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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袖特别惊讶,一进府就发现了府里张灯结彩的,所有的仆人都在忙乎着,打扫院子,小袖心想这消息传得真够快的,高兴得跑向她和小姐住的别院,却发现小姐在亭子里发呆,她轻声地走了过去,发现小姐哭了,心里难受极了。

“小姐,你怎么了?”

嫣袖急忙擦掉眼泪,笑笑说没事,便提着裙摆往房间里走去,小袖跟在后面,想小姐也许是想起老爷和夫人伤心了,但姑爷高中状元的事,小姐听了一定会高兴的。

“小姐,姑爷中了状元了。”

“我知道。”嫣袖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小袖,但是脸上却没有浮现出小袖所期望的神情,小袖有些不明白。姑爷中了状元,小姐应该很兴奋的啊!怎么会这样的呢?

“小姐,我们今天的刺绣卖得不错哦,张家小姐说她马上要嫁人了,希望小姐可以给她做喜服的。”嫣袖一听这话,整个人就怔住了,为他人做嫁衣?心里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了,小袖却看不见,径直地说着,“姑爷中了状元了,那小姐就是状元夫人了,到时候小姐也可以给自己做嫁衣了,多好啊。”

“表哥要成亲了,新娘不是我。”嫣袖惨淡地说着,然后将房门关上,眼泪就不听话地流下来了,小袖被关在门外,她不明白小姐话中的意思,敲着门叫小姐开门,嫣袖说自己累了想要早点休息,让小袖也早点回去休息。

其实小袖不知道,在她去卖刺绣的时候,知府千金华卿妍来找过嫣袖,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原来,原来华卿妍和表哥谢晋生已经有了婚约了,而自己却什么也不是,只是他的表妹而已,那些所谓的什么指腹为婚都不存在了,现实的就是谢晋生高中状元便要和华卿妍成亲了,这才是最真实的。

嫣袖觉得华卿妍说得很正确,华卿妍说你们叶府丢弃的却恰恰是我们华府的宝贝。后来她就走了。

嫣袖回想着华卿妍的话,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自己对表哥的事确实是一无所知,而华卿妍却如数家珍,这让嫣袖很愧疚,自己本来和表哥见面的次数就不多,更别提有时间在一起相处了,既然表哥有这么好的红颜知己在照顾他,她有什么不放心的?

嫣袖她是个聪明的女子,华卿妍的话她很清楚,当年舅舅家败落,只剩下表哥一人,来投奔父亲,父亲势力将表哥赶走,并说要取消婚约,表哥是个血性的汉子,他有自己的自尊和报复,如今知府大人赏识他,培养他,表哥除了能娶华家千金之外他还能做什么呢?嫣袖不怪表哥,不会怪他的,也不会怪父亲的。还是师太说得对,冥冥之中,自有他的定数,缘分尽了,要挽留也留不住的。

外面的锣鼓声响彻云霄,鞭炮声也不绝于耳,嫣袖虽然嘴上说不在乎,可是心里还是很难受的,坐在床边给张家小姐做嫁衣,刺着鸳鸯,心里就很难受,而自己现在只能是为他人嫁衣,只是为他人做嫁衣。

夜深了,嫣袖也做好了张家小姐的嫁衣了,大红色的喜袍,在烛光的照耀下更是艳丽无比,嫣袖起了身,推开房门看见小袖坐在门槛上睡着了,倚着门框,嫣袖有些心疼,拿了件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后轻轻地离开了。她现在觉得很闷,亟需新鲜的空气。

华府的后面有一条很宽的湖,湖水轻薄荡漾很令人欢喜,嫣袖拿出今早才绣好的鸳鸯手帕,这本来是要送给表哥的,但如今却用不上了,想起那个不知道怎么不见的绣帕,也许这就是预示着她和表哥的缘分尽了。想到这里,嫣袖心里很难过,说好了不会再伤心的,怎么还这么难过?嫣袖问自己,谁知道一阵清风吹过,将她手中的绣帕吹落湖水中了。

