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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对不起,真对不起,你和小灵子之所以弄成这样都是我的错,我……脑子愚笨,少根筋,你不要介怀了吧。”

有西下王在,他们很快找到了周易,原来周易躲去了西下王在京郊一座偏院里,几人赶到时,他正对着一池浑水发呆呢,看来此事对他困扰不小。

“我的皇后哎,真想不到竟是你……”周易恍然所悟,小灵子的所为竟然取经于这个怪异的异国女子,怪不得他快被吓死,此时他的脸还绿着呢。

“息怒,息怒!”于诚欢赶紧上前给他捶肩,她得罪不起他,她还指望他帮自己回去呢。

“主子,主子……小灵子该死!”小灵子嗫嗫喏喏跟着走过来,脸蛋仍红得厉害,眼泪更是没停过,这会儿又抽起自己嘴巴来。想来还是她自己贪心了呗,为了以后的日子有保证,总打着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主意,才有了这样混账的事。

“别,别,别!”见小灵子都懊恼成这样了,于诚欢不忍心看她再打自己了。

周易也上来阻止,他笑着理了理小灵子散乱的秀发,温和地道:“傻丫头,你何必这样呢,这件事你我都要忘了,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么?”

“嗯。”小灵子忍着哭声,频频点头。

“好了,好了,没事了。大家都该回去了,今晚本皇后要亲自下厨做满满一桌好吃的,算是……算是给各位赔罪。请各位大人有大量,过去的都是浮云,浮云哈!”于诚欢想想只能这样聊表自己的歉意了,想她堂堂一皇后自降身价客串厨娘做吃的给那些人,这个赔礼够有诚意了吧。

“你不用回宫吗?”西下王怕她只是突然心血来潮,逐道。

“我不回,你会饶了我么,放心,我会回去的,绝不给王爷添麻烦。”于诚欢挑衅地看他一眼,先走开了。

她总这么想他。西下王无奈。

于诚欢说到做到,回到王府便钻进厨房一个多时辰没出来,到了酉时才见有人陆陆续续地开始上菜。

“好了,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我毕生会做的菜都在这里了,大家一定要捧场。这全是我老家那里的菜,这个是京酱肉丝,旁边是糖醋里脊,那个是生拌菜,小灵子和蜜儿要多吃,会更漂亮的,左手边的是我教给大桑婶做的泡椒凤爪,还有白斩鸡、西芹百合,中间是烤鸭、水煮鱼,最后是四季鲜蔬汤,稍后还有五彩炒饭,还有一道甜点,请大家随便品尝。”于诚欢对这次的发挥相当有信心,盛情邀请道。

“这些菜名听着倒是新鲜,菜色的样子也不错,嗯,我得尝尝。”周易第一个来了兴趣,跃跃欲试。

“放心,肯定好吃,不吃的人会后悔的。”于诚欢见小灵子、水蜜儿都动筷了,唯独西下王还帅帅地坐着不动。帅真的可以抗饿吗。

“咳!”周易轻咳了一声,看了于诚欢一眼,随之眼角瞥到西下王身上。

于诚欢会意,虽不情愿还是笑嘻嘻地夹了几种食物到碟子里,端到西下王面前,道:“王爷,你不要小看我,我保证这些真的很好吃,来,吃吧。”

西下王迟迟没有动筷,他不是不相信她的手艺,况且就算她做的东西当真很难吃,他也会吃,他此时只是在想她不该做东西给这么多人吃,她只能为自己做这些。她不会懂他的自私,虽这样想,他还是没驳她的面子,拿起了筷子。

“王爷,是不是有很特别的味道,我想这也是你第一次吃到这样好吃的东西吧?”大吃之余,周易故意问了一句。

西下王这次没再吝啬他的赞誉之词,“不错,很好吃,本王在想倘若大家都吃上瘾了,你要怎么办?”

“对啊,皇后做的东西这么好吃,以后能常做给大家伙吃吗?”周易明白西下王的意思,这句话怕是他帮别人问的。

“这个……这个自然没有问题,只要我有时间有兴致,就算我哪天不能为你们做吃的了,我也会把这些做法教给王府里负责膳食的,保证大家什么时候都能吃得到。”于诚欢并不喜欢做饭,今日这么做的目的有两个,一是表示歉意,二是想借此向周易打听他最近的研究。不然,她不会大汗淋漓地在灶炉边奋战那么久。常做给大家吃?不是她懒,她是怕大家的缘分快尽了,届时她真的是有心无力。

“那我就放心了,只要你在,我今后的日子都会好过喽。”周易对泡椒凤爪很中意,面前堆了一小堆的鸡骨头。

“呵呵……”于诚欢淡笑,心里却凉了。什么今后的日子,他这是暗示自己回不去了吗?

大家都很给于诚欢面子,只半个时辰的功夫,桌上的菜式所剩无几,尽兴之处,还把酒畅饮。借敬酒的名义,于诚欢把周易拉扯到一角,神色严肃地道:“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什么你今后的日子,告诉我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你回不去了。”干了杯里的酒,周易眼里的认真是显而易见的。

“你说什么?”于诚欢感觉眼前的场景被换成黑白色,“你回不去了”四个字像警钟重重回响在她耳边。

“你注定属于这里,天意不可违。”他见她神情几近呆滞,仍把话说得不留一点余地。

“好好呆在这里,好好在这里生活。”他又在她耳边低语,怕被人注意到,他拉她回到位子上。

于诚欢感觉四肢都不听使唤了,杯里的酒不知什么时候送到了嘴边,被她一口吞了下去,然后眼睛便被一滴水珠蒙住了,水珠越来越大,她的视线便被模糊了。

“怎么了?”西下王觉出她异样的神情,手便要伸向她额头。

于诚欢避过,吸了口气,举杯站起,强笑道:“在这里,我要敬大家一杯,多谢大家对我的照顾,我虽然不是这里的人,但你们对我都很好,谢谢。”说着她一干而尽,又斟满了一大杯,举起,笑着说:“今晚明月高挂,最适合不醉不归,干了。”

