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坊。
“嗯,整个人被你做完这个做那个当真好看了呢,身体也觉得很舒服,此时,你猜我想做什么?”皓月很满意于小禹的服务,心情大好,笑道。
于小禹结束了为皓月做的护理,又为她梳理了新的漂亮发髻,此时真猜不出这大小姐又打什么主意,可千万别是什么刁钻的想法。
“我饿了,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去吃东西,成么?”皓月盯着于小禹,试探地问。
“这个……”说实在的,于小禹觉得和顾客还是有点距离比较好。
“犹豫什么啊,你就应允了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你是这里的管事的,谁还能阻拦你,除非你不喜欢我这个人,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没有,没有的事。”于小禹慌忙摇手,“既然你这么看得起我,那就走吧。”
两人一拍即合,当下收拾了一下就走出去了。
皓月带于小禹去吃了羊汤,于小禹请皓月吃了冰糖葫芦,两个人逛了胭脂水粉店,也逛了布店、首饰店,本来吃饭只花半个时辰,这东逛逛西看看直到天渐黑才分手,要说不投缘,就是自欺欺人。
于小禹回到美人坊,就见小乔伸长了脖子守在了门口,还没开口,就见她急急地道:“姑奶奶啊,你这是去哪儿了,赶紧和我回去,她在等你。”
她?于小禹自然想到她指的是谁了。她什么没问,甚至院子没进去就和小乔上了马车,直奔百老汇。
“小禹,今日咱们百老汇来了个大人物。”马车里,小乔试探地说。
“嗯?有多大?”于小禹觉出了事情的不一般,但仍在开玩笑。
“听老板说那人是未来的国君如今的……西、下、王、爷。”后面四个字小乔说得异常艰难。
于小禹还是被惊了一跳,问:“她没事吧?”
“没事,不过西下王爷把一个人带走了。”
“谁?”
“于诚欢!”
于诚欢?于小禹苦笑,眼角瞬间就湿了,他到底是找来了,于诚欢的存在真是个大麻烦啊。
“恭喜你……”于小禹一进顾灵净的房间就已经在打趣,但见对方表情不佳,也就没往下说,径直走到桌前倒茶喝。
“他来找你了。”顾灵净呼出一口气,仿佛在于小禹到来之前她不曾呼吸过。
“他在找于诚欢,并且已经找到了,并且带走了不是吗?”于小禹不以为然。
“他会发现他带错了人,很快。”顾灵净闭了下眼,呼吸慢慢急促。
“好啊,这代表他还会来这里,你所做的一切不就是吸引他到这里吗?”
“可该死的,他眼里只有你。”顾灵净几乎是吼起来,把于小禹面前的茶具一手全打翻在地,心中的压抑和悲愤全倒了出来。
于小禹仍牢牢地坐着,她瞥见顾灵净的眼角泛着泪光,她说:“我们不该来的,不如回去。”
顾灵净摇摇头,眼神缓缓移到那张黝黑小巧的脸上,道:“知道么,在某些地方,你比我要狠得多,无情得多。”
什么嘛。她这样说还不是让她好过点,不料顾灵净不领情,转身躺倒床榻上,给她一个背影和一句话“要走你走”。
“我当然想走,你准吗?”于小禹委屈地低语,并对着她做个鄙视的手势。随之手肘抵在桌子上,双手托住了下巴,想起了今日发生在这里的事:那个人来这里了,却与自己失之交臂,假如不是如此,不知道自己看到他会有什么感觉。想到他极可能和带走的那个女子有什么亲密的行为,她的心就疼了,然后打断自己的想法,回自己房间去。
于小禹,既然你做不到把自己的心交给对方,就不要再想他身边会有什么女人了。夜深了,她只得这样劝慰自己睡去。
西王府。
“好了,王爷晚安!”于诚欢回到王府的第一天就重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女佣,此时她已做完了这一天工作中的最后一件事,准备下班。
“于诚欢!”看得出她急急要走,西下王还是喊住了她。
“还有事吗?”于诚欢回头,微笑着问主子。
“今晚不必走了。”西下王穿着白色的长袍,青丝捶肩,眼眸幽深而富有韵味,声音轻得像是滑出来似的。
于诚欢呆了,随即俏脸垂了下去,道:“王爷,承蒙错爱,奴婢不敢……”
“说什么不敢,是本王要你留的。”说话间,西下王已来到她跟前,大手滑向她的脸颊。
他轻轻的触碰如电流击得于诚欢有些站不稳,恰好此时他另一只手探向她腰际将她整个人拦了过去。她小脸贴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她刹那间竟觉得这是天大的福分,她要抓住这福分。
“王爷……”她低低地唤他,声音娇软无力,小手抚上他的胸膛。
