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霍耀司来说,能取到应傲儿,他都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也不知道,对他来说,是不是真的需要一个妻子。
但是能娶到应傲儿,他觉得很知足。
站在房间门口,他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傲儿,是我,出来吧。”
不见屋内有什么反映,他继续轻敲门说。
“我知道,你有很多委屈,无论你有什么委屈,你都可以跟我说,我是你的丈夫,是你的依靠,我知道我这个人不太可靠,很多时候,都让你觉得不太能依靠,但是,我想要做你依靠,做那个能让你放心在怀里哭泣的男人。”
霍耀司,霍耀司。
她低低的念着这个名字。
“我想一个人静静。”屋里终于传来微弱的声音。
他扭过头,眼神犀利的望向欧泽。
“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他揪起欧泽的衣领。
“霍耀司,你放手阿,冷静点。”路晚挺着肚子上去拉开两个人,两个人看了看鼓起的肚子,生怕伤了她。
路晚见自己得肚子,然后笑笑。
水妮在一边也松了口气,突然好想笑出来,自己简直就是个局外人。
路晚挺着肚子朝两个人凶恶得瞪了瞪。
“打什么打,现在最重要的是傲儿的事。”
“最要的是她,可是,或许在她心里,她在乎的人,根本就不是我。”霍耀司有些无奈的笑了。
“不是你是谁,不是你,她根本不会和我们说话。”
“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自己没有信心。”
“拜托你,不要把傲儿放弃,不要再让她一个人了,我不想,见到在法国时候的她了。”
“在法国?”两个人同时纳闷的望向路晚。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傲儿和我一样,在法国的疗养院里接受治疗,我是因为感情受挫,孩子小产,精神崩溃。而她,是因为人格分裂。”
“你说什么?”不知道是默契还是什么,两个人同时问出心中的疑问。
“孩子没了,感情受挫的那个是我,不是她,她只是为了我这个朋友,做出了这些笨蛋一样的举动,我们在疗养院里认识她,那个时候,她白天是一个样,晚上是一个样,而另一个她,就像现在一样,总是把自己关起来。我很担心,她会变成以前那样。”
“傲儿。”霍耀司低低的念着她的名字,眉头紧皱,头越加的疼起来。
而欧泽只是静静的望着门的那一边,沉默不语。
路晚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一女两男,要不就是两男一女,爱情阿,真是让人头疼。
突然霍耀司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捂住头,脸色苍白的让人害怕。
“我的头。”
“你怎么样,怎么样了。”路晚皱了皱眉头,却因为肚子太大,无法蹲下来。
“我的头,快裂开了。”他的额头滴下大颗大颗的汗珠。
“怎么办,怎么办阿。”路晚慌了。
“送医院。”身后的门突然打开,她站在门边,轻轻的吐出这句话,然后跑上去扶住痛苦的霍耀司,至始至终没有看过欧泽一眼。
那一刻,有的东西突然在欧泽的心里爆炸开来。
水妮看着他们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别过头去。
而路晚看着这样的傲儿,欣慰的笑起来,只是这一笑,肚子却开始疼气来,脚上冰冷的水流下来。
“啊,我羊水破了,啊,我要生了,救命啊。”她慌乱中抓住欧泽的手,撕心裂肺的嘶叫起来。
现场,一片混乱。
医院里,两人分别被送往不同的手术室。
外面守着的,是心猿意马的两个个人。
水妮和应傲儿。
两人对视笑了笑。
“没想到,路小姐一路咬着欧先生的手不放。”水妮扑哧的笑出来,这些人的世界,精彩绝伦,光芒四射,果然和她不一样。
“那女人就是这样。”她也颇有些无奈,有这样的朋友,真是丢脸啊。
“霍先生会没事的。”
“我知道,因为他不准自己有事,我也不准。”她那样坚定,那样的美丽,灼伤了水妮的眼睛。
“我明天就要回家了,霍先生的病也好了,我也没有继续呆下去的理由了。”
“什么?你说你要走了?”对水妮的态度,她感到有些吃惊。
“是啊,有的东西看清楚了,想明白了,不是自己的,就算再怎么去争取,到最后仍然不是自己的,与其到最后伤心又伤身,不如在还没伤心伤身的时候退出。”
“可是,不去争取,以后想起来,不会觉得遗憾吗?”她应该感到开心,只是,她却不明白,人对感情的执着,真的是能说放手就放手的吗?
“即使会有遗憾,那也不是坏事,人的一生,总是会有大大小小的遗憾,我小的时候,会因为买不到自己喜欢的口味的冰淇凌感到遗憾,长大后,突然吃到小时候很喜欢的那个口味的冰淇凌,却觉得,其实味道早就和自己记忆里记得的不一样了,所以,有的时候,人有遗憾,是件好事。”
“我以前一直觉得你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可是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或许我只是了解自己。”
“了解自己。或许吧,我出去一下。”
“你不等霍先生手术结束吗?”
“他不会让自己有事的,而我,想静一静。”
看着她有些落寞的背影,水妮觉得,其实这个光鲜亮丽的霍太太,其实并不是那么的开心。
她回过头,看着依然亮气红灯的手术室。
真的不觉得遗憾吗?
能不觉得吗?
只是,遗憾又如何,遗憾了,他就能爱你吗?
就让自己有点遗憾吧,这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