身,何况与公子也不熟,何须恼了公子的清净。”
痕之言,微微一愣。俊美的脸,颇为不自然。别开脸,尴尬的问了一句。“姑娘,要嫁于何人?”
我心中一惊,心跳微快。他这是何意?难道是在关心我的去向。随即淡漠地回了一句。“灵儿,不知。”自古女子,媒妁之言,嫁于何人只是任凭媒婆一张嘴……
他顿时颇为尴尬,别过脸看向我,眼里闪过一丝担心之色。却惟独不语。
见他脸色凝重,郁郁寡欢。我却甚感欣慰,却不知为何?突然口出大胆,“痕公子,您这是在为小女子担心吗?”
痕之言,微微一惊。突然不自然的朝我一笑。“姑娘,多想了。在下岂敢。”
我心中一恼,随即不客气的说道:“小女子累了,想歇息了,麻烦痕公子请自便。”
痕之言,随即领悟,立马起身,退了出去。在临走之时,却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还望姑娘多加保重!”
可我并不领情,“这,好象与公子无关吧!”
痕之言,没有回头。而是身子一僵,随即扬长而去。
在目送他离开之后,我蓦地瘫软在地,心中犹如万般蚂蚁在撕咬着自己,如此难受。泪不禁而下,伴随着低低的抽泣声。对我而言,他是第一个令自己心深好感的男子,可惜,这一切总归与自己无缘。
夜仿佛静了,岚媒婆就在这时,也匆匆赶来,就寝了。
面对她的到来,我只是合着眼假装睡着,不知。而岚媒婆似乎明知我装睡,却不予揭穿,只在我身旁轻轻一躺,轻轻地自言自语了一句。“自古女子,哪能如自己的意。都是万般无奈的多。唉!多想无益,万般皆伤。”
蓦地,我猛然睁开眼,面朝洞壁,泪再次不禁而下。
翌日,清早。
被一阵嘈杂声顿时一惊。急忙一醒。
只见岚媒婆非常利落的在收拾着包袱,一见我醒来。随即将馒头递了上来,并嘱咐我道:“姑娘,歹起程了。赶紧准备好,上轿吧!”
我朝她微微一笑,算是回礼,又急忙一起身。走向那轿子,跨进轿内,静静地坐好。
没过多久,就听到那帮轿夫们走了进来。“岚媒婆,起轿了。”
“赶紧利索一点,快走。”岚媒婆的声音,总是带着急切之声。我抿嘴嫣然一笑,刚吞下去的馒头,差点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