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轻霜沾染到残花之上,幽曲栏杆,明月当空,洒下如水的轻辉。夜已深,我房内的烛光却依然闪动,放下手中的手绘地图,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眸子,见烛光渐弱,原来是烛台就快烧完,本想喊着紫兰,刚抬头,却见她坐在床榻就这么靠着睡着,我笑着,嘴角宠溺的一扬,前一刻还说要陪我到天鸣,才一会时间,就睡得熟了,果真绾竺一样呢。
轻手轻脚的将她平放于我的榻上,又取了被褥盖在她身上,只见紫兰努努嘴,见睡得舒服,翻了身又睡沉了。
我悄然走出房间,关上了门,刚转身,竟看见了立于院内的那抹身影。在夜光的映衬下,那影子拉长了身际。
“三爷?”我轻声唤着。
玄亓翰回头,见我单薄衣衫,立即取下自个的黑狐披风为我系上,“秋季一到半夜,就冷得很,下回出来,记得多披件外衣。”
他的眸子柔得似水,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过半步之遥,我的脸颊微微发红,脚步自然的又退半步,“多谢三爷。”
我刻意的保持距离,聪明如他,敛下俊眸,负手而立,“本王、也可与你探讨一番。”
我摇着头,双手拢在袖口,“我与戚英雄的君子约定,王爷可不能让花舞失约。”
玄亓翰叹息,万语堵在喉间,就因我的执着而一字也说不出口,他的待我的关心,我是感动,几日来,他皆会在外陪伴,直到我烛光灭了,他才回。
“三爷,信我!”
他看向我的眼眸,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立在身侧,说不出的飘逸,仿佛天人一般。
“好。”他的温柔,让我迷醉,也给了我从未有过的鼓励。
花落、总是悲凉,可我喜欢看德胜王在这片树花下,比任何名画山水都来得安宁静谧,美得让人不忍打扰、不愿毁坏这梦幻的美景。
十日之约,我在第七日就让紫兰去通知王爷、军师等人,去书房议事。
书房里,那模型就占满了一半地,在那模型上,地图之地分割细致,上方插满小旗帜。我推门而入,所有人都到齐,就差我一人。
戚辰威先是迎了上来,“是来认输?”
“那倒是让你失望了。”我走至玄亓翰身侧,我们围在模型边缘,我指着那插着熠国小旗的那块地,“吕玮能占据此地不败,一来阵型奇特无人能解,二来军营外那片黄土旷地,来人多少,一览无遗,无藏身之处。”
“阵法可有破解?”鲁戦如今也不再觉得我儿戏。
“那日吕玮以我为诱,使王爷冒险相救,当时用的便是这阵法,只是并未成熟且无练习,这才一打即散。”
玄亓翰思索,当时的他只顾着救我,并不知晓那是个阵法。
我继续说道,“那阵名为鱼跃阵,分为三波,第一波为盾,盾散而弓出,万箭齐发,敌方定会被射个措施不及,第三波为马上精兵,长矛一出杀遍敌军无还手之力。”
玄亓翰剑眉微蹙,那眼神锐利生威,“没错,第一战我军就败在那第二波弓箭处,第二战虽勉强突破,但那骑兵又将我等逼退。”
我点了头,唇畔浮起丝丝笑意,“其实、这鱼跃阵用意并非如此,吕玮只知表面,却无法将鱼跃阵用到精髓。”
我的话,引得所有人的讶异,皆安静的等待我接下去的话。
我也不卖关子,“真正的鱼跃阵,乃是八十步处,盾牌出,为阻挡后方弓箭手的换阵,五十步,三排弓箭手万箭齐发,三十步处骑兵等候。其实、在敌军迈入三十步之时,就早已损失过半,而骑兵真正的作用并非杀敌,而是起着龙头作用,各带领一支队伍以敌军为中心,包围成一个圈,盾牌手为内圈,每个盾牌内暗藏一名弓箭手,由骑兵发号,万剑齐射,免得伤及自己人,而这一举动,是为将首领引入圈内、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