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俊好贵气的公子哥!众人不禁停下了筷子,忍不住啧啧称赞。
木木紧张的低了头,又往楚逸萧身侧贴了几分。
“木木,怎么了?”楚逸萧拉过木木的小手轻声问着。
“好多人在看着你……”也顺带看着她,她不习惯被这么多人盯着看,看得她浑身都不自在。
“没事的。”楚逸萧很是得意的勾起唇角,笑着道,“谁叫你家相公长得那么好看,给他们看看又何妨?”
自大狂!木木低头微嗔,心里却轻松了不少,握着楚逸萧的手,跟在伙计后面继续走着。
“兄台留步!”
年轻豪迈的声音响起,整个大堂顷刻间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纷纷转了视线,只见一个尊贵非凡好似雄鹰般不羁的异族男子,正沉步迈进了大堂,身后还跟了个光着脑袋赤着胳膊的大块头。
楚逸萧皱了眉,拉着木木继续迈着步子,他可没功夫跟无聊的人搭讪。
“喂,前面的,你聋子啊。”大块头粗声粗气的嚷着,“我们主子叫你们停下!”
“我们认识吗?”楚逸萧搂着木木,不悦的转了身。
“过去不认识,现在就认识了。”完颜苍笑着上前,双眼直直的望向低着头的木木。这个水灵灵的大美人儿,他完颜苍志在必得!
“哥哥……”木木慌乱的往楚逸萧怀里靠了靠,那个人的眼神好可怕,像要把她生吞活剥掉一样。
“娘子。”楚逸萧故意搂着木木的纤腰,亲昵的问着,“你认识他们吗?”
娘子?完颜苍猛地捏紧了拳头,眼中杀意一闪而过,他们不是兄妹吗?那美人儿明明唤那个瞎子为‘哥哥’!
“我不认识他们。”木木低着头拽了拽楚逸萧的衣角,“相公,我们走吧,我饿了。”
“遵命。”楚逸萧轻轻一笑,搂着木木转身,从从容容的迈开了步子。
“慢着!”完颜苍握拳大喝一声,大块头几步奔上前,挺着胸脯张开两粗壮的手臂,挡住了二人的去路。
“你想怎样?”楚逸萧已经黑了脸,哪来的混账东西,敢命令他。
“我想怎样?”完颜苍松了拳头,上前几步笑得轻巧,“我想要你怀里的美人儿。”
唏嘘声骤起,众人满脸的鄙夷,果然是个野蛮人,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口口声声的要抢人家的妻子。
“主子,这不大好吧。”大块儿摸着光溜溜的圆脑袋,傻愣愣的开口,那小姑娘没嫁人还好说,可都已经嫁人了,再硬抢就不合适了。
“闭嘴!”完颜苍眯起眼睛瞪了大块头一眼,望着楚逸萧继续道,“你怀里的美人我要定了!要么你识相的自己走开,要么头破血流的被人抬开。”
“好大的口气!”楚逸萧轻蔑的一笑,低了头在木木耳畔轻言了几句。
“可……”木木抬头,万分为难的望着楚逸萧,她怎么可以丢下哥哥,一个人跑开呢?但哥哥说得没错,她不会武功,留下来只会让哥哥分心。
“乖,听话。”楚逸萧隔着面纱,轻啄了她一口,幸亏她速度快得惊人,要不然他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先跑开。
木木点了头,轻轻应了一声,心想着她不能做哥哥的累,便乖乖的站到了一旁。
剑拔弩张,双方各自起了戒备。
“别打!别打!”老掌柜急了,对着二人连连的作揖鞠躬,他这里是吃饭的地方,可不是比武的擂台,桌椅门窗打烂了,他还怎么做生意?
“去外面如何?”楚逸萧挑眉。
“好!”完颜苍一扬手,屋外的侍从会意,迅速赶开了围观人群,给二人留出了一大块空地。
木木跑了过来,牵着楚逸萧的手,一步步朝外走去。慌乱的四下张望,看见一根长拐棍,木木便硬生生拽着楚逸萧走了过去,放下一锭银子,拿起长拐棍紧紧握在手里。
她即便要跑,也要帮哥哥先打几个恶人!
