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来了,不开门就是不礼貌。开门吧。”紫弦静静地说。
紫弦的安静意味着一场暴风雨的到来。紫思过去,轻轻地打开门。紫弦一眼看见了门外的紫渊。紫弦知道她会来,然而没有猜到她会现在来。
紫渊缓缓地走进门来。
紫弦看见紫渊的脸上充满着怒意,这怒意像是冲着凤凰阁而来,连站在一旁的紫思都感觉到了冷汗直冒。紫弦仍然像是没有发现到这样的怒意。
“妹妹,”紫渊叫得很亲切,仿佛遇见了多少不见的姐姐一样,“你还好吗?听说紫龙哥来看你了?”
“紫龙哥来看我了,他也仅来看我一下,并没有其它事。你也不要多想。”紫弦说。
紫渊冷冷道:“我是你的姐姐,紫龙哥哥没来先看我,到是先去看你。我看你们一定是有什么苟且之事吧?”
紫弦感觉到了紫渊说话的锋芒,看来紫渊今天来,并不会有什么好事。紫弦心里有了一丝丝的紧张感。
在一个长得并不美丽的女人面前,紫弦作为女人,亦感到紧张。紫渊呢,依然那样的任性。对于这样一个任性的女人,紫弦真是没有办法。有时候紫弦试图用理性去说明她,可是没有用,等待紫弦的只是一如往日的紫渊式任性。
紫弦不想去猜测紫渊埋在心灵深处的东西是什么,她更想做的事是保护好月牙国每一个善良的女子。女子自古以来就很苦命,然而月牙国的女子在外人看来,过着的日子如神仙一般,可是聪明的紫弦发现她们并不幸福。
她们都没有一样东西,爱,单是来自于男人的爱。女儿国,男人很少。即使是有,月牙女皇也把这些男人看得很低。唯一一个男人,被人供奉地高高在上,他是紫龙。
紫弦听了紫渊的胡话,心里当然极气。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紫渊姐姐,我想你是姐姐,按礼来讲,他是先要去看你。可是他也有他的事情,若要紫龙哥做什么事都要先姐后妹的,那他岂不是很辛苦?”紫弦先想了想,然后才说。
“算了,这个我也不和你争了。你啊,满口是道理。可是有件事怕是你再有道理,你也是说不过去的吧?”紫渊话锋一转。
“什么事?”
“母皇大病一场。你是有最大责任的吧!”紫弦不紧不慢地说。
“我有什么罪?”紫弦反问。
“你还问你有什么罪?你看看,你指挥战事失误,以致于国家陷于更加残败的境地。如今母皇重病在床,梦话里都是埋怨你的话语,你还要抵赖吗?”紫渊话里话外,都像是很有道理。
紫弦感到了更多的无理取闹。
“我指挥失误?我何时指挥失误?”紫弦问。
“你不要忘记了,这次的战事,你可是大大的军师。失败了,岂能与你无关?”
“我是军师,可是你是将军。你在战场上不听我言,拿月牙国的女兵士的命作赌柱,你知道你犯的罪可是天理不容的。”紫弦说。
“什么天理不天理的?紫弦妹妹,我不得不提醒你,现在是在月牙国。你也不是月牙女皇的亲生女儿,母皇如何会相信你这种外来人的话?月牙国是地上的国家,是不会讲什么天理这种天上的东西的。”紫渊说,心里想道,这回吃定紫弦了。
紫弦听了,心里觉得委屈。想想自己一直在维护着月牙皇宫里的人,心里并未对紫渊起什么其它的心思,这个紫渊公主却总是拿自己过不去。
紫弦想,公道自在人心。于是道:“紫渊妹妹,我知道你这次来,不会有什么好意。你说我有错,并不等于月牙女皇也这么认为,我想紫龙哥也不会这么认为。你来找我的事,我也没有什么其它话说。”
紫渊料想着这紫弦会伤心的,没有想到她竟然没有哭。紫渊觉着这紫弦莫非是变了吗?
紫弦呢,看着紫渊一脸狐疑,心里想着这一次只怕是逃不过去了。怕羞的紫弦,自然想着去逃避现实,去逃避一些自己很想逃避的东西。
月牙国,也仿佛是逃避的所在。
紫弦生在月牙国,也是天生的缘分。
“你说的再好听,也没有人听得进去的。母皇病了,你就等着受处罚吧。”紫渊说。
“我想事实真相总会让别人知道的。你就是再会欺瞒别人,那也没有用的。”紫弦说。
“这根本就是不重要的。你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吗?”紫渊说着,哈哈一笑,“你已经罪责难逃了!”
