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着车外是一片的迷茫,客栈、酒楼、行人、摊贩……快速的在蓝鸢面前掠过。
外边虽然不是腊月寒冬,但已是入秋时节,微冷的风透过卷起的车帘呼呼的吹在蓝鸢的身上。发丝显得有些凌乱,遮住了蓝鸢精致的半张脸,一双墨色的琉璃瞳隐在如瀑的黑发下,看不清此时的神情。
蓝鸢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要和周围的景物融为一体。
舒晏望着这样的蓝鸢,秀气的眉轻轻皱起,她还真不适合这样,全身笼罩在浓浓的悲伤之中,仿佛随时都要随风而逝,那样的脆弱无助,只是舒晏知道,她只是一时的茫然。
就这样,三人安静的坐在马车上,滚滚车轮载着蓝鸢的忧思前行。
二天一夜的路程并不远,三人也并非常人,除了略感疲倦之外倒无其他,一路上,除了吃饭、露宿便是赶车。
长须老人和舒晏基本都生活在星辉岛上,甚少出外,这次蓝鸢得意遇上他们,可是说是何其幸运。
二人离开数日,自是无比想念新辉岛,老者倒也还好,只是舒晏自小就被老者收养,可以说是从未出过岛的,如今出来也算是长了见识,了了心愿,原本以为外面的世界何其精彩,听着师兄的阐述早想亲自体验一番,如今一趟下来,倒也无甚有趣,自然想早日回星辉岛。
在这短短的二天内,倒也发生了几件趣事。要知道星辉岛作为武林二大圣地,虽然不比一些江湖大门大派的,但绝也不会让他们自己动手料理生活。
暮色四合,野外静谧祥和,除了虫鸟走兽的鸣叫,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
一架朴素雅致的马车缓缓而来,只是坐在前方赶车的是俊秀雅致的少年,芝兰玉树、神采飞扬,一身白袍更存的少年如谪仙一般,不食人间烟火。
少年懒洋洋的倚在车门上,一手随意的牵着缰绳,一双妖娆的眸子半眯半醒,眼中荡漾着异样的神采,让他出尘的气质更添了一抹魅惑慵懒。
“吁”,缓慢的停下马车,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和一个精致清冷的女孩从车内缓步下来。
“看样子我们今夜得在这荒郊野外露宿了。”老者环视了一周,轻轻地叹气。
“哼,还不知道是哪个老头贪杯好酒,误了时辰。”舒晏看着周围荒凉的景色,不满的说道。
“那不是偶尔一次嘛。”长须老人这回难得不好意思,低声反驳。
“哼。”
蓝鸢站在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师徒二人拌嘴,还真是一对奇怪的师徒。
“我去捡些材和来,晚上可能会凉,舒晏,你去捉只兔子来,晚上烤着吃。”蓝鸢看着精力无限的二人,淡淡的说。
“什么,吃兔子。你这家伙有没有人性啊,那可是兔子,这么可爱的东西,你居然要把它捉来吃。”一听蓝鸢居然要把小兔子烤了吃,立刻就发飙了,一手愤愤的指着蓝鸢,大有除之而后快之感。
舒晏自小就生活在星辉岛上,岛上除了人最多的就是些动物,可以说这些不起眼的动物在他眼中和人一样都是有生命的,现在乍一听,蓝鸢居然要吃烤兔子,如何能不气愤。
在蓝鸢眼中,这种兔子就是储备粮食,不想吃干粮的时候自然是捉动物啊。
“好了,好了,那你随便抓一只。”蓝鸢看着愤然的舒晏,实在觉得头疼。
“什么,你居然还不知悔改,还要吃其他的生物,你你……”舒晏听闻,又立马跳起来指责。
“既然如此,那我自己去,车上有干粮,你就慢慢啃吧。”蓝鸢不再看他,从容转身,没入寂寥的树林中。
明亮的火焰熊熊燃烧,跳跃的火舌不时的冒出头来,在空中诡异纠缠,温暖的热气驱散了秋季的冷意。一只肥的流油的兔子被架在火上,色泽金黄,浓郁的香气飘荡在空中。
蓝鸢一手随意的翻动着兔子,一手飞快的吧调料洒在上面。虽然野外没什么好的调料,不过蓝鸢的手艺也不是假的。
“啊,好香啊,要是再能有一壶酒,那真是人间美味啊。”长须老人一脸馋涎欲滴的模样,双眼放光的盯着架上的兔子,生怕被别人抢走。
舒晏则是一脸郁闷的坐在边上啃干粮,眼睛不时的偷偷瞥一眼香喷喷、热乎乎的兔子,心里的憋屈那是甭提了。
蓝鸢一脸好笑的看着师徒二人。
蓝鸢小心的将架在树枝上的兔子取了下来,吹来吹还冒着热气的兔子,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小刀,割下最为鲜嫩、肥美的后腿,递给早就在一边虎视眈眈的老头。
舒晏抬头抬头看了看蓝鸢,发现蓝鸢正好也在看他,顿时尴尬的低下头去,毕竟是自己说不能做这么没人性的事。
“喏,还是热的,快接吧。”蓝鸢撕下一小块前腿,递给舒晏。
“不,不用了,我不饿。”舒晏慌忙摆手,一抹飞霞染上舒晏白皙的脸庞,不知是否因为火光的映存,愈显妖娆。
“偶尔杀生也是为了放生,偶尔吃些动物也是对植物放生,你就不要太拘泥了。”
看着舒晏窘迫的样子,蓝鸢故作看不见,不去点破,他的心思蓝岂能不知。
“你这是强词夺理。”虽然这么说,舒晏还是接过蓝鸢手上递来的兔子,轻轻地咬了一口。
“怎么样,还不错吧。”
“恩,还行。”一边舔了舔嘴角,一边口是心非。
而一边的长须老人听完蓝鸢的话,则是一愣,杀生也是为了放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而又快速的恢复平静,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吃完饭,蓝鸢径直走向车厢,这种荒野之地,又没有帐篷之类的,她可不想睡在树杈上。
“徒弟啊,你师父都一把年纪了,你怎么好意思让我睡在外面啊,要是有什么野兽来的话,那可怎么办啊?鸢儿,你怎么忍心啊。”长须老人顿时又变成了可怜兮兮的模样,“深情”的注视着蓝鸢。
还野兽吃你,你不去吃它就不错了,蓝鸢不屑的撇撇嘴。
“师傅放心,我相信师兄一定会好好地守护你的。”
长须老人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舒晏,舒晏则指了指地上的骨头,示意,吃人的嘴软,师傅,我帮不了你了。
“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兔崽子,我白养你们了。”老者一看两个徒弟都不理他,居然直接干嚎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