“我的绣帕?”嫣袖喊了一声,但绣帕已经入水了,并随着水波流走了,喊也是无济于事,嫣袖叹了一口气,这样也好,自己以后就不会再有任何想法了,早些和小袖回京城,毕竟那里才是自己真正的家。

嫣袖回到自己的别院里,发现表哥谢晋生正在等她,嫣袖本来是告诉自己不能在他面前哭的,可是眼泪还是掉了下来,自己有那么话想和他说,说自己这些日子的辛苦,说自己的家破人亡,可是嫣袖又觉得自己太不知羞耻了,现在表哥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表哥是华卿妍的夫婿,自己怎么可以想要和他诉说的?嫣袖吸了吸鼻子,表示自己的坚强。

“表妹,别哭。”谢晋生怜惜地掏出手帕给嫣袖擦眼泪,可嫣袖却闻到了帕子上的胭脂味,和今天华卿妍身上的香味一样。

“表哥可见过华姑娘了?”

谢晋生脸上一阵尴尬,咳嗽了一声掩饰:“表妹,能否和我出去走走?我有很多话想要和表妹说。”

“和你的华姑娘说去。”嫣袖果断的拒绝着。

“表妹,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吗?”谢晋生有些痛苦地说着,嫣袖看到他眼里的内疚和痛苦,知道他这样境况也是父亲造成的,当初要是父亲不嫌贫爱富,也许现在和表哥就不会这样了,嫣袖内心不舍,便点头答应了。

嫣袖随着谢晋生来到了刚刚她才来过的后湖,一想到自己的绣帕刚刚就掉在了湖水里了,心里又难过了起来了。

“表妹,对不起。”

“表哥,是我们叶家对不起你,你不必自责,你尽管去娶你的华小姐好了。”嫣袖虽然是个柔弱的女子,但是在某些方面她还是很坚强的,有时感觉像是浑身是刺的刺猬,似乎随时都可以攻击伤害她的人,就像现在,她完全是在攻击她的表哥。

“那年被你爹拒之门外,我便发誓要出人头地,回到杭州后,日子过的很清苦,我每日靠卖字画维生,通常是有上顿没下顿,一次卿妍路过我这里,她识才,便向她爹推荐了我,知府大人答应要培养我,但是条件便是考中状元之时便要迎娶卿妍,卿妍是个好姑娘,她对我无微不至,那些思念你的日子里都是她陪在我的左右,夏天我读书热的时候,她亲自给我摇扇,我无法拒绝这样的好姑娘。”

嫣袖突然打断谢晋生的话,对于表哥说的,和华卿妍相比之下,嫣袖知道自己的确没有做好,她自愧不如。

“表哥,你不用向我解释,那是你的选择。”

“嫣袖,我和卿妍商量过了,明天我和她成亲,两个月后迎娶你过门,纳你为妾。”

嫣袖突然冷笑起来,心里翻江倒海,她没想到华卿妍竟会这样羞辱她,她也没想到竟要沦为当别人小妾的命运。

“妄想。”

“表妹,我这是为你好,现在叶家已经没有人了,你回去难保不会出事,你嫁给我,我自然会保护你的。”

“保护我?那我情愿出事也不会当你的妾的。”

“嫣袖,你怎么这么固执的?我是为你好的。”

“为我好就应该放了我,不要这么羞辱我。”嫣袖现在情绪非常激动,任谢晋生劝她都没有用,瞪大眼睛看着谢晋生,谢晋生看她情绪这么激动,伸手要拉住她,谁知道嫣袖一下子推开她,自己却往后退,谢晋生喊了一句表妹,嫣袖没反应过来就这样跌入湖水里了,谢晋生吓傻了。

小袖一个激灵突然醒来,看到身上的外套,又跑进屋找小姐,哪里见到小姐的人?只见到叠放在床上的喜服,小袖心里打了一个寒战,忙着去找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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