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国,宣仁十五年秋。
北疆蛮夷皓月国兵犯边境,战火愈演愈烈,大有燎原之势。
十三皇子宁远,受封征北大将军,以天启国皇子身份,率兵亲征。统领天启国最精锐的部队白虎骑,奔赴前线。
白虎骑所有兵士身着银盔银甲,手持银枪银盾,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天兵天将。队伍之长,蜿蜒数十里。
白虎骑一路穿洲过府,军纪严明。一路上披星戴月,行进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才接近边陲。
前方的军报,一封接一封地传到宁远手里来。军报上说,这半个月来,蛮夷军队又破数城,兵锋直指天启国的北门雁鸣关。
如果雁鸣关再失守,那就等于天启国的门户大开,后果不堪设想,形势已经迫在眉睫。
行军帐中,宁远刚刚遣退一名前方送来战报的兵勇。
他看着手里的军报,面色凝重地对一旁的冷南城说:“军报上说,蛮夷的部队已经在雁鸣关的城下扎营,每日都有人前来骂阵。雁鸣关的守将李守将,派兵出去对阵,却被蛮夷的军队杀得丢盔卸甲,还损失了两员战将。现在敌军斗志高涨,我军士气低迷。情况对我方很不利,李将军闭关不出,等待我们的支援。”
“没想到蛮夷小国,竟然如此凶猛。看来我们这一战,只能胜不能输了。”一旁的冷南城说,一脸的刚毅。
“冷将军有什么克敌妙计吗?”宁远将目光落在冷南城的身上,冷南城久经沙场,威名远扬,宁远很是倚重他。
“敌军连连打胜仗,士气高涨是肯定的。但是士气高涨了,也容易轻敌。如果我军趁其不备,部署得当,肯定能打得他们措手不及。眼下当务之急,是加快行军速度,我军照目前的行军速度,还需三日才能抵达雁鸣关。如果我们加快行军速度,一日便可到达。到时候在根据敌情,做出相应的对敌人计划,争取一击必胜。”冷南城深思着说。
“就按冷将军说的办。传令下去,大军今夜原地休息,将精蓄锐。明日寅时造饭,卯时开拔。直赴雁鸣关!”宁远吩咐下去,一名副将领命出去传达命令。
大帐里宁远与冷南城则在营帐中的模拟地图前,指着山丘河流,研究着具体的突袭方案。
营帐外,随处可见来回走动跟训练的各营士兵。大战在即,空气中隐藏着杀戮的味道。
辕门外,一骑枣红色的马匹驼着一名银袍小将出了辕门,离开军营越骑越远。
只见这名小将,眉目清秀,面赛桃花,一双丹凤眼生得却似极美的。单薄的身子裹在银色的战袍下,却也显飒爽英姿。
坐下一匹枣红马,背后一把青檀弓。
不是楚莹玉又是谁?