“你是在冤枉我?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故意在战场上瞎打敌人,结果失败了,然后你就归罪于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紫弦说。
“你问我为什么?”紫渊不笑了,表情很是冷漠,“你去问紫龙吧。”
“关紫龙什么事?我们之间的事情,为什么要扯上他?”紫弦问。
“就是要扯上他!你和他以前整天眉来眼去,现在却和他秘密私会。不要忘记了,你们还是兄妹!”紫渊说。
“你也和他是兄妹,为什么,你也放不开他?”紫弦问。
“这是不同的!”紫渊说,“他不是母皇的亲生儿子,我是公主,当然可以和他相处。而你呢?还不知道你父母到底是谁呢?”
紫弦很不喜欢别人揭她的伤疤,可是偏偏紫渊,这个长得那么不尽人意的紫渊总是要触碰她心灵的最柔弱处。
“就算如此又如何?爱情是讲究自由的!”紫弦大声地叫。
紫弦在这样叫出以后,看到了紫渊一张莫名其妙的脸。
紫渊说:“什么是自由,你说的,我怎么不明白?”
紫弦又一次感觉到囧,月牙国只是个还在文明启蒙期的时代。虽然有着世外桃源,可是呢,那些女子的思想,却依然停留在十九世纪以前。
“你不明白不要紧。可是你不能把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强留在你身边。”紫弦只好换一种说话跟眼前的公主说话。
紫渊一直认为自己是月牙独一无二的公主,她从未有过一丝尊重,对紫弦的尊重。
紫弦从电视剧里知道,公主,兼备着被人宠的受人爱的双重身份。可是现在这个紫渊公主,电视里经常见到的美丽公主,如今却是来了个大变样,不仅不美丽,而且有着让人难受的品格。
“我就是要强留住他,强迫他永远只喜欢我一个人。你又能如何?”紫渊振振有词。
“你会后悔的。”紫弦只好这样说,也许现在只能和她讲感情。
“我后什么悔?你才要后悔呢!像你这样羞羞答答,又有谁会喜欢呢?男人有了你,又会有什么用呢?”紫渊更是嚣张了。
“女人又不是工具,男人要是用女人,简直是人神共愤!”紫弦说。
“你这样说,是对所有月牙国的女子不敬,你知道吗?”紫渊突然这么一问。
紫弦听了,心里一下子就被震颤了。是啊,月牙国的女子可都是这样子想的呢!她们虽然身在如桃源的月牙国,内心里却是仍然被强烈的强加在女人身上不公平的礼数所限制着。
“你没有话说了吧?”紫渊终于有了胜利者的姿态了。
紫弦想哭,哭月牙国女子悲剧式的性格。紫弦想笑,笑紫渊把快乐建议在自己的痛苦之上。可是紫弦又能如何呢?
“你承认你有罪了吗?”紫渊笑着,慢慢地退到凤凰阁门边。
紫弦依然不说话。她的心已经被紫渊的话搅得没有精力,她不愿意在和紫渊多说话了。她怕她自己都会被月牙国的女子所感染了,她怕她一旦同情这种观念,然后自己也会深陷其中。
紫渊在离开凤凰阁时,说:“你等着吧,等着你怕羞的样子,害着你永远逃不开被这个国家所抛弃的命运吧。给你一次机会,去看看母皇!”
紫渊走了,她的话仍然在紫弦的脑海里回荡着。
虽然知道紫渊同意自己去看月牙女皇,是设置的陷阱!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紫弦知道这是危险的事情,可是她依然想着去看一看这个为着月牙国上下操心的女皇,就算是为了月牙国的女子们,她也应当去看一看!
“公主,你要去看女皇吗?”丫环紫思问。
“是啊,我是公主,女皇病重。我不去看,没有道理。”紫弦说。
“可是紫渊公主明显是不安好心的!”紫思说。
“那又如何?女皇是个明察秋毫的人,我们要相信她。”紫弦说。
她虽然这样说,其实心里却并不是这样想的。
“公主,月牙国的希望,可是寄托在你身上的啊。”紫思说,“你可要保重好自己啊。”
“休要胡说八道!月牙国的希望不是在我身上,而是在月牙国所有的女人身上。我再有能力,也只是我个人的。有了月牙国的人齐心合力,我们月牙国才有希望。”
“公主,你真的好有学问啊。”紫思说道。
紫弦苦笑了一下,心里想道,我可是二十一世纪来的,怎么能没有学问呢?好戏还在后头呢!你还会有更惊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