完颜苍看着木木的举动,不禁开怀一笑,他们男人间打架,关她一个女人什么事儿?难道柔柔弱弱的她也想凑热闹,真是高估了她那条细胳膊细腿儿。
“木木,你在干什么?”楚逸萧不禁皱起了眉头。
“没什么。”木木挺直了腰板,拉着楚逸萧迈着步子,扬起头一字一句的道,“哥哥你专心对付恶人,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好!”楚逸萧一笑,他怎么感觉,他家鼻涕妞一下子长大了不少,变得勇敢了许多。有的事躲不了,就只能面对,只要他家鼻涕妞没事就好。
热闹的大街也变得安静下来,气氛很是凝重,侍卫随从比肩而立拦着路人,周围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目光全都集中在当街对立的两个贵公子身上。
木木紧握了手中的长拐棍,站直了在一旁。大块头站在她身边,只等着楚逸萧败下阵来,就将她抗走。
完颜苍缓缓移动步子,楚逸萧凝神,听着细微的响动。
风无声,扬起衣角。
猛地一个向前,完颜苍五指成爪,直攻楚逸萧咽喉。
左耳微动,楚逸萧身子一侧,危急关头及时避开一击。
木木随即松了一口气,但紧跟着心又紧了起来。
还真是低估了这瞎子!完颜苍原地不动,危险的眯起了鹰眼,这个瞎子全凭一对耳朵,得先混淆他的视听才好下手。
楚逸萧站定,全神戒备。
“动起来!”完颜苍振臂一吼,百来个随从会意,开始杂乱无章的跑动起来。
脚步声太多太乱,楚逸萧皱了眉,他根本无法辨别完颜苍的方位,只能在对方拳风逼近的时候,才能够狼狈的避开。
几个回合下来,楚逸萧明显处在了下风,完颜苍的脸上已经挂上了笑意。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木木捏紧了秀拳,她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楚逸萧受伤。
眼见一拳要袭上楚逸萧的头!
不可以!木木心中一紧,脚下一动,瞬间奔至完颜苍身后,高举起拐杖就狠狠打了下去。
痛!好痛!
完颜苍咬牙猛地转身,凶狠的瞪着木木,敢伤他完颜苍的人,从来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怎么回事?楚逸萧皱了眉,那强劲的拳风怎会半道收了回去?谁在帮他?
水眸里满是慌忙,木木紧紧握着手中的拐杖,被完颜苍瞪得两脚有些发软。
但她不可以后退,她要保护哥哥!
戒备的盯着完颜苍,木木举着拐杖,缓缓挪到了楚逸萧身旁。
“木木,你怎么不听话!”楚逸萧有些责备,他还以为她已经离开了,留下来有多危险,她难道不清楚吗?
“我……我……我要保护你!”强稳住心神,木木举着拐杖护在楚逸萧身前。
“凭你?”完颜苍轻蔑的一笑,一抬臂,示意手下暂时停下脚步,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有何本事,自身都难保,居然叫嚷着要保护自己的男人。勇气可嘉,这一点他倒是挺欣赏。
“木木,别胡闹!”楚逸萧皱眉,她柔柔弱弱的,连杀只青蛙都会掉眼泪,怎么会是那个人的对手?
“我没胡闹!”木木水眸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看着完颜苍的笑脸,瞬间奔到完颜苍几步远处,举起拐杖就狠狠敲了下去,又瞬间转至完颜苍身后,又是狠狠一棍,再飞快移动了步子,一棍紧接着一棍。
木木的速度太快,快得不可思议,完颜苍根本来不及反应,也来不及抓不住那根打他的拐杖,只能慌乱无措的在原地转着圈,还夹着几声哀嚎。
路人下巴都掉了地,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快的身形,快得只剩残影。
侍卫看花了眼睛,他们只看到他们的主子抱着头,一点一点的往地下蹲,一道白色的残影,忽远忽近,围着他们的主子不停的转着圈,还伴着‘啪啪啪’的撞击声。
大块头急红了眼,恶狠狠的大步走了过去,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他要把她活活捏死!
笨重的脚步声,让楚逸萧有丝慌乱,赶紧开了口提醒,“木木,小心!”
