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长长的甬道上能看到无边无际的天。漫随着天边的云,心亦随之开阔。这皇宫再大也是个华丽的笼子。
能到宫外转转,心情也倍觉舒爽。
当我走到宫门口时,出示了娘娘的牌子,本以为很顺利就出去了,哪知竟还要搜身。说是怕宫女太监夹带宫里的东西出宫。
我身正怎怕影子歪?一个侍卫眼尖,一眼就看见我脖子上挂的玉坠。
“这是什么?”那侍卫斜眯着眼说。
“这是荣娘娘赏的!”这些该死的侍卫,狗眼看人低,我会下作到偷东西?
“你去查查看哪位娘娘会给奴才赏这么珍贵的东西!?”他对身边的一个侍卫挪臾的说,似乎就肯定我偷了那玉。
不一会儿,另一个侍卫就回来了。
“回禀侍卫长,并没有这个赏赐。”
“哼!丫头倒大,敢藏匿宫中物件。年康,把她扭送到管监所!”那名为年康的侍卫,走过来推我。
“我自己会走!”我拍掉他的手,径直向前走去。
没多久就走到了监管所。
那侍卫跟那监管太监说了事情始末,并将玉坠拿给公公。
那公公才一见那玉坠眼里闪过惊怒,对着我大骂:“你这贱婢,竟敢偷这如意双环坠!”他怎的一见此坠便认定是我偷了?
“公公为什么一口咬定是我偷的?为什么不去问问娘娘是否赏了这坠子给我!?”我反驳。
“嘴还硬,尖牙利齿的。小春子赏她两巴掌,让她学学乖!”话音甫落,一个小太监就上来给了我两巴掌,力道甚大。
我微侧着头,狠狠的瞪着那个公公。
“你不必瞪我,这如意双环坠当年洒家在内务府当差时见过,那时娘娘初进宫,洒家负责清点娘娘财物以做记录。娘娘说这坠子要给她皇儿心爱之人,如今这坠子在你手里,可说不是偷吗?”我听着他所说的话,心里疑惑倍增。连我自己都无言以对了!
可是这坠子的确是娘娘赏我的啊!
“公公,您还是弄清楚的好!”那公公气的手发颤,想必没见过这么倔强的宫女。
“你这贱婢!脱出去杖责,我不说停不许停!”他一挥手,我就被脱了出去。我想反抗,可是我不能,他们有的是办法让我屈服,如果反抗,到时受的苦恐怕不止这些!不过身上穿着防弹衣,应该稍能阻止那杖击之势。
“砰,砰!”我听到杖棍和我肌肤接触的声音,一下一下透着钻心的疼,我没有哭喊,没有求饶。只是心到了万丈深渊,攸忽坠落,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真切的感受着残忍,有血腥味传来,我却只是强自撑着。似乎我后悔来这不属于我的地方,不是我太倔强,而是我实在做不到十足的卑弓曲膝。这里没有人权只有强权啊!
在我即将昏迷的那一刻,我感觉到打我的小太监被人踢开了。
我落入一个温暖宽阔胸膛,一双有力的大手轻抚我脸颊,我看到旁边跪了一地的太监,均满脸惶恐。
我看到太子明孝一脸的愤怒,像是要杀人,眉头紧蹙,却无损于他的俊美,犹似那地下修罗。可看着我时的眸子却溢满疼惜与自责。
他为什么愤怒,为什么满眼疼惜,为什么满眼自责?
