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西凉来话了,圣狼歌玛斯让你回去。”西耀如鬼魅般出现在阿尔罕身边,坐在马车上,说道。
阿尔罕早已习惯他的神出鬼没,虽然西耀叫他主人,但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早已经当西耀是兄弟了。
“母亲?有什么事么?”阿尔罕手里拿着缰绳,转身看了一眼马车中熟睡的人儿,小心的问道。
西耀看着阿尔罕的举动,也小声回道:“不知道,潍水那边的人,已经入关了,要不要采取行动?”
阿尔罕又转头,确定里面的人还没醒,才说道:“不用,只要他们不入禁区,就由着他们吧,量他们也不敢乱来。”
西耀点点头,继续问道:“这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办?”
“还不知道,不过跟那几个狼卫说,保卫有功,回去有重赏。”阿尔罕说到这里,松了一口气。
西耀点点头,便没有了身影。
阿尔罕转身看着车里的人,昨日幸好让狼卫跟着她,不然她现在可能真的葬身火海了。
李婵身上盖着一条蚕丝被子,紧紧闭着眼睛。
驾着马车一路往东走去,再走一天就能出柔兰了,他想带她走出这种生活,劫后重生,就该重头开始不是么,西耀说的对,他是喜欢上她了,她虽然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但是其实都看得出来,她表面坚强,内心脆弱。
夜已经深了,篝火堆里不时发出干柴爆裂的响声,红色的篝火映着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黝黑的皮肤微微有些发亮,不远处马车里,李婵还是静静的睡着。
阿尔罕手里拿着两块兔子肉,走到马车前,坐在前面,背靠着马车,边吃边说道:“小时候,我有个妹妹,她胆子很小,总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一会时间看不见我就会急的哇哇大哭,我看到你啊,总觉得你和她很像,我也很奇怪,你整天阴着天,对人又冷漠,一点也不会哭的样子,可我怎么就觉得你和她那么像呢?”
阿尔罕说完,看看车里的女子,李婵闭着眼睛的,丝毫没有反应。
阿尔罕转头,笑了笑,又说道:“其实你也就是个女人而已,何必那么要强呢,现在没人知道你还活着,你完全可以重新开始了,不去想曾经的事,摆脱掉你的身份,你的回忆,放自己一条生路,好好地活下去,不是更好么?”
这次他没有再看她,也没有了玩笑的语气,声音忽然轻了下来,说道:“我不在乎你曾经爱过谁,伤害过谁,又或者被谁伤害过,我只想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在你身边,忘记那些吧,重新开始吧,我带你去见我的家人,那里没有战争,你完全可以照着自己的意愿去生活。”
“我知道你已经醒了,刚烤好的兔子肉,乘热吃,我去睡一会。”阿尔罕把肉放在一块布上,跳下车,靠着树干,背对着马车,不一会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李婵起身睁开眼睛,撕下一块肉放在嘴里,香酥可口。下车,看着男子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他,平时总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看的出内心是很有见地的人。他说的对,现在上天给了她一个重生的机会,可是她却是真的放不过自己,有些事,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李婵手中拿着剑,从马车上将马接下来,牵着马,悄悄离开。
阿尔罕背对着她,眼角微微闪着泪光,但最终还是没有流下来,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表白,也是第一次被别人拒绝。
“主人,要不要揽着她。”西耀动作很轻,悄悄问阿尔罕。
阿尔罕闭着眼睛摇摇头,说道:“你去找匹快马,我们回西凉。”
柔兰的夜晚是潮湿的,雾气朦胧,她看不见他的眼泪,他看不见她的坚决。熙熙攘攘的街市,男男女女穿梭其中,这里是恶狼关,出了柔兰,男人的身影也多了起来,李婵牵着马,头上戴着纱巾,还没进西凉,就能感觉到风沙带给人的不适感。
日赶夜赶才算在昨晚上到了这里,只休息了几个时辰,心中不安的感觉便促使她立刻上路,经过士兵检查,出了恶狼关,骑着马走了不久,便已经不见了人烟,满眼黄沙,还好今天天气不是很糟,风不是很大。
正午时分,烈日炎炎,现在不是夏日,墨北甚至都已经开始下雪了,可是这里却依旧高温不下,让人口干舌燥,烦闷不安。
还好远处有一家驿站,一个小院子,黄色的土楼,周围立着几个杆子,下面拴着几匹骆驼。
李婵走进驿站,驿站老板是一对老夫妇,为人还算亲和,招呼李婵坐下,端来水给她喝。
“老人家,这几日可否有送棺的人经过?”李婵喝了几口水,顿感清凉。
老婆婆拿来一些干粮,笑呵呵的回道:“昨天有一队送棺的人刚走,为首的那个小伙子啊,还长得很俊俏呢,拿他们的马换了骆驼,给了些银两,让我们照看马匹,说是过两天就来换了。”
李婵心中确定是景毅他们了,没想到景毅还会亲自来送棺,她继续问道:“那他们是朝那边走了呢?”
“西边,姑娘是第一次来吧,这西凉沙漠啊,虽然很大,但是也不能乱走,到处都是狼,西凉狼可是出了名的凶狠啊,只有西边还好一点,但是也不能走深喽,不然啊,就回不来喽。”老爷爷听着她们的谈话,放下手中的活,热情的说道。
老婆婆也说道:“是啊,你一个女孩子不要乱跑,这个地方啊,也就只有我们这样难在关内生活的人待,我俩膝下无子,又没什么本事,就在这里赚点茶水钱。”
李婵微微笑笑,没有说话,若有所思的看看这个驿站,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等到太阳不那么裂了,李婵才换了骆驼,存好水,向西走去。
“老婆子,你刚才那么多话,小心搞砸了回去主人收拾你。”老爷爷刚才还弯腰驼背的,现在一下子就直了身子。
老婆婆撕掉脸上的面具露出了光滑的皮肤,撇了撇嘴,说道:“是我多嘴,不过我看这个姑娘还真的挺好心,明明看穿了,却没有计较,看来主人的眼光不错啊。”
“别乱说,这种事可不能乱说!”男子急忙说道。
女子撇撇嘴,没敢继续跟这说下去。
金色的沙,金色的光,女子骑着骆驼,带着头纱,一个人走在沙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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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又没有激情了,下章进西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