飞快的挪动着,木木分了神,瞥见正扑来的大块头,赶紧往回一撤,瞬间退到了楚逸萧身侧。
“木木,你有没有事?”楚逸萧着急的开口。
“我没事!”额头冒着细汗,木木微喘着气,举着拐杖,周身戒备。
大块头捞起地上鼻青脸肿的完颜苍,满脸的关切,“主子,你有没有事?”
浑身棍伤的完颜苍,倚在大块头的手臂,已经没了多少力气,若不是他用内力抵挡着,早就丧命于那防不胜防的乱棍之下。完颜苍满腔的恨意,最终化为了咬牙切齿的一句:“杀了他们……”
侍卫们瞬间拔出腰间的弯刀,满眼的凶光,直奔楚逸萧和木木而去。
人太多了,四面八方都是人,木木速度再快,也根本冲不出包围圈。
怎么办!怎么办!木木有丝绝望,那飞快逼近的弯刀,闪着嗜血的光芒。
“木木,站我身后!”楚逸萧紧绷了神经,听着潮水般涌至的脚步声,高声道,“我为你开路!”
一把弯刀猛地向前,直奔楚逸萧的心窝!
“不要!”
木木心神俱裂,拉住楚逸萧的手臂,足下一点,双脚瞬间离地,身子片刻飞离地面数十尺,稳稳的停在了半空中。
劲风袭来,吹落她脸上的面纱,显露出她出尘绝俗的面容。
“菩萨!”
“观世音菩萨!”
黎明百姓纷纷跪了地,朝着高空中的木木激动的磕头行礼。
菩萨显灵了!
大块头和侍卫也纷纷弃了手中的刀,惶恐的跪倒在地,他们有眼无珠,他们不是有意冒犯神灵。
菩萨仁慈,菩萨心善,菩萨大度,切莫不要怪罪他们的无礼!
切莫怪罪!切莫怪罪!一颗颗脑袋在地上撞得咚咚作响。
完颜苍仰面虚弱的躺在地上,看着木木入了神,好美的仙子,美得不可方物,原来,这世间真的有这么美丽的仙子!
“木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双脚腾空的楚逸萧,被木木拽着手臂在半空中晃动,不明所以的问着,“我怎么感觉像是被吊在了空中。还有,菩萨?谁是菩萨?”
“啊……”一声尖叫,木木回了神,望着地面上跪了整条街的众人,慌乱之间,手一松,楚逸萧便直直掉了下去。
楚逸萧根本弄不清状况,只觉得身子在急速的往下坠。
木木又是一惊,心念一动,身子向前一倾,瞬间飞至楚逸萧身侧,双臂一伸,便将下坠的楚逸萧接在了怀里。
众人看直了双眼。
菩萨救人了!
果然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
一个个抬头仰望着,双手合十,恭敬而虔诚。
“木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楚逸萧惊魂甫定,他现在是被木木用双臂打横搂着吗?木木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哥哥,我会飞!我会飞呀!”木木又是激动又是害怕,“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心里一急,便腾上了半空。”
“会飞?”楚逸萧不敢置信的高喊出声,他家木木越来越诡异了,诡异得出人意料。现在的她,不单有了瞬间转移的本领,居然还会了腾云驾雾之术。
这样下去是好还是坏,他真的很担心。伸出了双臂,摸索着搂住了木木的纤腰,楚逸萧开口道,“木木,我们先离开。”
“嗯嗯嗯!”激动的木木连连点着头,放平了二人的身子,一手搂着楚逸萧的腰身,一手向前,携着楚逸萧往高空而飞去。
风吹起二人的衣角,翩然若仙。
“菩萨飞走了!菩萨飞要走了……”
众人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想要开口让菩萨留下,但菩萨尊贵,怎会为他们而停留?
这一辈子,他们这群凡夫俗子能看到菩萨显身,已经是无尽的福分。他们也不敢再多奢求些什么,只是希望菩萨怜悯,让世人少些苦难。
“别……走……”虚弱的完颜苍也抬起了手臂,鹰一般锐利的眼睛里有着浓浓的眷恋,细若蚊蝇的声音湮没在了激动的人群里。他好怕她这一走,留给他的,便是一生的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