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老汇。
于诚欢自从皇宫回到百老汇后就再也没打理过百老汇和美人坊的生意,里里外外都是顾灵净及手下人在操持,而她呢除了吃吃睡睡就是去楼顶阁楼露台晒晒太阳,画几笔画像,活得像个看透人世纷杂的老人家。
“她会去哪呢?”
一日午时小乔端了洗好的果品拿给于诚欢吃,不料找遍了百老汇都没见她的人,想想之前劝她出门走走逛逛,她都不依,今日怎么就一声不吭地走了呢。小乔不敢粗心,便跑去告诉了顾灵净。顾灵净派人去了集市和美人坊,均没找到于诚欢的踪迹,自然觉得事情有些严重,整个人开始坐立不安。
“主子。”小乔被派去查询百老汇的人是否有曾经看到过于诚欢,没想到有了眉目,激动地跑来道:“我问过了,负责打扫后门的小青说是见到诚欢了,她说她亲眼见到诚欢从后门走的,小青见她行色有些神秘,本想上去说话,却被前面的人叫去擦洗台子去了。”
“什么?她是从后门走的?她为什么会从后门走呢?什么时辰的事?”顾灵净觉得事情有蹊跷,于诚欢似乎有什么事瞒着她。
“大约刚到辰时时分,小青那时刚开始清扫后院。”
“这么早?此时已经未时了,已经小半天了,她不可能不会来啊。”顾灵净了解于诚欢是个不爱早起的人,今日她为什么会如此反常呢。
“对了,昨晚你去过她房间吗,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样吗?”
经顾灵净点拨小乔开始回忆昨晚的事,昨晚……她忽然惊觉了什么:“哦,有,我进去时她正在看书信一样的东西,见到我时有些惊慌,还藏到了身后。”
“书信?谁会给她写书信呢,让她这样惊慌?”顾灵净想不通,又道:“再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封书信。”
说罢两个人动手找起来,可惜什么也没找到,看来于诚欢不是把信带走了就是毁掉了。
“你再想想,昨晚她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奇怪的话?”小乔又在苦苦回忆昨夜的点滴,“当时我在她这里待了很久,她后来说困了我才走的,无意中好像说了要早起什么的。”
“哦?”顾灵净有些明白,“看来她昨晚便计划好一早离开的事了。”
“但是主子,诚欢的东西都在这里,一件衣服都没少,这说明她没打算出远门啊。”
顾灵净赞同小乔的想法,道:“你说得对,于诚欢没有打算不辞而别,有可能只是出去办点事儿,她自己也许都没想到会离开这么久。”
“会是什么事让她这么神秘呢,诚欢不像是会隐瞒着我们的样子。”
顾灵净自然猜不出于诚欢在隐瞒什么,只不过不好的预感笼罩着她,她叹声气,道:“小乔,眼下我在想诚欢可能出事了。”
“不会吧?那该怎么办?”小乔一听花容失色,紧张地看着顾灵净问。
顾灵净没有说话,只愿于诚欢吉人有天相能够逢凶化吉,而她自己似乎也正被一团黑雾逼近。
宽阔无人烟的路上疾行着一辆马车,赶车的是两名神色冷漠的男子,两人交谈不多似乎很赶时间,其中一人手里的皮鞭挥得紧,膘肥的黑马被驱赶得鼻孔里直冒白气。
“哎,等会儿在前面客栈停一下,这马的脚程已经不够用了,你去换匹上等的来,再备些食物和水。”一个多时辰后,马车已行得渐缓,其中一人对另一人道。
“你不一起去?”另一个人赶着马车道:“你怕里面的人会醒吗,放心吧,给她的食物和水里都放了蒙汗药,她跑不了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只要一天没到边疆我们就不能大意。主公交待过这个人对整个战事有很重要的作用,倘若出了纰漏你我都担待不起,我们还是谨慎点儿好。”这人说完掀开身后的窗口端看马车里的情况,只见那一身墨绿的人儿仍睡得好好的,一动不动,这才放下布帘。
“行,行,都听你的。”另一个人无奈地道。
边疆?主公?战争?于诚欢细听着两人的交谈,努力地想把这些字眼联系起来。大致得出这样的概括:三天前也可能是四天前她收到林楚的信函,按信函所写到郊外见面,不料没见到林楚却被打昏了,醒来后便已经在马车上,后来她一直出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偶尔会听到两个男子交谈的声音,偶尔会有人喂她食物和水,之后她又是长时间的昏迷,她清楚他们给她下了药。而这些人受主公之命要把她带到边疆去,原因就是因为她有影响战争的作用。眼下她不能确定的是边疆是不是指西下陛下要去平乱的边疆?如果是这样那主公很可能就是一年前被林楚放走的吴铎大将军,而他抓自己不就是想威胁西下陛下吗。真是烂俗的招数啊。想到这里,于诚欢气得咬牙,她最鄙视的就是被都当做人质的女主,什么都不会,只会拖男主的后退。鄙视!鄙视!她不能做这样的女人,不能。只是此时她除了脑子有些清楚之外,一点力气都没有,如果说要逃跑,想也是白想。怎么办?怎么办?她本来好不容易狠下心并接受了已经和西下陛下撇清关系的事实,谁知道会遇到这样狗血的剧情。老天啊,她不想以俘虏不想以人质的身份去见那个人啊,丢不起的人啊,让她食物中毒而死吧,或者药物过敏而死吧。
边疆,陵水小城。
七日后,西下陛下率领的上千人马日夜兼程赶到了陵水城。边疆多日晒风沙,土壤贫乏,陵水城虽是中心所在,竟也不过万人,百姓以耕种为主,源于恶劣的环境,这里与富饶的京都相差甚远。西下陛下到达当日便在游凤的陪同下察看了民情,陵水城的穷苦是他从前想也想不到的,再加上吴铎在这里祸害百姓,更让他痛心疾首,除了平掉战乱,改变这里百姓的生活条件同样成了他心中的一件要事。
入夜游凤向西下陛下汇报了近两个月与吴铎的交战状况,鉴于吴铎东山再起来得突然,再加上他的有备而来——一年多的时间他竟招来了大量的精兵干将,三次交战便使游凤这边元气大伤,若不是邻国太子(也就是被皓月休掉的老公)派兵援助,吴铎的军队攻下陵水城也是大有可能的。西下陛下听了少不了震怒,冷静之下便开始周密部署揭下来的战役,此时他最想的是痛快地与吴铎决战沙场,可惜有些事是不可预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