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外。已临初冬,郊外风吹得紧,并不乏冷意。
于诚欢拨开吹到嘴边的秀发,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不是王爷,她不妙的意识到自己被骗到这儿来了。
“你是谁?”背对着自己的人,于诚欢看着有些眼生,更不知他以王爷的名义把自己骗到这儿来有何目的。
“你真是笨,小小的手段就可以把你引出来,还是一看到是自家主子的信笺,太心喜脑子就傻了。”那人戏笑道。
“你!”于诚欢气得恨不得一头把那人撞倒在地上。她承认在看到西下王的短笺时有些心花怒放,所以想都没想就冲这儿来了,谁知道这竟是一个圈套,既然是圈套就一定有危险,有危险自然是走为上计。也不管那人是谁,为何要引自己出来,她一个弱女子还是顾暇到自己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你打算就这么走吗?”那人一个旋身便挡住了于诚欢的去路,强势的眸子盯着对方。
“是你……上泽陛下?”于诚欢被口水呛了一下,那个人…竟然是全天下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金陵国的陛下上泽。
“您怎么一个人出宫,王爷呢,王爷不知道吗,天呐,这…不太好吧,您一个人出现在这里,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这样想着,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丛林就在不远处,风便是从哪里吹出来的。她还记得上次游湖西下王就被暗杀过,这王室的人到哪都会引起事端的。
上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现在最担心不该是自己吗?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骗你到这里吗?”他对自己的行为直言不讳。
对了,于诚欢因为太过惊讶忘了这码子事了。这么说是上泽设的圈套了,他都说自己的行为是“骗”了,再看他的眼神,对自己不太…友好。可是她真是想不出自己哪里惹到这位绝尘般的美男了。
“呃…还是请陛下先到王府里坐一下好了,届时奴婢一定会认真地听您教诲。”于诚欢这是权宜之计,她在想回到府里,至少可以保证自己的性命无忧,当然还有这位天之骄子的安危。这么个僻静的地方,说不定会跑出几个乱民来也是大有可能的。
“你回不去了,因为我不打算让你回去。”上泽自然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回府里,她不就仗着有西下王护着吗。
“你…你…”于诚欢开始结结巴巴,上泽犀利阴冷的眼神看得她发怵,老天爷,她到底哪里得罪这个人了,他干吗一副要杀掉她的样子。
“太好了,其实奴婢也不想回王府,奴婢是看重自由的人,王府就像金笼子,困得奴婢直发慌,奴婢真想回到老家,那里自由自在的,才是奴婢想要的生活。可是…”于诚欢来了个顺水推舟,流露出思乡心切的深情。
“可是有人不舍得放你走,是么?”上泽接过话茬,冷冷地。
于诚欢愕然地对上上泽的眼,那里面蕴涵着的是…是嫉妒么,想起第一次进皇宫的情景,上泽就表现出对她极大的反感,还有金陵国上下皆知早已过了婚配年龄的君主却从没娶过一个女子…于诚欢突然有了这样的意识——莫非上泽钟情的人是他的哥哥西下王爷。这用古代的话来说就叫“断袖之癖”。是她腐女思想复活,还是这本就是事实。
“呵呵…”于诚欢尽量装出什么也没看出的样子,笑道:“陛下真是高抬我了,奴婢就是粗鲁莽撞的一个下人,到哪里不是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呢。”
“我也是这么想,可是偏偏就有人不这么看,这个人又是我极其在意的一个人,他若分了心,我会是什么感受,你可知道?”上泽不怕自己这么说会让于诚欢更能确定什么,反正她很快就会消失了。
他这么说不是承认了什么吗,他不怕她于诚欢会说给全天下的人――金陵国的国君是个GAY吗.不对,他一定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于诚欢吸了一口冷气,脚步不稳地退了一步,随之她看到上泽缓缓抬起的手,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瞪大的双眸里映出上泽渐渐虚无的眼神。
“不要!”于诚欢尖叫一声,向上泽扑了上去。
上泽没想到她会主动送死,手里的匕首有了一刹那的迟缓,就听于诚欢痛呼了一声,身子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陛下…快走…有危险!”于诚欢倒下去时眼眸关切地看着上泽,他是金陵国的国君,西下王爷的弟弟,无论哪个身份都是死不得的。
上泽心底生生地被震惊了,这个女子竟为自己挡了一箭,她明知他是来杀她的。
“好疼!”于诚欢在地上缩成一团,小脸都皱巴在一起了。原来中箭是这么疼,她都看到血红的箭头穿透了她的身体,她竟然还活着,还能看清那个傻掉的天子,他没看到一麻黑的人把他们围住了吗,不走也不迎战,这次她非成为王室的牺牲品不成。
上泽对那些蒙面人视若无睹,他看着地上只剩半条命的女子,道:“你果真是笨人。”
于诚欢看出他冷硬的脸已经动容,她费力的笑笑,又疼得暗骂了一句,不甘地说:“这句话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说过,我…身边的人都这么认为。”
她吃痛的笑打动了他,至少在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该丢下她,至少是眼下。
于诚欢没力气再多说什么,就听耳边充斥着呼啸的打斗声,厚厚的尘土打到她脸上有些疼,她睁不得眼,就听激烈的兵器声混杂着风声延续了好一阵,她只能在心里默念上泽可以逃过这一劫。唉,也不知那么帅的他能不能打,真为他担心,胡乱地想着,于诚欢感到自己的身体轻了起来,腰间似乎缠着什么东西,后来一股强势剧痛吞没了她残存的心智。火堆噼里啪啦地燃着,上泽丢下木棍,眼光移到身受箭伤仍在昏迷的于诚欢身上,他已把她身体里的箭取出,还给她服下一丸保命丹,不过她由于失血过多,脸色苍白憔悴的吓人,浑身血迹斑斑的躺在石面上,像一只被猎杀的鸟儿,举凡看者大多会不忍。上泽便是有了这样的感觉,所以他救了她,带她到山洞里躲避,还费心地留下了她的小命,当然另一种声音告诉他他欠她一条命,虽然他想杀她,那也是在他不再欠她之后的事。
“水,水,好渴…”于诚欢虚弱的低呐声穿入上泽耳里,他起身把已盛满清水的石碗端了过去。
她看上去很是难受,嘴唇含糊不清地低语着,身子一动不动,看来真是虚弱到了极点。
上泽手里的碗本已送到于诚欢嘴边,突然顿住了,他是来杀她的,如今造化弄人却救了她,救下她也就罢了,眼下还要照顾受伤的她。上泽都有些惊讶自己的举动了,他可没正眼看过任何女子,更不用说喂女子喝水,而这个女子还是他很是厌烦的一位,这不是有些奇怪吗。
“你最好给我活下去。”他站起身,碗里的水直冲着于诚欢的脸浇了下去。
感觉出一股凉气流下来,于诚欢下意识的去舔那股凉意,尽管远远不够,但身体舒服了很多,于是不再呓语。
上泽见状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生命力很强的女子,似乎更不是睚呲必报的人,相反自己的行为倒是有失一个男人的风范。或许吧,若不是她是那个人身边的佳人,他一定不会这么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