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气头上,根本不想理他,对于他的苦苦哀求,我躲在屋里置之不理。
“一切都是误会,她是来向我道谢的,没有别的意思……”
鬼才信,道谢需要说结婚吗?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对我说结婚的那种话,但是我真的没想过那种事情、真的跟她没什么?”
没想过那种事,为什么不当面拒绝,还送花给人家……要说对人家没意思谁会信?
“小雪,相信我,我对她没有兴趣,送花给她只是觉得拿在手里碍手碍脚,而且一个大男人手里拿着一朵花,身边还站着个美女,不把花送出去,这是不是觉得有失绅士形象啊!”
恶,绅士形象?这谁教他的?机器人还能联想这么远?神奇!
“我对你的爱,天地……可……鉴……”没电了。
天地可鉴,我还天理昭彰耶!我索性拿纸巾揉成粒塞进耳朵,跟他来个掩耳盗聋。
时间一分分过去了,我忽然觉得好安静,怎么都没有反应了呢?难道是纸巾塞多了听不到他的说话声?我连忙将纸巾拿出专注探听,果然是很安静。我想,他走了吗?是去找那个女人了吗?我恼怒,这个死兔崽子一点坚持没有,多哀求几声会死吗?有种就不要回来,最好是烂在那个女人家里,然后被送去开肠破肚,让本世纪的科学家研究研究。
想到这里,我便有点担心起来,如果真的出事了怎么办?自从他的右手被废以后,就老是出现电量不足,记得一次是在繁乱菜市场,原本是乐意助人帮卖菜的老板从货架上拿菜下来,结果刚把货接到手,还举得老高就停电了。当时我真是惊慌失措地不知找了多少烂借口,才骗过他们直到他安全充完电。还有一次就更离谱了,就是逛服装店卖衣服,他看上一套很漂亮的裙子,非要我穿给他看,硬是把我推进更衣室,结果不知道里面有人,门一拉开……阿呃?女人光着身子大叫后给了他一耳光,结果门还是无法关上,因为他拉开门就停电了,手还死死逮着门把。我啊,好像是替他擦屁股擦顺手了,满脑袋都是些吃不得的东西。
“啊!小姐快出来!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事发的瞬间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我看他就是不干净的东西,我要告他……滚开,色狼……”女人抱着衣服遮住自己上身的重点,指着纹丝不动的安炫羞怯地骂道。
“不是啦,是真的,里面真的有不干净得东西,我老公正在元神出窍,小姐快出来,快点啦,要不然就来不及了,如果那东西一进你身体你就会变成浑身长毛,其丑无比的怪物……”女人爱美是天性,只要抓住弱点攻击她,明知道是假的她都会信。更何况又加上我恐怖惊慌地高超演技,逼真的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她还不信我就去跳海。
想到这些,我泄气地叹了口气,“安炫……”轻喃一声,决定就原谅他一次,但下不为例。
起身走向窗口,透视玻璃我一怔,只见一辆面包车停在门口,有两个男子在塞什么东西进车里,狠命地塞。那两个男子有种在行窃的神情,时不时东张西望,胆怯地手忙脚乱。
他们在干什么?我在头顶打了个问号,又无所谓的挥开,干我什么事。可就在侧身离开之际,眼角瞄见车门口处有一双还没推进车的脚,而脚上的鞋子好像在哪里见过?顿时一惊——“安炫?”想起了,那是安炫的鞋子。我忽然肯定那个被塞进车的东西一定是安炫,那两个一定是绑架了正在充电的安炫。
我快速将门打开,可是车子正在离开,我跟着车子跑出巷口,根本没法追到它,随即随手拦下一辆的士,以最快的速度跟上那辆车,还不忘通知警方车子现前往的方向。远远望去,装着安炫的那辆车在空旷的马路上左右摇摆,我知道是安炫醒了,而且还在车里与歹徒恶战。我紧咬着歹徒那辆车不放,就像一场方程式车赛。
尖厉的枪声响起,警察分别从三岔路口包围拦截,歹徒的车四处乱窜,车轮像脱位般东撇西歪,安炫死死勒着掌握方向盘歹徒的颈子,试图想将车子停下,可只有一只手的他,似乎不能像以前一样想怎样就怎样,对于和两个亡命歹徒死命的纠缠,安炫算是尽了权利了。
驾驶座的歹徒被安炫勒得喘不过气来,双手失控地猛抛着方向盘,只见车子在原地飞快转着圈,歹徒的车子已被警车堵死。
我见警察下了车,我也跟着跳下车。从他们嘴里得知,原来那两个歹徒中其中的一个就是那天抢劫的那个。刚被抓进警局的歹徒就潜逃出来,为得只是想报复,而报复的对象就是安炫。
突然车停了,世界,一下子静了下来。
“安炫……”我整颗心像漂浮在空中,无法找到可以让我定下来的源泉。我想奔上前找安炫,不知道他怎样了?想证明他是安全的。可警察抓住了我,“小姐很危险,你不能上去!”
“我要去找安炫,安炫在那里面?”我噙着泪情绪不稳地说道。
车内。安炫仍然死死勒着驾驶者的颈子狠命向后拖,而另一名歹徒则趁安炫不注意时,将坐板底下的西瓜刀抓起,双手高举紧握刀柄狠毒的往安炫的背部一插,顿时刀片触电闪出火花,整把刀充满了电流直接击向握着刀柄的歹徒,歹徒被电击得浑身剧烈摆动,直到全身变黑口冒黑烟才放手倒下。而被刀刺穿的安炫内部线路严重被斩断,捣乱了所有的程序就像是被抓乱、剪断的毛线球,缠乱的快爆掉。同时背部冒着白烟和火花的刀口一直在漏电,火花是越击越大。安炫知道自己快爆炸了,系统数据在飞快流失,他不能动了,唯一能运转的就只有芯片内系统外存留的记忆,关于小雪的记忆。
车子又开动了,歹徒在闭气前一秒用力蹬下油门,车子箭似的冲向对着我侧前方向的警车。那一瞬间,我的眼光与他眼睛对撞,我的泪水,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
就在一眨眼的工夫,就在那一刻,车子像出鞘的利剑,朝我的方向冲来。周围的人像惊涛拍岸般卷开去。我已预感到了什么,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眼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安炫。
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火光冲天,顿时天空里升起一朵静默的黑色云烟。
山湖空静。只听到我尖叫了一声,仆倒在地,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安炫的名字,某处未爆碎未燃起的衣服碎角,“唰”地被风吹散在风里。
天际,冷风吹来,残阳如血。
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与他用这样的方式离别,我不明白当初的相见和现在的相守,是不是为了爱,还是神圣的职责的驱使,仰或是为了给最美丽的相遇,划下一个最凄美的结局?
我不明白,忽然间自己好像不能爱了。
一桩笼罩着死亡的爱情,就让它这样停止吧!即使以后,不再有人如他那般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