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这个真的又是怎么回事?”
于管家走到香云面前,露出慈祥的笑容:“当初我也曾抱过你。虽然只是一小会儿,不过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你当初失踪是我们保护不周,主人当初十分悔恨,也派了很多人去寻找,但始终未得其果。现今终于找到,也算了了主人最大的一件心愿。待今天这件事后,我也可以下去安心地陪主人了。”
“那么我……我真的是……”眼角的泪水不知何时开始泉涌而出,想要制止的时候,却怎么也不能停止。母亲死了,当第二次听到相同的话的时候,香云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对那个素未蒙面的生她的女人,她实在很难有什么眷恋,她只是在为自己悲哀,悲哀自己这些年到底为什么活着。
“火鸟,彩汐国,可笑!可笑!他那么关心别人的子女,却对自己的子女不闻不问,真是可笑。”清丽的声音打破此时骤然的寂静。
“你是……。”于管家盯着发出声音的人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眼睛放出了精光。什么东西让这位一直不为所动的老人失神?只见人群中缓缓露出一张妖异的脸——琴绝公子——夭。
“少主,这些年别来无恙啊。”于管家又恢复了原样,只不过那笑容中包含的意思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少主?”今天还真是个特殊的日子,一个接一个的秘闻,让人来不及回味。
“我不是什么少主,我也不屑于这个名称。”夭的脸上满是冷漠。
于管家不知道为何摇了摇头:“主人早已知道你的存在,只不过他……他始终不能见你。”
“不能,是啊,因为我是一场误会而犯下的错误。”
“的确可以这么说,但主人对少主还是很关切的,而少主你不是也来寻找主人了吗?”
“哼,你不要误会了,我来,只是想要要回我母亲的东西。”夭的手上捏着一纸琴谱,“虽然她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但她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乐师。”
“少主,你……也罢,这确实是主人错了。”于管家知道眼前这位少年受了很多苦。一个美丽的误会,主人把面前的女子当成了另一个人,醉酒糜烂,种下了如今的苦果。于管家不可否认在这件事情上主人做的是件很不可原谅的事情,抛弃了这对母子并且不愿意再相见。虽然那时候主人是因为还没有从失去挚爱的悲痛中解脱才会做了如此蠢事,但大错已经铸成,女子开始变得疯疯癫癫,终日拨琴,最后抱琴而终。而那个孩子从小到大就不曾跟母亲说过一句话,因为那个女子眼里只剩下琴了。
于管家不知道如何面对这双犀利的眼神,他缓缓走到角落从里面取出一个长长的盒子,然后走到夭的面前:“做下人的有时候实在不知道主人的想法到底是什么?老夫跟随主人多年,关于你们母子的问题是老夫唯一看不透主人的地方。这把琴是主人让人在外寻找多年所求,名为七绝。”
“魔琴七绝,天器排行第八。”不知谁发出了一声惊呼。
“七绝?”夭打开琴盒,一张古朴典雅的琴出现在眼前,琴只有七弦,整个琴身透着一丝阴冷,“喜、怒、哀、惧、爱、恶、欲,七情断绝。”
“我真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于管家看着对七绝爱不释手的夭,自言自语,“这七绝即为魔琴,少主你要好自为之。我本以为此生再也不会见到少主,没想到少主还是寻来了。这真是天意啊,天意弄人啊。”
“魔琴算得了什么?我受得伤又岂是那个人能了解,我还真希望此琴能让我癫狂。”夭“啪”得一声关上了琴盖。
收回留在夭身上的余光,于管家终于又把视线落到我们这一干外人身上:“这里的秘密在你们离开之后便会和我一起被埋葬。关于你们今天的听到的我只希望你们不要大肆宣扬,毕竟这趟水很深。”在这里的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他所指的是彩汐国的事情。
“你们也在这里收获了很多。蟠龙枪乃是主人生前挚爱,天器排行第四,既然天器易主,就请这位小兄弟好生运用,莫坏了主人和这神枪的名声。”
“可我不会用枪啊。”成为了蟠龙枪新主人的逍遥云似乎十分嫌弃手上的兵器。原本是想找一把好剑的,可是挑了挑去还不如原本庄主送给他的。而这蟠龙枪是一不小心被他拿到的,想把它甩掉却像是黏在手上一样,怎么也挣脱不掉。
于管家似乎看出逍遥云心中所想:“天器皆有灵性,既然你它认可了你,就表示你一定有能力驾驭它。”
“可是……”逍遥云还是那副老大不愿意的神色,弄得边上的人个个咬牙切齿,心里一个劲骂他不识货。
