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小诚子常常来找我,帮我提水。我想不到他竟然很有力气,提着水走,仍然那样矫健,箭步如飞的样子,是虎虎生风吧。
和他在一起总是很安心,看着水花在桶边翻飞,心也随着他们欢娱的跳跃。
他干的满头大汗,依然笑意盈盈的样子。在阳光下,冲我笑。我就想,谁说宫里没有人情味,小诚子对我就很好啊。
“喂,小子,别跟我抢活干!”我追着他和他抢我的桶。
“我帮你干,你去休息吧!”他提着水我竟也追不上。
我们就这样很开心的过活………
那一日,他没有来,我便自己去挑水,我一路上想着他今天为什么没有来,只是恹恹的,担心他是否出了什么事,难道是因为每天来找我,被四皇子发现,所以被罚了吗?
听到身后有人叫我,是某个太监的艰涩的声音,为什么小诚子的声音那么好听呢?!
我回头,竟然是总管太监,他正一脸气愤的看着我,旁边站着个跟班小太监。
我走到公公面前给他行礼,可惜我那一桶水,算是白打了。
“哼,你这个贱蹄子见了本公公竟然不行礼?!”他生气的瞪着我,气的脸也绿了。
“回公公,奴婢刚才挑水,走的快了,没瞧见公公您!”我谦卑的回话。
“没看见?还是不想啊?!”他阴阳怪气的说。
我不说话,他们想找我麻烦,我说什么也是枉然了。
“贱丫头,竟然敢不回洒家的话?!”他这回是气急败坏了,竟伸手欲给我几巴掌。
“呦,这不是曹公公吗?”就看见李嬷嬷摇曳着身资走了过来。
“李妈妈啊,你手底下的这个宫女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见了洒家竟然不行礼!”
“是吗?都怪我御下无方!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快,快给公公谢罪!”李嬷嬷一把太子过我,推到公公面前。
“奴婢真的没有看见您!”
“你这个丫头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来人,给我根藤条,洒家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蠢货!”他气的直跺脚。
“公公,这宫女是我调教的,待我回去后定好好教训他!”李嬷嬷显的有些气急。
“让开!”呵,看来这顿鞭子是吃定了!
“曹公公,如果您一定要收拾这个丫头,就是怪我管教无方了!”
“本公公身为五品首领太监,怪你又如何?”
“公公要罚的话,连我也罚上吧!”为什么?李嬷嬷为什么这样帮我!她看我被打应该很高兴的!
“哎,算了,你好歹是个七品嬷嬷,好好调教底下的宫女!别再让我逮到你!”说着推了推我的脑袋,走了。
嬷嬷看曹公公走远了,大嘘了口气,缓缓的站了起来。看着我,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样子。
“你跟我来!”她对我说。
我唯有默默的跟着她走,不知前方面临的是什么!
我跟着李嬷嬷走,不知她是什么意思,李嬷嬷不是一直看不惯我吗?还用那么刁钻的方法,还真实令我五体投地啊,我不禁莞尔。不知这次是什么惩罚,我对于提水这惩罚,还满欣喜的,毕竟这锻炼了我的体能。这回是否要受到皮肉之苦了呢?!
李嬷嬷在前走,我在她身后跟着,没想到竟把我领入她房间,着我坐下。
我一脸惊奇的看着她,她轻抚我肩膀,让我坐下。
我无奈,只得坐下。
“你这个丫头,怎的这么倔强?受了这些日的苦,还不接受教训?”她语重心长的说,有一种难以言喻温暖。
“嬷嬷。”我不解的看着她。
“这宫里就是个吃人的是世界,挨几鞭子倒是小事,哪天要是闹大了,你的命就像捏死只蚂蚁那样!根本微不足道!”他伤痛的看着我。
“嬷嬷我就是看透你的个性,所以要磨磨你的锐气,可是你,哎,算了,只是嬷嬷救你一次,却救不了你第二次。”李嬷嬷轻轻的摇头。
“李嬷嬷,我知道了。哦,不,奴婢知道了!”我轻轻的低下头,责怪自己怎么这样,我还真是“朽木不可雕”呀!
“嬷嬷,你的大恩大德,我却不知道,以为嬷嬷故意针对我,可嬷嬷一切都是为我好,今后我一定会知道身为奴婢该怎么做的!”我冲着她笑,那是一种保证吧!
