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会这么快,再见到小桃。
小二说有个女人找我,我以为是从风月楼来的人。
晚月从官府得到允许后,会开始为风月楼的重新开业而准备,从和颜润吵过后,便再没去风月楼,晚月几乎隔天派人来报告进程,自已却没再来过倾城客栈,似乎很忙。
从没想到,来人会是小桃。
“小姐!”小桃神情难掩激动。
“小桃?!”我惊喜地冲过去,给小桃一个紧紧的拥抱,“怎么是你?”
小桃有点诧异我的热情,不好意思地推开我,娇嗔地说:“小姐,不喜欢看到我吗?”
“怎么可能呀。你一个人来的吗?清风、明月可好?花店还开着吗?还有,你们那个巫女青衣有没有重出江湖?……”一时间,我一股脑的把问题一个个抛给小桃。
“小姐,你是让我在门口罚站吗?我口渴了。”小桃满是笑意的眼睛看着我。
“啊!”我这才想起,两个人一直堵在门口,“快进来。快进来。”
发现领小桃上来的小二正愣愣地看着我们,我便让他送些茶水过来。
“小二,麻烦你送些茶水点心过来,好吗?”
“呃,没问题。”小二回过神,便去准备了,一会便送来几盘小点心和新泡的茶。
拉着小桃落坐,给她倒上茶水。不待她开始喝,我便又问她们这几年的情况了。
“明月、清风本来也想来,我让她们留在花店里,只有我一个人过来。”小桃润润喉,便开始讲述别后的事。
桃源居报复性地卖了冥云楼的消息后,便基本上处于休息状态,接的一些任务都是非常简单,没涉及政治什么的,居里的人都安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由于桃源居的参与,冥云楼被彻底灭了,随后辉阳国也灭了。
“辉阳国灭了?”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离开百花谷后便到了这里,虽然没什么事,每日总还是忙进忙出,也没有特别去在意这些政治局势,所以一直不知道辉阳国就这样没了。我还没去游历一番呢。
“小姐还不知道?”小桃见我反应激烈,“围缴冥云楼的是颜润,带兵灭辉阳的也是他,为小姐报仇,阵前逼死了昭阳郡主。”
颜润举起敲门的手,瞬间停住。
“爹爹,你怎么了?”宝宝天真的问道,“为什么不进去?”
小桃推了推呆呆的我:“外面的小孩是宝宝吗?”
“宝宝?”我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却不见了小桃。
小桃打开门,看到颜润和宝宝,也不奇怪。她盯着宝宝全身打量了一番,轻轻地问:“你是宝宝吧?宇飞让我来找你们的,他和你说过吧,桃阿姨。”
宝宝眼珠子转了转,然后乖乖地向小桃行礼:“桃阿姨好,我叫宝宝。”
小桃见一大一小站在门口,便问宝宝:“怎么不进来?”
“不敢进吗?”这句话却是对颜润说的。
颜润以前见过小桃一面,知道她和桃源居有关系,虽然她说是宇飞让她来找宋倾和宝宝,不明白她的真正来意。
颜润踏步进房。宝宝牵着小桃的手跟在后面。
颜润看向那个发呆的女人,那天之后便找上墨卓诚,想让他把风月楼给关了,结果在遇到晚月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便暗中尽量帮着晚月尽快完成风月楼的修整,所以这几天一直见面。
“你怎么来了?”我问颜润。
“来看看。”颜润淡淡地说。
“没什么好看的。”我赌气地瞪向颜润。
“妈妈,宝宝回来了。”宝宝插了进来。
“宝宝,回来了?”我发现,看到颜润时我好像忽视了其它的存在,“怎么样,好玩吗?”
宝宝答非所问地说:“宝宝想妈妈了。爹爹也想。”
一旁的小桃对颜润说:“是乎有很多事情,小姐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说?”
颜润无言,看看我。
瞒了我很多事吗?我看看小桃,再望向颜润。
“灭辉阳国为什么?”我闷声问颜润。
颜润迟疑了一下:“王府那天着火,是昭阳找人放的,目的是你。”
“就这个原因?你让两个国家开战?你不知道烽烟起,苦的是百姓吗?”不明白,自已怎么会说这句话,这种大道理并不适合我。
小桃适时地说:“小姐,虽然战争中是死了不少人,但辉阳国最终只是由国变城,百姓也并没受到什么伤害。以昭阳郡主的性格,如果继以帝位,恐怕也不是什么和平之主。单看她创立冥云楼便可知道。”
“我……”我突然不知道,现在我们四个人这种情景,该说什么。
“辉阳国战事结束后,润王爷带兵回朝,便身染重病,之后便假传死讯。”小桃看着颜润,“有人找桃源居查润王爷一个叫香儿的丫头,是生是死,死于何因。于是假死的润王爷便拿着桃源居回传消息,到绿映开始寻找小姐。到现在,应该三年有余了。”
我反问小桃:“桃源居的消息?”
