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色正浓。
无奈地打开床头的小灯,对着门外的人道,“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只想看着你睡。”轻轻关上房门。
君似拓站在一旁,安静地一语不发。
而躺在床上的幻幻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蒙胧的灯光下,扩散出一种淡淡的光晕,十分眩人。
拍拍自己的床,“拓拓,其实你笑的时候挺能懵人的说。坐吧。”
“谢谢。”
“呃?”
“谢谢你没有把我轰出去。”
“哦。”模糊地应了一声。幻幻绞尽脑汁想,却找不到另外的话题。
修长的手指沿着丝被的褶皱滑下,君似拓神情略显沉默,昏暗中,墨色的眸子直视着她,看不出情绪的起伏,“幻幻,我是不是错过了?”
“Sorry,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谁也不会懂的呀……脸上不知觉地浮现凄凉的空寂感,“或许,是我错了。”
错过了的爱,真的能重来?覆水也能收起吗?
“拓拓,以你的条件……”
捧起幻幻的双手,眼中的深情一览无疑,执着且坚定,“听着,第五幻幻。我最后说一次:这辈子,我,爱的是你。不管是赫连似拓还是君似拓,心里,只有你是唯一。”
“我不是不想爱,而是不能爱。”脆弱、孤独、彷徨、无奈。道不清的丝丝惆怅,“我还有资格说爱吗?”是的,她已经没有资格了。已经不再是小女生的年纪,谈谈恋爱吵吵小架也都是过去时,那时的天真单纯,在现在的自己眼里只剩幼稚。而现在她的目标,是赚取更多的钱。从小伴到大的,也只有钱啊……她第五幻幻爱的始终是钱。甚至为了钱,可以做出……
“你走吧。”幻幻倒在床上,闭上了双眼。“我需要时间。”
君似拓掩饰不住的笑意。
见身边没什么动静,幻幻睁开眼,却发现他仍然坐在床头,剜了他一眼,恶里恶气道,“你在这我睡不着觉!”意思就是说,你可以滚了。
“你可以数羊。”平静地道出最简单的入睡方法。
幻幻转眼一想,对哦……这不是传说中的经典安眠药嘛!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五只羊……
圆溜溜地大眼睛再次睁开,泫然欲泣地开口,“我睡不着……”
君似拓了然地点头,有些眉目,“看来数羊对你没作用。你不妨还是数一块钱两块钱比较实际。”
对啊……钱钱多可爱啊!幻幻再次闭上眼,嘴里喃喃,“一块钱……两块钱……”
看着熟睡中的人,君似拓细心地替她盖好被子,在她额头轻轻印上一吻,睡吧,我的宝贝。
在君似拓掩上房门的同时,从里面传来一阵细微模糊的咒骂声,有些娇憨有些嗔怨,“君似拓我不光要诅咒你祖宗十八代,更要诅咒你祖上的人猿类的祖祖宗!你……”
听到这些,君似拓不免觉得好笑,幻幻不管怎么变,还是个小孩子啊!
“金缕曲这首词的突出特点是情感直露、奔放,使一个‘狂生’的形象跃然纸上,可谓‘狂态可掬’。不过,直露……大家请安静。现在是上课时间!”二年七班的班主任陈洁不愠不火地拿起课本,离开讲台,往学生喧闹区走动。“……不过,直露却不浅薄,究其原因有三:第一,眼界高,气势足,大有睥睨一世之概。其二,善……”
“报告。”门口传来清脆而响亮的声音盖过了陈洁念教科书的声音。
陈洁用手指推了推镜框,头也没转过去,继续游走在学生周围。“其二,善用顿挫。如上……”
“老师,你为什么不对我说‘进来’?”迟到者有些委屈,更露出无辜的表情。好似一切都在指责老师不径的行为。
“第五同学。”陈洁头也不抬,轻轻叫了一声迟到者的名字,然后把教科书翻到下一页,露出善意的微笑,“你迟到了……其二,善用顿挫。片由开篇的‘狂生’转入‘谁会’的落寞……”
继续讲课……
幻幻气呼呼地把手上的书往教室窗台上一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忍不住咬牙,切,你不就早到了那么几分钟么,神气什么啊,跟一只母鸡似的翘那臭熏熏的鸡屁股给谁看呀!
放在裤兜里的手机不停地振动着,幻幻掏出手机,睨了一眼来电显示,“喂?米学长啊……”
“在大学的生活还习惯不?”
“恩,怎么说也是以前读过的学校,怎么会不习惯呢!呵呵……”幻幻傻呵呵的一乐。唉!还是回到祖国的怀抱比较温暖啊!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现在好像是上课时间啊。”
米辰倪的声音有些不一样,仿佛有两道声音在幻幻耳边响起。
尴尬地低了低头,挂上电话。“学长你怎么在这儿……”声音的含着有种叫心虚的成分。
“来看看你。”米辰倪浅浅一笑,晃了晃手中的手机。
躺在草坪上的幻幻闭上眼假寐。
“陈洁老师手段满厉害的,做为她班下的学生,你千万不要惹到她哟!”米辰倪坐在幻幻身边,替她挡住了太阳光线。
惹都惹到了,还有屁用的说!幻幻吸了吸鼻子,辗转背向他,“我不喜欢她。笑得好假!”
笑意满满地揉着她的头发,手感摸起来有些太不舒服,才发现眼前的幻幻和3年前那个小女生在着装上有些不一样。忽然有些皱眉,“怎么烫了卷发?”
“你是不是发现我成熟性感了很多?”幻幻张大水灵灵的眸子,单手支在他胸膛上,可爱的晃荡着小脑袋,“好说好说,姑娘我向来是走成熟性感的路线。”
米辰倪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不语。不知为什么,每次和幻幻在一起,自己总是很轻松很舒服,也由此贪上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明明知道幻幻喜欢的不是自己,却还是止不住地从心里想疼她、宠她、保护她。是啊,爱她,却与她无关。
彼此之间都静静的,只闻得周遭来去匆匆的脚步声和室外篮球场远处的尖叫加油声。
直到日落的余辉斜斜地洒到两人身上,眼看那轮红火就要隐入山边的那一角,米辰倪优雅地直起身,掸掸身上的草屑,“我……明天就要走了。”
风轻轻的吹来,也带来了篮球场上的吵闹声,和着微风过耳的柔爽感,他默默地发出轻叹,轻不可及,“你……不用送我了……”
记得曾经有人说过,我离开,会悄悄地走,不需要任何人的相送;我回来,哪怕的大风大雨,也要前来接我回家。
他很欣赏这句话。就像三年前,他用了蹩脚的借口不去送行。。。
无法忍受分离的伤痛,不如轻轻离开,至于身边的云彩,呵呵,我会放任它自由。
细微的鼾声有些不悦,仿佛在说,主人正睡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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