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
清晨，天刚亮，就被小二叫醒了，说是晚月来了。
宝宝昨晚去颜润那了，不在房里，便让小二请晚月直接进屋来。
我穿好外套，把头发简单地挽起来。
“怎么这么早，我以为你会下午才来。”我笑着给晚月倒上茶水。
“对不起，晚月来早了，打扰夫人休息。”晚月歉意地说。
“没事，昨晚睡得很好，已经睡饱了。”我一边洗脸，一边问晚月，“怎么样，有多少人要走的，需要多少银两？稍等一下，洗好脸和你一起过去。”
突然想起来，我又补充说明：“对了，别叫我夫人了。你叫我宋倾，或者倾倾都可以。”
晚月犹豫了一下，便顺从了我的意思：“那，倾倾。有六个姑娘刚进楼不久的，打算回家，其它人要嘛是没地方回，要嘛是怕回去了也没办法生活，所以决定都留下来。”
这张脸实在是太方便了，随便洗洗就可以了，不像以前，用洗面奶洗完，还要先拍水，再涂眼霜、面霜，然后上隔离霜、粉底，最后还要上粉、胭脂、眼影、睫毛膏，没个半小时恐怕是出不了门。
看看铜镜里的人影没有不妥，便说：“这样呀，那我们过去吧。”
“夫人，你要出门？”客栈大厅里遇到小二。
“我去下风月楼。如果宝宝醒了，麻烦你转告他，让他和他爹爹一起吃饭。”我嘱吩小二，反正宝宝叫颜润爹爹已经人所周知，虽然也有好奇的眼光，倒也没人敢问什么。
几分钟后到达风月楼，大家正在吃早饭，给我和晚月也备了。
饭后给要离去的六个人，每人发一百两银子，普通人家五两就够一个月家用了，就算回时暂时没有收入，也能用上一段时间了。
“各位，你们去把自已的行李准备一下，然后就随时可以离开风月楼，离开之前风月楼会给大家提供吃住。”六人谢过后便上楼去整理行李了。很是难得，青楼里就算是赎身，也是不可以带走行李的，老鸨怕姑娘私下存了钱财带走。
“这次的事，大家应该都听说了，梅雨现在安仁堂接受治疗，官府虽说要查，其实也不过是等着，看有没有其它客人生病了。”我对余下的大班子人说，“我会想办法，让官府尽快结束调查，在这之前，大家就好好休息下，权当是放假。”
大家静静地听着，毕竟她们决定留在风月楼，那我现在所做出的每个决定都与她们密切相关。
“另外，我问过晚月了，以前风月楼的姑娘是没有月利的，连客人私下给的银两还有可能被老鸨收走。风月楼虽然名字不改，但不再是青楼，很多规矩也就变了，从现在开始，每个人的月利是五两银子，虽然不多，但也算是固定了。至于其它的收入，比如说收到客人的打赏便也是你们自已的。”我看着那些带着疑问的眼睛里出现欣喜，或许接不接客对她们来说不如钱来得重要，因为她们习惯性地以为钱多了，就可以赎身，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了，“你们和风月楼的关系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如果发现有更好的路，你们随时可以选择离开。”
“晚月！”我轻轻地唤着。
“在。”晚月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你是风月楼的掌柜，楼里的人、事我不太熟，交给你了。”我微笑着交出风月楼的掌控权，似乎那花掉的几千两根本只是白纸。
“风月楼不是青楼，那要做什么？”晚月直视我，她的问题也是大家都想问的。
“风月楼，要成为绿映有名的娱乐中心。”我信心十足的看着大家，“风月楼，要有美女、美酒、美丽的歌舞，以及其它能让人销魂的所有，具体的，我一会列张表给晚月。大家想想，你有什么特长爱好，任何你觉得自已做比较好的都可以列出来。各自好好休息吧，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很忙了哦。”
大家先后离开客厅，陆陆续续听到她们议论，或许改变太突然了。
“晚月，有纸笔吗？”我问留下来陪我的晚月。
“有，您稍等。”晚月转身去取来笔纸，递给我。
我摇摇手：“别给我，还是我来说你来写吧。”
晚月迟疑了一下，也不问我为什么，便摆好姿势等我口述。
“一、做息时间为巳时午饭，午时开始营业，子时关门。二、工作期间除楼里发放的月利外，客人给予的其它物质钱财，归收到的人所有。三、风月楼姑娘不再与客人发生肉体关系，并且不允许客人留宿。四、每月选择几名优秀的人员给予奖励。”我看看晚月写的小楷字，真是漂亮，想想自已，当初小学时书法课描红都描不好。
“然后接下来的风月楼要经营的项目。一、按摩，我会请大夫过来教人体的相关穴位，最起码的像去除疲劳，使人更有精神，更甚者可以帮助一些慢性病的辅助治疗。二、歌舞，编一些新的曲子，名腔名调或是各地小曲都可以，要特别，舞方面群舞和独舞要经常排出新的。三、喝酒，联系酒家，酒要好，价格要便宜，让好酒量的姑娘劝喝，或陪客人喝。四、开一个四艺厅，主修琴棋书画，定出标准，每天可以有一位客人获得全免消费。这个对姑娘的文采要求很高，真不行，想办法去挖掘一下楼外的人也行。五、招几个厨师厨娘，菜式能做到色香味俱全的，月利上可以商量。”我想了想，好像暂时想不到其它的了。
“夫人，这些……”晚月目瞪口呆地看着纸上的内容。
“怎么了？我没那么老，叫倾倾就行了。”我看她欲言又止，“暂时只想到这些，如果以后想到其它的我再补充，你如果有什么觉得要加的就直接增加。这些都要马上实行，具体安排你负责。我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万一有问题我们再商量。”
“倾倾，我从两年前到风月楼便知道，在这里，只是等着死去的那一天。”晚月拗口地说：“从没想过会有什么变化。现在突然……”
“现在不好吗？”我淡淡地说，“有变化，不管怎么样，比一潭死水要好！”
我又说：“你问我气质是什么？我们那里人说的气质，不是说美貌，而是指一个人内在的涵养。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到了风月楼，我却能因为你的气质而相信，你会是个好掌柜。”
晚月释然地笑了：“那晚月就不推辞了。这纸上所列之事，我马上开始安排，有不清楚的地方再向倾倾请教。”
“请教不敢当，我们努力去掏别人口袋里的钱吧。”我笑笑。
突然，我想起了风月楼的格局，那一个个接客的房间，看来都要重新修整了。
“对了，晚月，风月楼要重新装修一下。”我开始继续嘀嘀咕咕地和晚月说。
于是，决定了，保留按摩区的部份房间，其它的全部改装成包房，大厅的舞台重新修整，图纸上的要求基本上达到了现代KTV的舞台。
终于，谈妥了。
伸伸懒腰。
发现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了。
宝宝没有找来，看来他和颜润相处的不错，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觉得心里酸酸的。
摇摇头，甩开暴走的思绪。
“晚月，你会是绿映国最出名的女掌柜！”我平静地看晚月盯着刚才讨论出来的结果
晚月抬起头，虽然只是微微一笑，我却感觉到和之前完全不同。
“是的！我相信倾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