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凡,你没事吧!”二夫人第一次看见儿子有这种表情,手颤颤巍巍的抚上她的肩膀。
“放开。”段玉凡冰冷的说。
“玉凡!你可要想好!我们摆脱宋书恒,逃过段怿轩,把她们截到这里可是得来不易!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就要达成了!不要为不相干的人放弃!”二夫人着急的说。
“娘,儿子没用,您保重。”他擦干了眼泪,平静的抱起渐渐冰冷的人儿。
“玉凡。。。”二夫人仿若失了神,大声叫道。
他一步步的向回走,清纱,我陪着你,永远不让你寂寞,我们离开这凡尘人世,我会用我剩下的一生,来伴着你,可好?
“谁都不许走!”忽然,前面一片绿荫中,出现几十个带刀侍卫。
“本官,奉皇命擒拿尔等,速速束手就擒。”高头大马上,骑着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
“京寻抚台。”段老夫人轻轻说道,夜繁星心里了然,原来是个当官的。
后面跟着一匹马,马背上带着两个人,让她们微微一颤。
“书恒!你!”段老夫人惊异道。亲手带大的外孙,原来才是最大的那个博者,却是没想到,会用这种方法,毁掉段家。
“表哥,你别再错了。”夜繁星故作冷静的说。
他忽然狂笑:“你们不用再说了!我决心帮助皇上办事!但是段家始终都要出一个,外婆,我尊敬您,那这个人就只有这表弟了。”说着,看了看身前的段怿轩。
他被点了穴,一动不动。
“原来,那个波斯商人也是假的。”夜繁星恍然大悟,她回头看着段老夫人,沧桑的脸上尽显哀愁,也许,到这个时候,她宁愿家里一贫如洗,也不愿兄弟相残。
“书恒,放了怿轩。”段老夫人开口道。
“不可,对圣上可要有个交代。”宋书恒满脸红光的说,仿佛杀了他,他会长命百岁一样。
“抚台大人,我段家一直以来对皇上忠心耿耿一心经商,若是皇上需要段家,老身愿意奉献给皇上,给国家,但求,把老身唯一的孙儿还来。”段老夫人凝重的看着马上一脸正义的大官,句句字字仿若千金。
“奶奶。。”夜繁星不可置信的看段老夫人,这是段家的一切,她守了一辈子的东西啊!原来在她眼里,段怿轩,竟是这般的重要,她竟这么宠他。
“宋公子,他们既然合作,我们不必太过。”京寻抚台对段老夫人还是很尊敬的,他当然知道段家上上下下全在她的手里打理,但却井井有条,若不是皇上下的令,他才不愿意去冒犯她呢。
“不行!”
他的表情,已然像个疯狗,是不是太兴奋了,段怿轩满眼的从容,告诉夜繁星,他没事,她读得懂,她相信他。
宋书恒的马儿忽然不安分起来,抚台大人心神定了定,冲着后面的人使了个眼神。
他们二人被马翻倒在地,仿佛是已经预定好的的事情。
段怿轩趁机擒住他的胳膊,他知道以退为进,不装一下被他拿下,又怎么拿住他呢?
宋书恒唯一缺的是,他武功很差。
“老夫人,您受惊了。”抚台大人放下架子,下了马,恭敬的说。
“赵武杨!你居然帮助他们!你违抗圣旨!”宋书恒额头青筋暴起,狠狠的看着京寻抚台。
“不不不,我没有违抗圣旨,圣上说了,你连家人都能伤害,以后怎么办?所以命本官了解了你,本官早已和段公子协商好了,若是他们不反抗,朝廷也不会作出什么过火的事情。”抚台平静的笑笑。
宋书恒目光暗淡下去,忽然之间仿佛狂风暴起,反手按住段怿轩的袖子,向悬崖奔去:“若是我死!也要拉个垫背!”
这一举动,吓坏了段老夫人,段怿轩简直只惊讶之间被拽出好几仗。
夜繁星抓住段怿轩的腿大声道:“宋书恒!你放开他!”
“哈哈哈。。”他疯狂的笑着,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他一个人,脸色狰狞,力气更是大的惊人,夜繁星指甲“啪”的一声断裂,段怿轩皱着眉头,左腿一翻,二翻,却怎么也蹬不动。
悬崖,近在咫尺,他却无能为力。
终于,飞沙走石,宋书恒成功了,二人像风筝一样的散落下去。
“怿轩~!!”夜繁星趴在悬崖边上,大声喊道,这边的段老夫人,已经晕倒在相容身旁。
这次,该不会是假的了吧。
*
半年后。
天德山庄。
祠堂。
一个消瘦的女子,挽着随意的发式,拿着一块白布,慢慢擦着神主排位,每一下都轻轻的,每一下,都认真的。
她纤细的小手拿起一个神位,怔怔的看了好一会,才用干净的布拭擦,仿佛是给一人擦脸那般温柔。
“相公,若是你在天有灵,让我找到你的遗体,不要立衣冠冢。”她酸酸的说。
她淡然的笑了笑,轻轻的把排位放了上去。
低头整理贡品,忽然间“咣铛”一声,她抬眼一看,排位倒了,旁边还有一颗小石子,弯眉一皱,回头望。
门口倚着一个白衣男子,皓白的牙齿,阳光般的微笑,沁人心脾的温暖,她身子一震,头又侧回去:“又做白日梦了不是?哎。。”
“漂亮娘子,见到我,不开心么?”听到这个声音,仿若隔世。
她猛的一转头,飞快的扑进他早已长好的怀抱,一切,都过去了,不是么?
“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
“总要养好了伤才见你啊。”
“真的掉下去了?”
“没有假的!”
“谁救了你?”
“闲游老人。”
*
“纱儿,我今日要去山下给一户人家做法事,你乖乖等我回来。”一袭青衣袈裟,纤细白嫩的手抚过墓碑上光滑的大理石。
恍惚间,他好像又看到她快乐的单纯的微笑,那抹淡绿的身影。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