“恩,今后不用去挑水了!留在局里好好干活。”李嬷嬷轻抚我发丝。
“我知道了!”我点头。
“嬷嬷,嬷嬷不好了,曹公公又回来了!您快出去看看吧,他气汹汹的!”门口听到一个宫女慌急的声音。
我和嬷嬷对视一眼,李嬷嬷表情严肃的对我说:“他为什么又回来了?难道他今天非教训你不可?你呆在这,别走开,我去去就来!”说着就匆匆的要出去。
“嬷嬷,既然今天这顿鞭子非挨不可,嬷嬷也别为我费那么多心思了,您得罪了人,我心里也不好受!我身子骨硬朗的很,这些天挑水挑的更有劲了!”我一把太子住李嬷嬷,认真的看着她。我真想不到,原来他这么维护这些在深宫中罹难的女人,对啊,女人在不理解女人,就只剩下让男人欺负的份儿了!何况外面等着的是个不难不女的死太监呢!
嬷嬷看我眼神如此坚定,似乎对于挨鞭子也无所畏惧的样子,微微点点头示意我和她一起出去。
“呦,曹公公怎么去而复返了?”嬷嬷对着这些宫里的人也只能戴上这副面具,一张娘娘谀谄媚的面具。
“都是那个贱蹄子,害的本公公连正事也忘了办了!”连带着白了我一眼。
嘘,原来不是来找茬的了。
“不知公公到我们这有什么正事?!难道是皇上或哪位娘娘觉着衣服洗的不干不净?”
嬷嬷心里也是直泛嘀咕,但想想不太可能,对于那些送来的衣服,哪件不是认真洗的?嬷嬷正自纳闷。
“不是那些事,是荣妃娘娘想从这调个宫女过去,还是指名道姓的,叫做小象的一个宫女!”什么,竟是我!荣妃娘娘怎么知道我的?我每天只是挑水啊?从来没见过什么荣妃娘娘!
嬷嬷看着我,好像是在责问我是否闯了祸,我冲她直摇头。
“是哪个,赶紧叫过来,洒家忙着呢!”曹公公已经是一脸的不耐烦。
“回公公,就是奴婢!”我迈前一步,地声应到。
曹公公也是一脸惊奇。
随即道:“快去收拾收拾,以后就到荣妃娘娘那当差了!”
“是。”我转身,回房收拾东西,呵,不过是两件宫女服罢了!
我正收拾着,门打开,嬷嬷走了进来。
“嬷嬷我不知道荣妃娘娘怎么知道你的,竟还指名道姓的,也不知道是吉,是凶。荣妃娘娘为人一向和善,应该不会为难你。但你要记住,毕竟是主子,再和善也有个底线,你要知道,留着命才有明天,你的小命就在主子手里。记住一句话,顺从是你活命的本钱。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好自为之。”说完走出了房间。
“姐姐!”门边传来真儿清脆的声音。
“姐姐要走了吗?我见不到姐姐了吗?”说着竟流下一行清泪。
“怎么会,真儿不哭,你要学会坚强,恩?姐姐是去了好地方,你该为我高兴啊!”我抹去她脸上的泪珠。
她点点头就走到床边给我收拾东西,嘴里还碎碎的念叨着
“姐姐是我崇拜的人,可以打倒公差,叠的衣服,被子像豆腐一样有棱有角的,提着烂桶也能提回那么多的水,真是男人也没姐姐强!”说着将包好的衣服给我,我们俩就出去了。
不知等待我的是什么呢?
曹公公和那个小太监在前面走着,我在后面跟着,午后的阳光洒在我身上,晒的暖洋洋的,可心却不那么暖。荣妃娘娘荣妃娘娘
体力活再重也不如那些心灵上的煎熬来的残酷。
“你给洒记住了,见了荣妃娘娘温顺些,惊了荣妃娘娘,那是掉脑袋的事。也别给洒家拿着鸡毛当令箭,你还归洒家管,你在让我看到你哪冒犯了洒家,洒家不会轻饶你!”他唳声对我说。
“是,奴婢知道,今后奴婢得了什么好处也不会忘记公公您的!”我笑嘻嘻的说。他不过是想给我个下马威吧,这可是个在宫里百用不腻的招。
公公停住脚步,惊讶的回头看我,然后点点头说我真是孺子可教呀!
哼!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