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婵醒来的时候,头还是晕的,浑身无力,好像是感冒了。周围一片漆黑,似乎在帐子里,外面呼啸着吹着大风,呜呜作响。
怎么回事,李婵回想到,只记得那日从景晨那里赶赴前线,走到半路只觉头晕眼花,双腿无力,然后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就到了这里,这是哪里?李婵想起身看看,可是却使不出一点力气。
帐子里微微闪出一丝微弱的光,屋外风吹的声音在一瞬间大了起来,而后又被隔绝在屋外。
来人了!李婵警觉,转而来人身上微弱的香气,让她卸下防备,是景毅。那是景毅独有的味道,说不出的感觉。
景毅走到榻前,看着瞪大眼晴看他的李婵,微微一笑,宠溺的说:“醒了?前日我派人找你,没想到你晕在路上,就把你带回来了,大夫说你感了风寒,怎么这么不小心?”
李婵听着景毅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但是又找不出哪里不对,只好接着话题问下去,“你派人找我,有什么事么?”
说到这里,景毅脸上明显多了几分笑意,他指着床边的衣服,笑道:“就是为了这件事。”满脸幸福。
李婵一看,虽然帐内光线很暗,但是她还是能看的出,那是一件喜服,大红色的长袄,金丝绣的凤凰在微弱的光反射下熠熠生辉。
“婵儿,我已经让他们找了个好日子,再过五天,就是百年一遇的吉日,嫁给我吧。”景毅看着李婵,温柔的说。
李婵一愣,幸福来得太突然,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回过神来再想,大战在即,他却向自己求婚,这其中必然有什么猫腻。
“不是,说好报了仇再嫁么?”李婵语气很弱,身体似乎还没有恢复。
景毅慢慢抱住女子,说道:“我等不及了,我怕再等下去,我就要失去你了。”
李婵没有深究景毅的话,毕竟她也是想和景毅在一起的,经历了这么多,纵然他有时对她的态度,让自己伤心,但是她还是爱他的。
“婵儿,嫁给我吧。”景毅再一次问道。
李婵抱紧景毅,点点头,轻声说:“嗯。”
景毅似乎没有吃惊,他的心里,她就是自己的,永远不会变。
“报!前线雪卫突遭袭击,无一生还!”帐外传来传讯兵的声音,他说话上气不接下气,似乎跑了很远的路。
景毅看到女子的脸顿时一愣,脸上闪出各种表情,不解,疑惑。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李婵抓住景毅,声音提高了几倍,但是身上却还是没有力气。
景毅看着帐外,脸一冷,说道:“我也不知道,你先休息,我去看看。”说完,大步走出帐外。
李婵软软的靠在榻上,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突遭袭击,雪卫各个都是好手,能让他们无一生还,到底潍水有多少人马,这么大的队伍靠近,为什么她没有收到消息。
李婵很愧疚,本来现在她是该和他们站一起的,本来她现在因该横刀策马拼一死战的,可是,她现在却在这温暖的大帐里,舒舒服服的躺着。
不行,我要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李婵使劲全身力气,起身下床,还没走出帐外,帐子里就闪进来一个人影,大风呼啸着吹了进来,卷起的帐帘,帐外的光线射了进来。
来人拿着刀,从身形来看,是个女子。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李婵还没站定,那女子挥着大刀,就像她砍来。虽然李婵浑身无力,但是多年来的对战经验,身体本能的向后一躲,那刀顺着衣襟滑了下去。
女子似乎也没有什么武功,只是一顿乱砍,没有章法。
风越来越大了,吹到身上,刺骨的疼,帐帘翻飞,一丝光线照在女子脸上,李婵认出了她,“琪莲!”
那是雪霄的妻子,他们成亲没多久,也就是大概十几天前,忙里抽闲给两个人办了场简单的婚礼,李婵是他们的证婚人。
“还我夫君命来!”琪莲大声喊道,说着又向她砍来。
李婵双手夹住大刀,琪莲的力道很大,鲜血从手上顺着胳膊流下来,李婵忍着痛,说道:“琪莲,对不起,我知道雪卫的牺牲,我责任重大,你不要冲动,我会给你个说法的。”
琪莲想来也是烈女子,冷哼一声,说道:“说法?那你倒是说来听听,为什么他们都在前线拼命,你却躲在这里,为什么他们都死了,你却活着!”
李婵一时语塞,对啊,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就连她自己,都无法回答。
血越流越多,她快支撑不住了。
只听噗嗤一声,一支铁箭穿透了琪莲的心脏,箭尖滴着血,女子一脸苦笑,对这李婵狠狠的骂了一声“贱人!”便倒了下去。
“婵儿,没事吧!”景毅急忙上前,慌张的问。“来人,传军医。”
李婵愣愣的不说话,年轻的军医为她包扎伤口,她只是看着景毅,为什么她在这里,为什么她没有死,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她病了,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她被救了回来。
她很想问问景毅为什么,但是她却说不出口。
“婵儿,没事吧。”景毅看着李婵的样子,有些心疼。
李婵摇摇头,说:“没事,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景毅一愣,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走了出去,留李婵一个人在帐内。
李婵起身,身体还没有恢复,但是她已经顾不上了,她得去找景晨和池乔,雪卫遭暗算,景晨和池乔处境肯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不管是因为景渊的神机妙算,还是因为景毅的心有二意,景晨和池乔此刻肯定处于危险之中。
女子悄声闪出帐外,骑上马,向南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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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淹啦,被淹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