原来楚莹玉听说宁远要率兵出征,心知战场险恶,刀枪无眼。实在不放心,便磨着宁远让她女扮男装随军出征。一来可以报宁远救命之恩,二来可以伺机而杀掉冷南城。
宁远顾虑她是女儿身,开始的时候是不同意的。但是耐不住她软磨硬泡,却也知道她身手了得,便同意了她女扮男装,随他出征,跟随在左右。
楚莹玉骑着马来到一条河流旁,翻身下马。
松开缰绳,让枣红马自由的啃食地上的青草。
楚莹玉四下看了看,山高林密,没有发现异常,便走到河边,撩起袍角别在腰上,蹲下身子,用手掬了一捧清凉的河水喝了几口,又撩了几把水洗了洗脸。
她伸手摘下头盔,放在一旁的草地上。松开发髻,一头及腰的青丝瞬间便倾泻下来,如瀑布般披散在腰际。
银装战袍,长发及腰,巾帼英姿,妩媚倾城。
楚莹玉找了一地儿,蹲下身子,把青丝全部顺到前面来,芊芊素指撩拨起清澈的河水,开始认真的清洗丝丝长发…。
红日西沉,昏黄的阳光洒落在树林与河面上,给大地笼罩上一层暖色的薄纱。一切都显得安逸祥和。
楚莹玉晾干了长发,重新盘起,戴上头盔。就待她转身要回去的时候,只见河对岸树林中冲出一伙人。
一个身穿蓝色衣衫的人跑在最前面,后面紧跟着七八个人。
穿着蓝衫的人一脸惊恐,慌不择路地跑进了河里,拼命地往前跑着。还好河水不深,才到他膝盖以上。
后面那七八个人,如凶神恶煞般,手持带血的兵刃如催命阎罗般,紧追在前面那个人身后。
眼见着距离越来越近,跑在前面的那个人,被河里的石头绊了一下,扑倒在河里,溅起一片水花。就在他挣扎着要起来时,后面的一个人已经持刀追了上来,抡刀便朝着他的面门砍了下去。
“英雄救命!”那人也看见了一身战袍的楚莹玉,伸出一只手,向楚莹玉求救地喊着。
眼看就要出了人命,楚莹玉来不急多想,心知自己若是不救,也难免对方不杀自己灭口。便取下青檀弓,搭箭上弦,嗖!嗖!两箭出去,就有两个人栽倒在河水里。
后面的几个同伙,一见情况有变,都略微错愕下,便挥着刀向楚莹玉冲了过来。
那名被追杀的蓝衣人在楚莹玉射杀了两名歹徒的时候,已经站起身来,踉跄地跑到岸上,躲到了楚莹玉身后的一棵大树后。
楚莹玉看河里的那几个歹人挥刀冲向岸边,又是三箭,三个人应声倒在河里,清澈的河水晕开一圈血色。
此时只剩下两名歹徒,趁这光景挥刀冲到楚莹玉近前,怪叫着抡刀便砍,劈开一道疾风。
楚莹玉面不改色,身形敏捷地躲过砍过来的刀,一个错身转到一名歹徒身后,一招“横扫千秋”挥弓便向那名歹徒后脖梗打去,去势之快,速如闪电。
那人闷哼一声,栽倒在地。
剩下的那名歹徒,明显已有些颤抖,转眼间六个同伙,已经成了楚莹玉手下的亡魂。
他咬牙冲了上去,与楚莹玉只交战了不过三个回合,便被楚莹玉夺过手中的刀刃,喉咙一凉,便被楚莹玉划开了喉咙,带着难以置信的目光与惊恐,倒地毙命。
“你怎么还没有走?”楚莹玉把带血的刀,扔在了地上,目光冰冷,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蓝衣人这才放心从树后走了出来,低头在着倒在血泊中刚刚还在追杀他的人,充满了一丝厌恶。但是当目光看向楚莹玉的时候,明显是钦佩之色。
他来到楚莹玉面前,弯腰作揖感激地说:“多谢小英雄救命之恩!还不知恩公名姓,怎好逃走。”
“你怎么会被他们追杀?他们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
“在下…。穆白,本是雁鸣关外逃亡过来的难民,家人都死于战火中。本以为逃了出来,捡回了一条性命,不想在这里却遇到了这伙山贼,要不是遇到恩人,恐怕这会躺在河里的就是我了。”
穆白说着又向楚莹玉做作了个揖。然后双手在身上摸索,看样子是像要找出一个物件感谢楚莹玉,可是摸了好一会,一脸尴尬地说:“在下身上已经没有值钱的东西了。不知恩公大名,他日有机会,定当回报。”
“在下楚莹玉,乃天启国战将。举手之劳,穆大哥还不要往心里去,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楚莹玉边说着边拉过枣红马,一扶马鞍,翻身上马。
驾马刚行几步,楚莹玉勒住马匹,回头看看孤零零站在原地的穆白,又看看这荒郊野外,天色也暗淡下来。觉得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不妥。
“穆大哥可有去处?”楚莹玉见问。
穆白摇了摇头。
“穆大哥家人都死于蛮夷之手,可想从军,为家人报仇?”
穆白点了点头。
落日的余晖下,一匹枣红马驮着二人出了树林,向营地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