“于诚欢,是你么,真的是你么?”西下王搂紧了怀里的人,惟有如此才能忘记依旧空寂的内心。他闭着眼反复低呼,死命地想忘记今日于诚欢走错自己房间的情景,她甚至还认错了大桑婶,就连为他洗脚这种让她头痛的事今晚她却做得格外开心,莫非这一年的离去不仅能把记忆弄丢还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情。可是她的确是于诚欢啊,她是的,于诚欢好好地活着,这比什么都好。
“诚欢,给我讲个凄美的故事吧?”一日午后,皓月托着香腮与于诚欢在房内闲聊。
“凄美的故事啊?”于诚欢若有所思,像是在寻思要讲什么好。
“对啊,对啊。”皓月来了精神,以为她马上就要开始了。
谁知于诚欢合上茶杯盖,站起身,懒懒地说:“我有些倦了,不如小睡会儿再讲给你听。”
“啊?你这是想急死人啊。”皓月摆出一张苦瓜脸,眼睁睁看她走进内室。
“你真去睡啊,我记得你最不喜午休的啊。”皓月不死心,站起身步入内室,果然见于诚欢和衣躺在了床榻上,呼吸均匀,神情安定,真是睡着了。
“于诚欢?”她小声喊喊她,没见有什么动静,又端详了她姣好的睡姿,怪道:“近日来的睡姿可真是老实,没趴着也没仰着,活脱脱大家闺秀的样子,怪哉。”
说起怪哉,皓月发现怪哉的事不止这一件呢,十几天相处下来,她发现于诚欢变了很多,说话不再有那么多难理解的新词了,也不见她画什么漫画了,更不唱歌跳舞了,也不搅得王府天翻地覆了,每日都斯斯文文的,就连跟西下王说话也奴婢来奴婢去的,这还哪是于诚欢,若不是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打死她也不会相信。最要命的是,于诚欢不跟她交心了,确切地说她跟任何人都不热不冷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第一天听到于诚欢回来的消息,她高兴得睡不着,以为以后的日子都是精彩开心的,可是没两天这种日子就回到了以前。有了于诚欢的日子然还是沉闷的,她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知道么,这已经是他把人带走的第十五天了。”顾灵净端着一大碗甜汤送到正在埋头算账的于小禹面前。
“谢谢哈。”于小禹看见吃的,银子也不数了。
“你说,以他的聪明不可能到现在还没发现。”顾灵净见于小禹没听进去,又道。
“嗯,也许他发现了,但又觉得无所谓,反正都长得一个样,说不定这个更温顺可人呢。”于小禹咽下一勺汤,道。
“没心肺的东西,这就是你对他的了解。”顾灵净骂她从不含蓄。
“那你说他为什么没找上门要求退货?”于小禹不服地反问。男人啊看重的永远是外表,如果外表一样,谁都会更乐于选择一个有风情又懂得迎合的女子。不过她嘴上讽刺,心里却是将某人骂了N次了。
“原因有一个。”顾灵净突然笃定地敲了下桌子,道:“那就是他还没确定真的哪个在哪里。”
“是这样吗?”于小禹说完这话,汤也喝干了,接着她双手把银子呼啦到布袋里,就要走人,并道:“我先回美人坊了,你这里太招眼,顺道儿我把这些银子兑换成银票。”
本以为美人坊是安全的,尚未被发现的,不料于小禹回去的第二天就被皇家派出的马车给接走了,说是金陵国的公主亲自点她进宫去做护理。老天啊,这是恩赐,还是麻烦的开始啊。
“西下哥哥?”嬉笑着的俏脸探出门口,西下王处理完折子刚要起身活动就见皓月欢喜地走过来。
“等了很久了吗?”西下王问,看她兴奋的脸更加光洁亮丽了,一定是碰到什么高兴事了。
“没有,我刚做完护理过来,漂亮吧?”皓月拍拍水嫩嫩的俏脸,问。
“护理”这俩字西下王是第一次耳闻,能大概猜出是女子美容自己的一种方法,不过看皓月的皮肤倒是更加好了,也就点头认同了。
“连西下哥哥都看出来了,看来她还真有两下子。”皓月嘀咕,之后又大声道:“西下哥哥肯定累了,不如到我那边休息一下吧,我让人备了你喜欢的茶和饼子,好吗?”
西下王俊逸地笑着,依了她,同时也猜出她一定还有别的事未说。
“西下哥哥,假如我和一个民间女子一见如故,投缘的很,能不能和她结义金兰啊?她真的真的是个有些特别又有些本事的人,而且人品也很好,我和她在一起心情愉快,所以……”
“所以你想让我做见证人。”西下王一语点出她的心思。
“嗯!嗯!行吗,你这是答应了吗?”皓月期待的眸子此时闪亮闪亮的。
“只要你能高兴,繁文缛节都算不了什么。”西下王的一句话弄得皓月跳起脚狠狠地抱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