他的胸膛好温暖,像是我的依靠,不知为什么棍子打在我身上,钻心的疼依然不能让我哭泣,可此时我在他怀中泣不成声,我紧抓着他的前襟,呜咽着,竟止也止不住。
他紧紧的拥着我,安抚我的心。有轻轻的吻落在我发丝上。
我豁然被他抱起,他嘴里是无情的字眼:“将这些奴才送去暴室做苦役。”我本已无力,在他怀里昏了过去,我只感觉到他穿着与我初见时的那种样子的衣服,为什么不穿太子的正服,那极巨威严的正服,那上有令我恍目的金线锈龙。我只感到他箭步如飞的走,着急的召唤太医去东宫。
………………
我昏昏沉沉的,不知睡了多久,感觉有个人在我床前,不离不弃。
我睡得极不安稳,我想叫,叫我的亲人,可是我的亲人在哪?没爸爸,没妈妈,没有爱,没有留恋,来到这里,依然如此,依然吃苦,依然承受无情之酷。
我好热,感觉身子也痛,在床上辗转反侧,床边的人一直握我的手,轻抚我的脸庞。
我知道我怎么回事,只是心里痛,承受不了,不想醒来。
渐渐的我不热了,也安稳了,我知道那是身边那人的功劳,他的手传来从未感受过的温暖,心也渐渐安稳。
我睁开眼看到的是那个俊美的却冷酷的男子,这个冷酷的男子竟会为我而不眠不休,照顾我?抚平我受伤心灵的双手出自于他,那默默柔情竟来自他吗?真的来自他?!
我的手依然被他紧紧握着,不知怎么,心里柔情万千,脸红红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翘。
手不由自主地轻抚他的脸颊,抚平他轻蹙的眉头。
“嗯哼!”他出声,似乎醒了。
我连忙收手,假装没醒。
我感觉到他直起身,然后用手试我额头的温度,但手势却顿住了一刻。
“我的小象是想向我索取怜爱吗?”他那邪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即有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糟糕,这个家伙是说的出做得到啊!
“啊啊啊!”我假装打着哈欠,像是刚刚醒来的样子。
一睁眼就看见那双墨色的眸子,邪邪的笑,还坏坏的看着我。
我噌的出手,想一把把它推开,可是可怜大病初愈的我,哦,不。还没愈呢!所以那只是徒劳,他依然安然不动的保持那个姿势。
我突然想到我是病人啊,那还不赶快卖乖?
“啊!痛,好难受啊!”我装出一副难过得样子。
他的脸色里立马转柔,慌忙的问我怎么样?
“没什么!”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他连忙拿了垫子趁在身后。
“太子怎么伺候起我这个宫女来啦!”我一脸的讥诮,咯咯的笑,他也不生气。
“饿不饿?”他轻声问我。
“嗯!”我点头。
“西芹,拿粥来!”他只轻轻一喝,便有一个宫女端着个青花瓷碗走了进来,将粥递给萧冥。
我正准备拿过他手中的粥。就听他霸道的说:“别动,我喂你!”
我,我真不知道是喜是忧!不过我手上的确没什么劲儿。
那宫女掩着嘴,偷笑走了出去。
“还发烧吗?脸这么红?”说着手已抚上额头。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争气了,被人喂个粥也脸红。
勉强着被他喂完,我说我没什么事,得赶紧回娘娘宫里,四皇子也不知道我去哪了,心里肯定着急得很。
他的脸立马变成一块寒冰,冷的吓人。
“你不必回去,以后也不比,就留在东宫!”
“为什么?”我诘问。
“没有为什么,总之不必回去,我已经派人告知荣妃娘娘你在我这!”
他就是这样,永远不管别人的感受,使这个深宫生活以及天生拥有的权利使他这样的吧!说完他就气哼哼的走了。
刚才那个宫女进来,问我有什么需要吗?
“这衣服?”我看到我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替换了。
“这衣服是太子着我们为姑娘换的!当时您出汗出的利害,那套衣服上又是血又是汗的,弄得您睡得极不安稳。太子还怕我们弄痛您,一直,一直在一旁看着呢!”说到这,那宫女也是满面通红。
“什么?”我听得大吃一惊,这回人丢大了。
“太子把您抱回来,还惩罚了王公公,这事宫里这会儿很定都传遍了,四皇子定知道您在这儿!”这个丫头还挺灵。
“你好像是叫西芹吧?”
“嗯!”她乖巧的应了一声。
“我昏迷的时候太子一直陪着我吗?”我想从别人口中得到确实的答案。
“是啊,太子还骂了太医呢!太子虽然冷冰冰的,可也没见发过这么大的火!”她仍旧一副心惊的样子。
果然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