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寒是明了胡良琴对自己的良苦用心的,白驹过隙,匆匆的铸成一抹哀伤。每次胡良琴对自己表明心思的时候梦寒总是这般不知所措。
胡良琴终日在不周山幽思梦寒,四周的缓瀑似乎也潺潺的有些忧郁之色。
“桃姬,我会离开不周山数日,你在不周山好生修炼!”胡良琴修长的左臂轻轻抚摸着桃姬褐色的树丫,嗅着桃姬娇粉的花瓣。
梦寒瞧在眼里,微微紧眉道“师哥这般把忧思托与桃木,不知是喜还是劫!”
桃姬微微颤抖,顿时芬芳四溢,胡良琴微闭双目,细细的嗅着这扑鼻的香气。
“是因为这场紫雨么,桃姬越发的明艳动人了!”胡良琴微微的笑了。
梦寒双目细细的瞧着胡良琴,好似许久都没有见着他的笑意了,虽是只有一丝丝,但是还是极其的开怀的。
“师哥,你笑起来真好看,梦寒喜欢瞧你笑的模样!”梦寒瞧着胡良琴不禁道。
“是么?将近百年来,我不周山确实是喜事多多。先是不周山唯一的桃木幻化成形,再是瞧到了千百年难得一遇的紫雨,实属幸事!”胡良琴转身微微的瞧着梦寒薄唇一张一合满是笑意。
“师哥这般,梦寒也就宽心许多!天天在山中,自是心如沉水,但也要开怀才是,终日愁眉不展,怕是更难度过了!”梦寒瞧着胡良琴双目满是宽温之意,红唇素齿一字一句里满是劝慰。
“好些时日未见,梦寒似乎比我更理解寂寞的滋味啊!”胡良琴横眉微微舒展开来,双眸温和的瞧着梦寒,随意挽起的青丝徐徐飘扬。
“凡人短短数十年已是万般无赖了,更别说我们是长生,千百年如一,个中滋味岂是旁人能知晓的!”梦寒拂袖漂立在不周山的山崖边瞧着远峰雾气暮霭徐徐道。
“子布的仙鹏来了!”胡良琴突地飘然出去了,雪鹜见着胡良琴如此高兴的迎接它也是万分开心的,微微的收起遮天蔽日的羽翼,任胡良琴将自己搂在怀里。
梦寒盈盈转过身瞧着飞上不周山主峰之巅的胡良琴青衣飘飘,透亮的玉玺素发簪子随意的将三千长长地青丝一挽,怀里正抱着子布师兄的仙鹏雪鹜。
“别将它宠坏了才是,子布师兄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梦寒白衣飘飘,盈盈踱步上前微微抚着雪鹜的脑袋笑道。
“我对它的宠爱恐远远不及梦寒你吧!”胡良琴双臂托起放开雪鹜微微和面道。
“我们快些前去魔界吧,灵儿的时日不多了!”梦寒瞧着雪鹜突然紧眉微微严肃道。
“好,桃姬看好琴阁,数日之后待我回来再给你弹奏《灵水》!”胡良琴带着雪鹜边说着便盈盈飞上了苍穹。
梦寒紧跟其后,徐徐瞧着无不周山八十二峰甚是壮观,云绕之巅,实属圣地。
桃姬待胡良琴走后,摇身一变。伊人眉似远山,面若清露,远远近近,像一幅清丽的画。娥眉淡扫紧深锁,已是饱噙泪珠。樱唇难启羞涩涩,颜似红霞衬,低头无语凝噎。
桃姬微微侧身坐在琴阁旁的清菊亭里,明眸里满是泪光盈盈。密卷的睫毛扑扇扑扇着,一滴朱砂泪缓缓滑过白皙的面庞,过尖尖的下颚滴落在地瞬间化成朵朵娇好的桃花消失了。
突地不觉间桃姬左眼边角生出一颗淡褐色的朱砂痣来“多想随你走在天际,看繁花满地。褪尽风华,良琴我依然在彼岸守护你。”
真是被梦寒言中了,桃姬因感胡良琴忧伤音律而幻化成形,正是桃姬自己的劫数,现在胡良琴才离开,她便深思了起来。
子布离开昆仑急急忙忙的前往凡间渚邑之城去了,渚邑城里闹热纷纷,处处张灯结彩的好似要过节一般。街边有卖溜溜糖的,各种形状,花样极多。
子布身着蓝色的锦布素衣,三千青丝被白灰色的发带紧紧束起。鬓若刀削,双眸里满满的都是微漾的笑意。
子布徐徐踱步穿过小巷,闹市东边有一春香楼,闹热纷纷,有数个貌美的女子穿着红衣粉鞋,透亮乌黑的发满是珠翠银饰,面上厚厚的一层粉,眸子里满是欢快之意。
突地子布双眸盈盈瞧去有一女子,明眸似水,肌肤白皙似凝脂。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
“敢问姑娘,你发上别着的素玉簪子是在哪里买的!”子布双目宽和的盯着她徐徐问道。
“哎呦!这位公子,你是说我的么?”
