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鸢眉眼弯弯,含笑地站在一旁。
对于蓝鸢的话,皇甫凌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双手环抱在前,似笑非笑的看着蓝鸢,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墨色的眸子透着 幽幽的冷气仿佛要看进人的灵魂里去。
杨淑瑶看皇甫凌只是定定的看着蓝鸢不说话,更急了,跺了下小脚,不停地皇甫凌,一张笑脸上尽显委屈 之色。似乎没有料到自己最亲的太子哥哥居然这样对自己。
“太子哥哥,你倒是说话啊,她有什么好看的啊,你一直盯着看。”心里的委屈一下子都化为了对蓝鸢的怨恨,如果不是这个干死的女人自己不会出这么大的糗,让人笑话。
“好了,淑瑶,谁又欺负你了,生这么大的气,说给哥哥听,哥哥帮你出气。”皇甫凌收回目光,对着杨淑瑶又是一番劝解,如果不是见过先前的模样,蓝鸢恐怕还会以为是一副兄妹和瑟的场景。
“真的吗?”杨淑瑶也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笨蛋,见皇甫凌还富有兴致的打量她,现在却说帮自己出气,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疑惑,惴惴不安的抬头看着眼前近似深沉邪魅的男子。
“当然,怎么淑瑶连哥哥的话也不相信吗?”皇甫凌抬抬眉角,如愿看到杨淑瑶一副惶恐不安又惊喜交加的神情。
“不是、不是,淑瑶当然是相信太子哥哥的。”杨淑瑶大声的辩解,深怕皇甫凌会误会。
天知道皇甫凌是否在乎。
演完一出兄妹情深的戏码,谁也不会在乎这种戏的真假,大家只关心接下来的发展。
二女争一男,似乎有无尽的八卦。尤其是这出戏的主角还是当朝太子。
“你不喜欢我。”不是问句而是肯定语气。
皇甫凌突然开口问道,连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为什么自己会说这样的话呢,活似被抛弃的怨夫。
蓝鸢怔怔地看着皇甫凌,没有料到他还会突然说这话。无论是帮着蓝鸢兴师问罪还是调和两人间的矛盾,蓝鸢都不会惊奇,但皇甫凌突然来这么一出,蓝鸢也懵了,摸不清他到底想什么。
蓝鸢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很不屑回答他的问题。
周围的人愣愣的看着不同于平时总是游戏人间,永远一脸的淡漠邪肆的太子,今天的太子似乎有点不同寻常。
但没人会傻得会去问太子,众人见此都明智的选择了离开,知道那些不该知道的秘密可不是好玩的。
“淑瑶,你也先进去吧。”
“太子哥哥,你不是说……”杨淑瑶紧张的抓着皇甫凌的衣服,深怕他将自己也赶进去。
皇甫凌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这么冷冷的看着她,冰冷的气息让人心里发毛。
“我、我……,我知道了。”杨淑瑶怯懦的低声回答,可当目光触及蓝鸢时,眼里浮现狠历的光芒。
杨淑瑶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朱门里,由始至终,皇甫凌都没有抬眼看过杨淑瑶一眼。
“你想我娶她?”皇甫凌直接将蓝元的沉默当成了默认,事实上蓝鸢也的确是这样的。
不知为何,对看到蓝鸢默认的神态让皇甫凌很不舒服,心里一阵气闷,意识到自己的想法,皇甫凌只觉得好笑,自己居然会被这讨厌的女人影响了情绪。
“娶谁是你自己的事,难道还要我给你做主不成吗?”蓝鸢嘲讽的看着他。
缓缓的,皇甫凌的嘴角勾起一抹鬼魅艳丽的弧度,未如罂粟,致命的诱惑,引人甘愿沉沦。
原以为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只想坐上那女人至高的位置,也许这样会更有趣,不是吗?
正和殿内曲径通幽,不似一般宫殿的恢弘大气而是精巧别致的美,一块块的青石铺路,边上是毛茸茸似的青草,郁郁葱葱的古树林立,营造出古典唯美的气氛。读书窗下,弹琴石上,留得销魂处,果然是读书的好地方啊!
正和宫内主殿明瑟殿位于正和宫正前方,高大的古木,挺拔的的竹子将其掩盖在了一片绿色中。
入殿,四根盘龙柱威严伫立,柱上之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仿佛要破柱而出,殿内整洁素雅的布置,调和了盘龙柱的威严感,使整个明瑟殿更有一种书卷墨香味。
入席而坐,蓝鸢自动自觉的选了最后排的位置,虽然这次的老师是一个大美男,不过看看就算了,要是得为了美男而饱受四书五经的折磨,还是免了。
“我知道在座的各位不是天潢贵胄就是世家子弟,在家都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不要说是打骂恐怕是说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吧!但是你们现在坐在这里就必须遵守我的规矩,如果你们觉得我没有资格教导你们或是无法遵守我的规则,那请你们离开。如果你们选择留在这里,我会把我所知道的所有教授你们。”柳夏语双手环抱,神色严肃的对下面的人说道。
“也许你们之中的人听说过我,”大京国第一博学之人“、”白面书生“、”青衣剑客“、”毒心鬼医“……一系列名号,但听得最多的怕是性格古怪、反复无常、阴晴不定、任性妄为、我行我素,我也从不否认。无论男女、无论贵贱,这些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我不会把你们当做是皇子、公主,你们只是我的学生,在你们真正学会我的东西得到我的认可前,我是不会承认你们是我的学生的。任何的阴谋诡计是没用的,我也不感兴趣,用你们的才华来征服世人,着才是我想看到的,明白吗?”
“是,夫子,我们明白。”
“好,现在翻开你们的书,皇甫昭,你来念一下。”淡雅的声音再度响起。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飞度江洒江郊,高者挂罥长林梢,下者飘转沉塘坳。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公然抱茅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杖自叹息。俄顷风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
布衾多年冷似铁,骄儿恶卧踏里裂。床床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铿锵的男音温润中透着霸气,雄心壮志不言而喻,男儿本热血,也许他的内心并不是如他表面上的温和。
“说说你对这诗的理解吧。”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贵贱贫富还是庙堂山林,理应如此。”
“皇甫凌,你呢?”
“我赞同昭的想法。”皇甫凌一手支头,斜挑下眉毛,懒懒的回道。
“蓝鸢,你又有什么想法呢?”
冷不丁被点名蓝鸢,惊讶的抬起眼,不是吧,都坐在最后面了,你还这么关照我啊。
“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有多少能力担多少责任。”
“好,好一个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柳夏语目光微闪,眼中的讶异一闪而逝,又挂上了慈祥温和的笑容,就像一师傅夸奖着自己的高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