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嘴哼了两声。“喔,这样啊,那就退稿吧!”
编辑再说:“不就说弃之可惜吗?好好写,将来说不一定可以成为一流作者,那时候你的作品会成为艺术,不只是商品喔,就像我们的王牌作者一样。”
唉!——我无言,而后认真发出疑惑,下三流跟一流的作者差别在哪里?
这个问题,看来又要我面壁思过好几天了,尽管我每年都在想,但还是毫无结果。
说实在的,这人热情虽然不是件坏事,但热情过度就会令人讨厌,特别是在别人心情不好的时候。
“烟包交出来。”这是他第二次来我家里恐吓我交出烟包。
“好好!”我乖乖地奉上。要抽,再买就行了,没必要再跟他多费唇舌。
他看了一眼,收下。“就只有这一包?”
“嗯……”给他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我才要骂,就见他眯起眼,我忙挤出笑。“靠在左边电视上还有一包。”王八蛋!有种不要让我捉到你抽烟!
“小雪妹妹……”
“不要叫我妹妹!”臭小子到底是哪年的,凭什么叫我妹妹。我懂得察言观色,立刻边说边打开玻璃门。“你放心,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抽烟了。”
安炫这才满意的点头,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下回别再跷课了。”
“呃!是是是!”懒得多做辩解。对于这种热情天性过度的动物来说,如果话太多便是自找麻烦。
“小雪。”刚跨出门坎,后脚又赖在我的地盘上。
“嗯?”还不走?
“在家,就算是一个人,还是把内衣穿上比较好。”他委婉的说真话。
黑色的眸珠蓦然冻住!目送他离去后,我才低下头一望——小睡衣已经换掉,只是我觉得在自己窝里又没别人,才在T恤下空无一物。
我咬紧牙,双手紧握。张大嘴想大骂,可又不敢出声,因为怕某人听到又冲进来替我”刷牙“。
到底,我是招谁惹谁了?前两天门被他下了,昨天墙又被他退了。说是要全方面保护我,就把隔着他家和我家的隔墙给打掉,原本是分开的两间一室一厅的小套房,现已变成一间两室两厅的大套房,中间只隔了一道大玻璃门。说是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为了替我着想才做这道玻璃门的?你说这人是不是很奇怪又自相矛盾?明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还打什么墙啊!这玻璃门就能挡住外界不知明的人说我们没什么吗?简直是脱掉裤子放屁,多余。
改明个儿一定问问那个姓康的,这小子到底是打哪儿来的。想想,还真的对他一无所知,半夜不知被谁装进箱子里扔到我家来,然后装失忆,连名字都是我跟他取得,后来就莫名其妙成了他的女朋友,甩也甩不掉。
我承认他很有吸引力,是一个极美的男子,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上身灰白的衬衣,薄薄的汗透过衬衣沁出来,将原来绝好的身体更显玲珑剔透,一个男子能长成这样,也是天下少有。让我不禁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来自人间,或许这样也好,至少在那些小看我的人面前,也可以撑撑面子。
男朋友?哈哈……我有男朋友了!
很久没运动的下场就是阵亡在半路上。
距离最近的超市有十五分钟的路程,很近吧?但足以让我口吐白沫告饶求救了。
真的!没骗人,我的体力比头猪还不如,尤其在夏天;我讨厌热气就如同讨厌作品被比较一般。这样的比喻是有些好玩,但身为这么年作者的我,深刻的体会到所谓的比较不过是卖量的好坏,而不幸我只是下三流卖量者,比较下的结果多可预料。
“小雪,你的脚力很差哦!”安炫皱起眉,看我汗如雨下。
我瞪了他一眼,懒得搭话,只觉得头有些痛。不喜欢在大热天出家门的原因还有其他——我有头痛的毛病,遇热则加速发作,所以宁愿在冷气里睡死、饿死,也不愿出门一步,但一两分钟的小说店路程则不在此限。
一进超市,我就懒在冷冻库死活不肯走。
“这样会感冒的。”安炫的柳眉蹙得更深了。
“你管我啊!路带到,请自便。”头晕晕、眼花花的,是头痛前的预兆,倒霉,我讨厌夏天就是这个原因。
“小雪,是不是要我请你吃糖,你才愿意离开那里?”他的口气温温吞吞地,显然还在把我当小孩。我透过镜片望着他,正要出口成脏,却见他双掌合拢关节泛白起来。
“啊……”他好像要使暴力耶!我稍稍瞟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脸庞。没错,看起来的确很和善,但有点……凶暴的样子。
我的弱点实在太多,而怕事便是其一。“带路就不错了,我有说要陪你买菜吗?”我心不甘情不愿的渡过去,嘴里还咕咕哝哝的。
“这才乖嘛。”他微笑,笑得像是有魔力般吸引住我的视线,不自觉的心跳起来。
瞬间他将脸在我眼前放大,让我一惊,往后一跳。他不会看出什么吧?
“你一脸是汗。”他解释,不过眼神像是在盯看一样从来没见过的东西般。
哇!好险,还以为我脸上的表情写了对他有意思。“废话!大热的天,像你啊!冷血动物。”我自己明白,但也不必这么……亲密吧?我防备的瞪着安炫,他的神态就像是亲切的大哥,又像是恋爱中的情郎,毫无邪念的像个正人君子。
但这样对视下去恐非旁人——“咳,安炫……”
“安炫哥哥。”
他以为我多小啊?“呃……你会不会觉得……你好像有点太过热情?咳,我是说,我们男女有别嘛,又是邻居关系,就让我们保持那样,你觉得如何?”我很含蓄地表达自己的意念。
可他却面无表情似若雕像般一动不动,眼神呈现呆滞的状态。他怎么了?生病了吗?
“喂!安炫!”我轻推了一下他的手臂,没有反应。“你是不是那点不舒服?”我被吓到了!而我很明确的透过恐慌的脸表现出来。也许我没有注意到,但我似乎真的不习惯与人“来往”,这是个坏现象。
大概过了一分钟,他举起手想揉揉我湿湿的头发,却停顿在半空。
所谓的“感觉”究竟可以泛滥到什么程度?他的系统里似乎没有这种让他滚烫的程序,而他脑里的芯片却在警告的闪着灯,似乎在提醒他,已经没电了。
而我此刻的感觉,却是惊慌超过激动。他的身体突然僵硬,让我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恐慌中又不想别人看笑话,只得赶紧猛跳两下拉下他高举的手,然后一边笑颜以对过往的旁人,一边从他的衣兜里摸出手机,咦?里面怎么只有两个号码!除了我的就是一个叫康平的,想必这个康平就是那小子吧?现在也来不及想那些吃不得的东西,所谓救人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