“王府婢女小香,已死于火灾。因为同时有时查百花谷的落,桃源居只说在那朵城附近。”小桃笑笑,“所以润王爷便成了倾城客栈的老板,招了掌柜,自已倒是长年累月的到处搜寻。”
听小桃讲颜润的事,我心里觉得突然发酸,从王府到战场,从生到死,从青颜到绿映,为什么,他能这么执着?
“小姐,记得你以前和我说的,生死相随、不离不弃的忠贞伴侣吗?”小桃隐去微笑,一本正经的问我,“这样,算是不算?”
我一时没注意,让泪水拈湿了眼框,眼前有点模糊。
颜润伸手搂住我,我没有拒绝,他轻轻地擦着我的脸。
“别伤心了,我、我不会不许你管风月楼的事了。”颜润叹了一口气,“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去,好不好?”
或许女人是很容易被感动的,我只是听了一个不像是故事的故事,那已经不是王子的男人,一句“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去”,便让我无意识的点了头。
“妈妈答应了,太好了!”宝宝开心地扑过来,三个人抱成一团。
小桃此时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难道,巫族千年的守护便是如此?”
我的心一颤:“小桃,卓云真的不是我!”
小桃没有答理我,自顾自地说:“传说,千年后,这片土地上再不会有战争,将会有一个英明的君主,带着大家过上宁静的生活。只是,圣门关闭后,辉阳国消失了,只余下青颜和绿映。如果照传说,那两国是否还会再出争端?最后那个人又是谁?令人不安还有,巫女失踪了,搜索不到一点感应。”
一个英明的君主?这不是绿柳的心愿吗,难道他才是巫族要等的人?巫术,真的存在吗?或者只是传说?
“青衣失踪了?”我诧异。
“润王爷!”小桃突然叫颜润。
颜润淡淡地说:“润王爷已经死了。”
小桃笑笑:“生死一线之间,又何必太执着呢。润王爷觉得天下怎么解释?”
天下万民。
颜润想起这是那个人回答自已的,这个女人不止和桃源居有关,牵扯到传说中的巫族,让颜润不得不慎重地回答这个问题。
“我只想带倾倾和宝宝过普通人的日子,天下太平就好。”颜润看着身旁的人儿,“至于姑娘的问题似乎更应该去问为君者。”
小桃愣愣地看着我:“小姐,难道真的不是卓云巫女?”
突然想起曾经在四月天上看过这样一部小说。
一个仙子爱上妖,在误以为妖是利用她时死去,落入轮回重生时却出现了双胞胎,所有人都认不出究竟谁的本命才是仙子。
当两姐妹与妖相遇后,各自寻回前生今世的记忆,才发现,最像的那人竟然不是仙子,而是妖在仙子死去时落下的一滴泪。
那滴泪包含了所有。
或许我也只是那一滴泪,这样就不难解释为什么看到卓云的字时,会那么激动,难以控制情绪。更甚者,或许绿柳才是小桃她们要找的人。
听说青衣失踪了,我心里没有不安,相信她应该不会有事的。
我没打算告诉小桃,绿柳的事。一切似乎已经不重要了,或许,一切早已经注定好,命运的轮盘已经在转了。
“小桃。”我静静地唤着。
小桃带着疑问的眼神飘过来。
“也许巫族的传说,只是传说。当然,也有可能巫族真的是预言了上天的注定,既然是预言,便说明已安排好,又岂是人能改变的?”我淡淡地,像是讲述着江南小乡的印象,“一切的一切,何必强求?放下吧,过我们自已的生活。”
“可是……”
不知道小桃想说什么,我没让她说:“青衣失踪了,可是你们应该没有感觉到死亡,所以,或许她的命运,我们所有人的命运,早已经注定好的,顺其自然不是很好吗?”
小桃没有留宿,当天就离开了。
“桃阿姨,你能帮宝宝给宇叔叔传个信吗?就说爹爹找到了,让他等宝宝回去。”宝宝拉着小桃。
“好的,桃阿姨一定帮你送到。”小桃临走时和宝宝说,“宝宝,这是桃阿姨的玉佩,给宝宝当见面礼了。”
“谢谢桃阿姨。再见!”宝宝微笑着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