“你是在问我么!”
“哎哟,长得真是俊俏啊!”
众女子纷纷围了过来,有的用玉百纤细的双手拉扯着子布蓝色的衣服,有的拿着蒲散徐徐的摇着。
只见那女子双目冷若冰霜,双眸悠悠的瞧着子布被众浓妆艳抹的女子纠缠。
“这位姑娘,你的素玉簪子是哪里买的!”子布瞧着她又徐徐的言了一遍。
众女子终于发现子布的双眸根本不在自己身上便微微识相的离开了。
“她是我们春香楼的的花魁,只是卖艺不卖身,这位公子你是得不到她的!”一绿衣姑娘轻蔑的语气瞧着子布严肃道。
“得到?”子布实在是不解,紧眉道。
“你单单是为了我发上的这只素玉簪子?”那女子面容娇好言语之间却是若万层冰封。
“当然是,我也认识一位姑娘,觉着你发上的素玉簪子跟她很是般配,所以……所以我也想送她一只!”
“你觉着她别着有我戴着美么!”那姑娘盈盈转身,一种挑衅的眼神幽幽瞧着子布。
“我与姑娘素不相识,姑娘美貌是众所周知的。但是我认识的那位姑娘也是美的,美的晶莹剔透!”子布略微有些不好意道。
“你若能打动我,我便把这只簪子送与你!”那女子盈盈转身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尾一支珊瑚簪。
“敢问姑娘芳名和喜好!”子布谦和恭敬道。
丝丝的风轻轻的拂过,她微微侧头扭肩,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
“闺名白雪,独爱古筝!公子请跟我前往!”一身蓝色的翠烟衫,盈盈飞扬。
“多谢姑娘”子布紧跟白雪幽幽踱步前去了。
烟花之地向来就是欢乐闹热的,子布初来咋到尚不知晓,“这地方真是闹热至极!”
白雪微微侧头,发髻上的铃铛丝丝一响,“欢场无真爱,逢场作戏而已!”
“姑娘的世界似乎子布未能体会明了啊!”子布徐徐笑道。
白雪不语,肌肤胜雪,双面略施粉黛,气若空谷雪容,腰间一紫色绣着兰花的荷包随着莲步微微摇动。
穿过闹热的厅阁,徐徐上木雕花木梯,穿过长长地游廊便来到了白雪的白雪阁。
着素衣的丫鬟微微开启阁门,白雪缓缓道:“公子可想好了如何打动我么!”
“子布不才,听姑娘提及你爱音律,恰巧我也爱吹琴,合奏一曲如何!”子布缓缓从蓝衣阔袖里取出白玉口琴。
“好,公子请!”白雪言语甚少,微微抬起玉臂示意子布道。
“谢姑娘!”子布徐徐上前,幽幽道。
子不随白雪走进白雪阁,木雕幽兰窗徐徐向东开着,白色素净的帘子盈盈掩着一台,香炉里徐徐绕绕袅着青烟,一股苦涩的味道顿时袭击全身上下。
白雪盈盈上前,盘坐在古筝旁,玉百的双手盈盈放在上面,顿时琴音瑟瑟。
随之幽幽琴瑟之音,那样的悠扬清澈,如青峦间嬉戏的山泉;那样的清逸无拘;如杨柳梢头飘然而过的威风,那样的轻柔绮丽,如百花丛中翩然的彩蝶;那样的清寒高贵,如雪舞纷纷中的那一点红梅。
子布缓缓把琴放置唇边,时而琴音高耸如云瑟音低沉如呢语;时而琴音飘飘渺渺如风中丝絮;时而瑟音沉稳如松飒崖,时而瑟音激扬,时而琴音空蒙。
琴与瑟时分时合,合时流畅如江河入大海,分时灵动如浅溪分石。
“真是快哉!”琴音刚落子布便迫不及待道。
白雪不语,双臂微微抬起,取下素玉簪子给身旁的丫鬟道一句:“送与那位公子吧!”
丫鬟微微点头道:“是!”
顿时白雪三千青丝盈盈散落,红樱和着风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
“花开不倦只为蝶恋香,人逢知己余生无奢望,年华似水载物有轻重,追波逐流与君同泛舟。”白雪盈盈放下帘子挡住自己。
子布转身正欲离去,“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白雪姑娘谢过了!”
“不送!”白雪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