“诚欢姐姐,你不胜酒力,不要喝了。”水蜜儿站起阻拦。

于诚欢笑笑,“没事的,酒量都是锻炼出来的,醉了又何妨。”

“你现在是皇后,不能做这么失礼的事。”西下王看出她心里的难受,但更心疼她借酒麻醉自己,只得嗔道。

于诚欢没有以硬制硬,相反弯下身,凑近西下王的俊脸,水灵灵的眼睛闪着讨好的光,道:“王爷,你最帅了,最好了,求求你了,就允许我这一次,我感激不尽。拜托啦,王爷,好不好?”

于诚欢与他凑得这样近,使他看清了她湿润的眼睫,若不是有其他人,他一定会把她紧锁在怀里,吻她,对她说有他陪着,她总有一天会习惯这里的,会习惯的。

他忍住了,妥协,有些爱怜,有些强求,道:“喝过酒后,本王会让人送解酒汤过来,你要保证喝光。”

“没问题!”解酒汤不好喝,但她回答得毫不犹豫。

西下王对于诚欢的宠溺和疼爱旁人也许看不出,水蜜儿却是看得真真切切,内心的绞痛一遍遍在她体内窜流,她忍着,没人看得出,她依然楚楚动人。

“你给她说了什么?”趁三个女子喝成一团,都有些醉了,西下王将周易叫到门口,佯装赏月,问。

“我告诉她,她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周易低声道。

“你确定?”听到这个答案,西下王心里的滋味复杂异常,有开心也有不安,但开心占了大部分,他得承认。

“确定。她今后只会属于这里,属于真心对她的人。”周易没点名那人是谁,眼神却定在了西下王脸上。

“你们在聊什么呢,还是在躲酒啊?小气,不地道。”水蜜儿和小灵子都已倒下,于诚欢的目光被站着的二人吸引过来,提起酒壶就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小心!”西下王见状,顿感不妙,便疾步走过去,果不其然步履不稳的于诚欢只迈出几步,便失去了重心倒在恰恰赶到的西下王的怀里。

结果这一晚,于诚欢最终没有回宫,西下王派人到宫里送了信,上泽虽坚持要派人把她接走,都被西下王婉拒了,二人短笺来往了十几封才商妥了此事,于诚欢被留在了王府。

“王爷,今晚就有老奴照顾欢……不,皇后娘娘吧。”服侍完于诚欢换了衣衫,喝了醒酒汤,大桑婶主动道。

“不必了,你下去吧,记得明早早些送早膳过来便是。”于诚欢每次醉酒醒来最易饿,西下王清楚得很。

“是。”诚欢醉了,不让她在身边伺候,那该谁伺候呢。莫非王爷亲自照顾,可是伺候一个醉酒的人不是件轻松的活儿,但听王爷的语气……大桑婶不敢多说,退下了。

“留在这里就让你这么痛苦么?”睡熟中的她仍蛾眉紧锁,即使在睡梦中也难过着,眼泪还会沿着脸颊滑下来。

对于这些,他只能说是天意,不是他一手的强留。他感谢老天的安排,在这时他暗暗决意要好好地对她,不会再让她觉得自己很凶、很冷,甚至他会把她接回王府,上泽对她的利用也该结束了。

翌日。

上泽早早派人到王府接于诚欢回宫。于诚欢把大桑婶送来的早点吃了个干净,又握住她老人家温暖的手掌,动情地说:“大桑婶,我真的很谢谢你对我如同女儿一般的疼爱,如果没有遇见你,我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好,真的真的感谢你。”

“傻丫头,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呢,大桑婶从见到你就把你当成闺女看的,只是大桑婶没这样的福分。”大桑婶见于诚欢要回宫了,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也不禁动情道。王府的人都知道大桑婶喜欢于诚欢喜欢到心坎里去了,哪里料到这丫头竟是这样富贵的命,做她的闺女是万万不可能了。

“再见了。”于诚欢的脸埋进大桑婶怀里,低低地道。没有人知道现在的她打定了一个主意,一个很大的主意,一个只能靠她自己实现的主意。

出了房门,一座皇家轿子赫然地停在那里,西下王和周易等人也等在了那里。于诚欢没有像以前那样连连说抱歉,只是含笑着依次走到大家面前,道:“再见了,各位,以后都要生活得幸福哈。”她还特意跟水蜜儿眨眨眼睛,个别含义都暗示其中。

末了,走到西下王面前,她灵动的水眸落在他脸上,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只得继续笑着。

“你今日有点儿奇怪。”西下王敏锐地觉察出她笑里的不自然,又不能准确地说出那是那么。

“哦?王爷看出来了。”于诚欢转转眼珠,道:“好奇怪,一早看到他们来接我,就觉得心里不舒服,我想我开始舍不得这里,舍不得你、你们了。”

“是么?”他凝视着一直以来都可以用没心没肺概括的她,心里开始波动,如果没有后来的那个“你们”,他的心绪必定可以用澎湃来形容了。

轿子被抬出了王府,于诚欢方后悔得要死,在王府的时候她该给他们每一个人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那才是离别前真正意义上的仪式。别了,王府,别了,王府的人。接下来,该别的就是皇宫了。既然周易说她回不去现代了,那她就找个地方在古代待下去,但那个地方绝不是皇宫,也不是王府,至于那些人,也一块儿别了,她不能接受他们的感情,因为她有宋夕下,即使她回不到他身边,她也会一直守候他们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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