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没事吧?死了没?”凌陌用脚踢了踢地上的那一团“物体”。要不是他有一只手在凌陌靠近他是就如看到救命稻草一样狠狠抓住他脚,凌陌还真不知道他是一个人。浑身都好似被血泡过,根本分辨不清他原来衣服的颜色。长发包裹住他的脸,只有露出毫无血色的嘴唇显示着他正在忍受极大的痛苦。视线所能接触的地方无不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救我……”勉强发出的声音沙哑无比,让人联想到沙漠中漫天黄沙摩擦喉咙的情景。
可凌陌仿佛没有看见他的惨状,笑眯眯的和他谈着条件:“救你,我能得到什么?”
“任你……处置……”乔羽殇强忍住喉间上涌的血,不知道为什么,他相信面前这个看似无害的男孩一定有办法救自己。而且,自己不能死,娘亲用自己的命保护了自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娘亲……”眼前又出现了那一幕,母亲死死的抱主刺客的脚,笑着对自己说,好好活下去……
看着已经昏过去的男孩,他昏迷前那一声几不可闻的“娘亲”让凌陌怔愣了一下。又是一个和前世的自己一样可怜的人。掏出一颗疗伤药让男孩吃下,第一次感叹自己那个不称值的师傅给自己留下的东西还真管用。在师傅离开的以后,凌陌在房间里发现一个书架,上面的书除了秘籍,居然还有兵法,医药等几乎囊括了所有方面的有关知识的书籍。现在凌陌虽不敢说样样精通,却也都有了解。再加上谷中的上好药材十分丰富,也让自己炼制了许多药丸,以备不时之需。
拿出自己的衣服为他换上,却也合身,毕竟小孩子的身型不论男孩还是女孩差不了很多,在加上凌陌自幼习武,比一般的女孩要高上许多,这也是他自信长大后不会被看穿的原因。打好水为床上的男孩整理仪容。在黑发下包裹的是令人心动的容貌。不似凌陌的纯真可爱,乔羽殇的脸已有了成人的模样,俊秀的剑眉因痛苦而微微拢在一起,高挺的鼻梁使他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都英俊无比,但微抿的唇又让他的俊郎中多了一份说不出的温润。凌陌是一个可爱的瓷娃娃,那么乔羽殇则是那世上最华美的玉,散发点点舒心的光泽。也许是经历了如此大的变故,他的眉宇间多了一份脆弱和坚强,这两种本不该一起出现的情绪在他身上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使现在的他看起来越发惹人心疼。
“娘亲……不要……”被梦魔折磨的他此刻正不安的摇头,好象要将那一切当作噩梦甩出自己的脑海。凌陌无奈的握住他的手,轻生安慰:“一切都过去了……”乔羽殇朦胧间感觉有人拉住自己的手,立刻紧紧的回握住。当初,如果不是自己放手,母亲就不会死了。这次,不论是谁,自己都不会再放手了。就算死,也不放……
柔美的嗓音伴着奇妙的旋律在乔羽殇的耳边响起,那一刻,梦中如花一样色泽妖艳的鲜血,母亲临死前惨淡的却带者欣慰的笑容都奇迹般的从他的梦中慢慢模糊,取代的是一大片簇聚的莲花,圣洁的花瓣风的牵引下抚过他的脸颊。他痴迷的看着花丛中那抹白色的身影正幽雅的向自己走来,对自己伸出一只手,可是,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
直到多年以后看见那一幕,乔羽殇才知道,他们之间最初的见面,就注定了他们缠绕不休的一生。
乔羽殇缓缓地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青色的纱缦垂在上方,略带素雅的锦被盖在自己的身上,隐隐带着梨化的清香,床头的桌案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鼎器,有一缕轻烟飘然而出,给这个房间增添了一中安雅与细致。他闭目深深吸了一口气,闻出那是具有安神效果的凝香散,以前睡不安稳的娘亲常用这个。怪不得自己到后面睡的十分安稳。乔羽殇心中一暖,不禁为救了自己的人的心细而感动。
他走出房间,为他所看到的美丽景色而失神。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好好欣赏风景了吧,身为母亲唯一的孩子,为了不让她失望,自己不停的努力,刻苦的学习,勤奋的练武,就是希望能得到那人的关注,可以回头看自己和母亲一眼,可结果还是……
他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双眉紧锁,突然,从不远处桃花林中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他向林中看去,好象是谁在练剑的声音,是救了自己的人么?
他向声音的源头走去,打算好好感谢救命恩人,可抬头的那一刹那,却被眼前的景象夺走了所有心魄─
纷乱的桃花林中,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其中不挺穿梭,翩若蛟龙,游若惊鸿,小小的身体中隐含着强大的气势和压迫,虽然那人只是以树枝为剑,可每一次挥手,每一次转身,却凌厉无比。被剑气席卷的桃花瓣好象有意识一般萦绕在他的身旁,妖娆的绽放在他雪白的衣襟上,漆亮的长发随着他的招式在空中飞舞。虽然没有看到脸,但那一刻,乔羽殇以为自己误闯入了仙境,看到了出尘的桃花仙子……
凌陌察敏感地觉到陌生人的气息,手腕一抖,手中随意折下的枝条便带着破空之声指向乔羽殇的喉,风撩起他的发,露出了他如玉雕琢般的粉嫩脸庞,平日里清澈的双眸里迸发出凌厉的气势,更让他的眼睛如宝石般闪亮,美丽的光芒灼伤了乔羽殇的眼。他就那么呆呆站在那儿,没有看到指向喉间的枝头,也没有感觉到凌陌身上隐隐的杀气,只看到了那双美得惊人的眼,覆盖住所有的一切。
凌陌在看到他的脸时,微微楞了一下,及时的偏转方向。“哎?是你哦,我都忘了自己捡了一个人回来。”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动了一下,“吓傻了?”
乔羽殇这才察觉自己居然对着一个比自己小的男孩发呆,立刻红了脸:“这里是那里?是你救了我吗?”
“这里是一个谷,叫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我是被我的无良师傅扔在这里的。”凌陌看着他红红的脸,眼里闪过恶作剧的光亮,“至于是不是我救了你么……这里只有我一个人,难道你认为是哪个漂亮的神仙姐姐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