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推到一旁的华竹珊捂着眼，生怕一睁眼便是血肉横飞。
“铿。”回应徐离和华竹珊的，是一声金石般的脆响。
只见夏青澜的拳头轰进严务奇掌心，“喀拉”似有什么碎了。
“我的手，我的手。”严务奇披头散发，难以置信看着自己软下去的手，血肉松软，骨骼寸寸断裂。
空气为之一滞。
除了地上打滚的严务奇，众人皆是一愣。
满脸惊愕地看着淡然收手的夏青澜，不过一拳，她表现出的实力却另人侧目！
这股散出的金之力量，没有锋芒锐利，带着土系独有的厚实，像是经烈火千锤百炼，独留下的真！
一个六阶，居然有这样不可思议的力量，还轻巧破了八阶的搏命一击，这世界疯狂了？
压下心中翻江倒海的思绪，徐离默默重估先前对两个女子的评价。
这人，绝不能恶交！
身为地下黑市的管事，势力之间错综复杂，自有自己一把衡量的杆秤，这时，却是往夏青澜倾斜了。
把徐离瞬间变换的脸色看在眼里，夏青澜冷眼收拳。
“滚。”踢开脚边的严务奇，对于想加害自己的人，她从不会手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百倍还之！
“青澜，你，你没事吧？”回过神，华竹珊直直冲了过来，事情是因她的话而起，后果却要这个年纪比她小，才认识没多久的人承担，真是汗颜。
“无碍。”夏青澜摇头。
在池家别苑受的伤，早已在心境提升时，木灵气运转下全好。只是原本打算低调行事而隐瞒住的修为，现在暴露了。
“呵呵，晚上的事万分抱歉。”徐离笑着迎上来，抬眼示意五个大汉把严务奇拖下去，“地方乱了，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谈吧。”
“不用。”华竹珊抢先道，“人都被抓走了，还有什么好谈。”
拉拉夏青澜衣袖，华竹珊使着眼色，焦急地示意她别答应。刚才若不是夏青澜挡住了一击，说不低躺在地上的就是她们，现在又要换地方，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
察觉华竹珊的意思，夏青澜对她一笑，接而看了意味不明，神色微动的徐离一眼，开口道，“夜深了，既然事情解决，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见人留不住，徐离也不恼，笑着客套说，“既如此，那我送两位出去吧。”
顺着原路走回，在院门口停下。
一得自由，华竹珊便拉着夏青澜走，连拍卖会也不去。
“呼。”见着熟悉的街道，华竹珊才长出一口气，望着夏青澜苦笑，“晚上的事都怪我这大嘴巴。”
见华竹珊一脸诚恳，夏青澜开口，语气没有任何起伏，“错不在你。”
“是么？”华竹珊叹着气，“运气真不好，怎么就被听到了……”
“啊，对了，青澜，你那一招叫什么，好厉害，明明跟我一样都是六阶……”
“……”
一路在华竹珊的念叨中度过，终于在地十一个十字转角，两人才告别。
跳脱的身影带着赤尾鼠的叫声渐远，留下夏青澜一人的影子。
“丫头，她人不错哦。”杩祖慢悠悠道，“说起来，她算是你第一个年纪相仿的朋友？”
“无聊。”不用想，就知道接下来又是老妈子欣慰的唠叨。
拿着华竹珊所谓的机关鸟信物，随手塞进储物袋，独自起身。
回到下榻的小客栈中，夏青澜倒好一杯茶坐下，才慢悠悠道：“出来吧。”
明灭的烛火中，一道身影从梁上跳下。
“极虎帮的人？”夏青澜抬眼。
从徐离的院子里出来就一路尾随，华竹珊发现不了他，却瞒不过她。
“这是徐管事让在下交给大人的，算是为晚上的事道歉。”黑色人影掏出一个盒子恭敬放在夏青澜面前。
盒子就巴掌大，木制。
夏青澜心中一动，翻开盖子，五颗闪亮的小银球整齐放着，两颗“虚界”也在其中。
严务奇如今状况与死无异，这雷光弹就成了无主之物，而两方的争执起于此，自己表现出的实力又让他忌惮，这五颗小东西倒做了顺水人情。
果然，实力才是硬道理，若当时没有表现强势，现在恐怕已被杀人灭口了吧！
这样也好，省得要自己等拍卖会后去堵人劫宝，也不必麻烦杩祖了。
“我收下了。”夏青澜不矫情，送上门的宝物，不要白不要。
对面的人似松了口气，再拿出一个小黑牌递过去，“这是极虎帮的信牌，以后您在地下黑市所购的物品，都可以七折价购入。”
“替我谢谢徐管事。”夏青澜点头。
“那在下先告退了。”
人影一闪，屋子又静下来。
“丫头丫头，快看看‘虚界’。”
“吵。”不理会杩祖的叫嚷，夏青澜把整个人抛在床上。
今天经历的事太多，要好好理理思绪。
灰网留字，夏家之变，神隐秘地，还有可以沟通三界的“虚界”，众多理不清的关系纷扰在一起，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丫头，丫头……”杩祖不罢休的声音在耳边如同扰人的蚊虫。
算了，先睡一觉明天再说吧。
眼睛一闭，夏青澜抱着枕头沉沉睡去。
“诶，怎么就没点好奇心呢。”杩祖抓耳挠腮，好不容易遇到个虚拟端口，还以为能了解了解封神界的事，真是急死个人！
“别吵，让她睡。”虚无之中，淡漠的声音传来。
“苍诀。”杩祖一惊，“你最近醒得越来越勤快了！”
“你不希望我醒？”
“怎，怎么会呢。”杩祖道，“只是有点好奇嘛。”
“多事。”
“别这么说嘛，好歹我们当了三万多年的兄弟了，多伤感情啊。”
“哼。”苍诀冷笑，“我不介意你让早走一步。”
“呀呀，当我没说。”杩祖继续道，带着八卦的调侃，“其实我很想知道，你脑子是我们五兄弟中最好使的，当初怎么就被骆炎和长孙瑶发现了天道脆片呢？”
天道碎片，就是引来苍诀封神之灾的罪魁祸首，而骆炎和长孙瑶，便是杩祖与夏青澜说过的，所谓最好的朋友和最爱的人。
一阵默然，苍诀忽然反问道，“当初我被封印的时候，你知道他们三个为什么没来吗？”
“为什么，为什么？”这也是杩祖这些年来想不通的事。
与骆炎那种不牢靠的友情不同，他们五兄弟虽种族，修为，年纪差个十万八千里，但却是真正对彼此掏心，肯为对方赴死的好兄弟。当初在苍诀被围剿封印的时候，他就好奇为什么就只有他一人赶来。
“呵，因为。”苍诀的声音带着无比的冷漠与威严，语气中的嘲讽，似在嘲笑着世间的一切，“他们都知道，这是一场我与天道的对弈，万物皆为棋子。”
“若成，则我为天道。”
夜凉如水，在熟睡的夏青澜身上，洒下一片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