“小云,你个笨蛋,被说是我们寒云山庄的。这玩意儿可是可遇不可求的,难得那个小气鬼大叔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我会找人教你枪法的,你可不能怠慢了哦?”天问嬉笑道。
“是,庄主。”对于天问的命令,逍遥云从来都不会违。
“我看你是见他太闲不顺眼,硬塞给他一些事情吧。”千叶一语道破天问的心思。
“为什么不行?你们这些做下属的本来就应该为我分担的嘛。小云那个堂主,就像挂名的一样,整天睡觉,这对得起我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吗?”面对天问强词夺理,千叶本还想数落一番,但“炼天焰功”四个字顿时又把他的注意力引到了别处。
“本来的主人曾著书一本为平生对枪法的经验之谈,但他最后焚书只留有一句话:枪乃百兵之王也,武之应行形由心生。为今我把这话传给你,希望你莫毁了黑神枪王的美誉。”逍遥云郑重地点了点头,默默望着手中的枪,似乎心中又有了新的想法。紧接着于管家又把目光投到了秋无天身上,“炼天焰功是十分霸道的武功,主人也不过练了五层就放弃了,好自为之。”
秋无天居然能在莫问手中抢到这本武功秘籍,我颇有疑问地瞧着莫问,难道他真是伤到了这种地步?还有为了一本举世无双的武功秘籍应该会有很多人来强才对,怎么秋无天身上丝毫没有剧烈打斗的痕迹。
“是不是在奇怪他们这么多人为什么不要这本武功秘籍?”天问坏笑道,他的声音没有压制,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听到了,特别是那些进了“武功”那条路的人,个个埋着头,浮起一丝红晕。这不禁令我更加好奇其中的缘由了,难道像那个葵花宝典一样,要自宫?
就在我感叹于自己的想象时,天问终于道破天机:“还不是那些窑子里的姑娘惹得祸,某些人把持不住啊。”天问特地把把持不住脱得很长。
莫问老脸一扬:“臭小子,莫坏了我的名声。”
“就你?”天问盯着莫问似笑非笑,莫问像是领悟了什么似的,不做声了,那神情还颇为懊恼。且不管这里的人有什么心思,就“童子功”这一说法,秋无天还真是能抵得住花天酒地的诱惑。听得他逍遥公子的名声,还以为有多少红粉知己,想不到会是如今这般。
经过这段小小的八卦,于管家把要交代的事情交代完了,他打开了一扇侧门让我们离开。我发现了天问似乎有意留下来,就在我犹豫是否应该看看他想干什么的时候,月笼已经把我拖走了。
“那个无良大叔还活着吗?”
“小家伙,你总是这么聪明,可是有的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
“是吗?”天问轻笑,“如果他活着就告诉他,我随时欢迎他加入这场游戏。”
石门缓缓关上,于管家发现这个在六岁时都不曾看透的人,现在更加令人难以琢磨了:“真是如主人说,他还真是一条游龙般的人物,露首露尾,却永远不见其真身。”于管家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又道,“来了既是客,既然不愿意相见,我也不勉强。不过我的礼物可别再拒绝了。”话音刚落,于管家就消失了,墙角的阴影处一个人影在于管家消失的地方搜索了一番,又在早已关闭的侧门和正门上用力推,而门却纹丝不动。
“不要白费力气了。”空中传来于管家的回音,“想不到影杀教如此看得起我们主人,居然大费周章的把这些人引过来,而自己却在旁静静观察。我不知道你们天王是什么心思,也不想知道,这盘棋太大,我们不想下。”
“说实话,连我也不清楚我王到底想干什么,您信吗?”妖娆的声音,焰姬放下手中的武器,笑盈盈地观察大厅,想要找出声音的出处。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不过那个人的心思终不是你们这群走狗所能知晓的。”于管家对焰姬颇为不屑,“千面狐狸,本来以你对香云小姐的所作所为我应当处理了你,可惜我还要借你传话给天王。绝食七日,就当是给你的小小处罚,七日之后侧门自动会打开。”
“喂,于老头!于老头!”任凭焰姬怎么叫喊,于管家再也没有出来回应过。咬牙切齿的焰姬只好坐在地上打坐练功,度过往后的七日。
小道连着一条山洞,刺眼的阳光让人一时睁不开眼。“马车!”有人惊呼道。一辆无人驾驭的马车,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向这边驶来,我认出来了,这是玄夜的马车,他看来已经办完事情了。
不一会儿,马车在我面前停下来,从车上传来玄夜的声音:“蓬莱的人,就只剩下你旁边这个叫白霜的女人了。别说我不给你发财的机会,杀了她。”
“你自己找上蓬莱了?”我复杂地看着马车,似乎想要把这马车上的人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