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众人都看着这位昨日刚被寻回的大皇子,他一袭暗绿色华服显得格外沉稳,只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那眼眸中却透露着老人般的睿智与沧桑。
李婵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了,生平第一次这么紧张,自从爱上了他,自己开始变得不冷静了,变得易冲动,果然,深陷爱情中的女人会变成白痴。
景毅一副沉思的样子,转头看着辛心然貌美的脸庞,温柔的说道:“我在谷里已经有妻室了,公主若是来,也只能做侧室。”
此言一出,殿上又是阵阵抽气声,这大皇子和他的随从一样,都是这般的敢作敢为的人。
辛心然身着粉色露肩宫服,微红的脸刷一下变白,这才注意到景毅头上闪闪发亮的绾关结,那光亮十分刺眼。
大殿上一时陷入尴尬,景毅看着辛心然,辛心然小脸刷白不该如何是好,李婵依旧半跪在原地,姜芸儿失神的看着李婵一点也不注意大殿上的事,景渊笑眯眯的看着辛心然猜测她会如何回答,景寒一片风淡云轻似乎与殿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景皇高高在上,也是左右为难,这是他昨日才寻回的儿子,是他一生中最爱的女人生的长子,他欠他太多了。
“心然愿意做侧室。”辛心然心下一沉,只要是能和景毅在一起,侧不侧室的她也不在乎了。
大殿上的众人都在低声讨论,今天这些公主都怎么了,各个请求赐婚,各个都愿意做侧室。
李婵忍不住转过身来,她满眼期待甚至是祈求,看着景毅,她多么希望这个男子会深沉的看看一眼然后拒绝赐婚,可是,期待多了,失望也会更大。
“那,父皇我没有意见。”景毅起身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那一刻李婵只觉一阵眩晕,双腿差点就瘫坐在地上,但是她不能,只能就这样跪在这里,她低着头,心中的情愫翻腾。
“我擦!”景晨身后的池乔不禁低呼一声。那声音不大不小,只身前二人可闻,景晨转过头去,池乔那月亮般的眼睛里满是怒意,看着景毅的背影简直能喷出火来。
“哈哈,如此甚好,那朕就为你们二人赐婚,择日举行婚宴。”景皇哈哈大笑,今天真是双喜临门啊。
景皇一高兴便把刚才李婵的无礼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示意让李婵和姜芸儿退下去,便开始了今天的宴席。
丝竹声声入耳,但却只觉震雷轰轰头疼欲绝,美人舞姬翩然若仙,但只觉五花六色乱了双眼,李婵愣愣的夹起一块苦瓜,这是他最爱吃的东西,他说吃得苦才能享得甜。
可是从刚才到现在他却没有看自己一眼,李婵的心顿时冰凉,潍水天气闷热,可是此刻她却这大殿觉得比墨北的冬日还要冷上三分。
景皇只坐了一会便回了寝宫,他已经累了,身体不如从前,不能和年轻人一起热闹了,景晨向后望去,身后的案几上早已经空空如也,人走了,连饭菜都已经撤了下去。
“哥!”景晨小声叫道,景毅转过头去看着景晨的眼神,顺势转过头去,眼睛中暗流涌动,但却也只是一会便转过头来继续吃菜,那平淡的脸上,看不清是悲是喜。
李婵回到会宾楼,又独自一人走出来,撑着一只小舟,慢慢的在霓水宫里乱逛,竹篙节节,在水面上击出层层涟漪,水下红色的鲤鱼缓慢的游过,天空蔚蓝,但是多美丽的景色也抹不平她眉间的忧伤了。
“李婵!”
不知不觉她已经驶到明渊殿了,景渊站在岸台上,朝她挥手。
李婵收拾好情绪,下了舟,顺着石梯上了岸台,恭恭敬敬的给景渊行了个礼。
景渊依旧穿着刚才那件大红色锦袍,鼻尖略带酒意,一弯丹凤眼好看的不成样子,他笑着引李婵在石桌钱坐下,自己也坐在了李婵对面。
“太子,看来是喝多了。”没话可说,李婵只好随便起了个话题。
景渊殷虹的嘴弯成一个弧度,拿起桌上的翡翠茶杯,满满斟了一杯茶,送在李婵面前,一点也不拘谨,笑道:“都是老熟人,这般客气是做什么。”
李婵拿着茶杯的手顿时颤了两颤,茶水洒了出来都没有注意,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景渊,难道自己的易容术真的这般差劲了么,什么人都能看得出来?
“我说过,再见面一定会记得你,你总是不相信我的话。”那语气中似乎透露着几丝无奈之意。接过李婵手中的茶杯,又重新添满了。
李婵看着景渊的样子,不禁笑着摇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虽然更高了,更俊美风流了,但是性格却一点都没有变。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到底是什么会让他小小年纪便能毒害淑贤皇后,甚至还要害死景毅,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的心中有层层心事,如果没有经历过那些,她断然不会相信眼前这个如花般璀璨的男子仅有那么狠的心肠。
他恨的,她便会除去,他的仇恨便是自己的仇恨,李婵想到这里,眼神中不禁有些坚定。
“太子,姑娘醒了。”
一个丫鬟小声的对景渊说,景渊点点头,那丫鬟便退了下去。
“既然太子有事,李某就不打扰了。”李婵起身,正是一个离开的好借口,景渊笑了笑也没有挽留,李婵上了小舟,慢慢向中央驶去。
“李婵,常来坐坐。”景渊忽然高声喊道。
李婵转身,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那冰冷的双眼看着景渊,转过头去,不一会就没了身影。
没了人影,景渊那嬉笑的脸上顿时恢复了冷漠,他知道,她,是不会再来了。
回到会宾楼已经很晚了,夜色如辉,一弯明月倒影在水中,波光粼粼。
李婵上了岸台,还没进院门,就看见那抹暗绿的高大身影,他站在房门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这个从小便一起长的男子,离自己好远。
李婵一身青色的男衫,立在院门口,他们之间只离了一个不到十米的院子,霓水宫夜晚的灯火照亮了整个天空,夜风习习,衣炔翻飞。
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不悲不喜,甚至猜不透,此刻,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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