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另外那个孩子处理掉,是说小舞吗?
本已经昏迷的飞怪簌的睁开眼睛,虽然已经疲惫至极,可那还未散去的金光依然熠熠,沾满血的双手死死的抓住诸葛青翊的衣服。
“我要我弟弟!”
诸葛青翊本不予理会,但见她那死寂中闪着点点亮光的瞳眸竟然情不自禁的点了头,“把那孩子一并带去养伤。”
“谢谢。”
诸葛青翊赞赏的摸摸她的头,顺势一把把她举起,哈哈大笑着仰头看着她血肉模糊的脸,飞怪胸口一阵刺痛,一口血喷出一点不漏的喷到诸葛青翊的脸上,一旁的关兴一震,连忙要去擦,却被诸葛青翊避开了。
“宫主息怒。”
“哈哈……关狐狸,我喜欢这孩子!勇敢有义气!孩子,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诸葛青翊的儿子!你叫什么名字?”
飞怪眼前越来越黑,朦胧间看到一张张狂的笑脸。
“飞怪,腾飞的飞,奇怪的怪。”
“飞怪?这算什么名字?不过你这孩子也够怪的,算了,从今天起你就是诸葛飞怪,是我诸葛青翊的儿子,是我青洛宫的小主子!哈哈……关兴,还不拜见小宫主!”
“是是是,属下见过小宫主,宫主大喜!”
“属下等见过小宫主!”
接下来是一拨拨的叩拜,飞怪在失去意识之前有一个错觉,这种阵势是不是只有彦王那种身份才配有的?难道他来救她了吗?轩辕腾奇,诸葛飞怪……
【十年后青洛宫】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十年过去了,青洛宫的腾飞殿外那株青桐已经十岁了,长过了腾飞殿的屋顶,可以遮阴了。
“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雍雍喈喈。小青桐,你都这么高了,他有多高了?可是也在等着他的凤凰?”
“哥哥,你回来了!舞儿想你!”
殿内奔出一个火红的身影扑进飞怪的怀里,易舞使劲儿嗅着哥哥身上风尘仆仆的味道,在他怀里撒娇。
一身白衣纤尘不染,虽着男装却丝毫不掩她的绝代风华,越发精致的玉脸总是遮挡在那一面银白色的面具之后,易舞也有十年没见那张脸了,易舞撅了撅嘴伸手就去掀她的面具。飞怪不着痕迹的避开,嗔怪的看着这个在她面前永远长不大的弟弟。
“小舞又调皮!这几个月哥哥不在有没有好好读书?”
易舞嘟起的扭过脸去,“哥哥为什么不让舞儿看你的脸?都十年了,义父也整天带着面具,都不嫌碍事吗?”
“傻瓜,爹不是说了,狼王的脸只给狼后看。”
易舞垮下脸坐到青桐下的石凳上摆弄着石桌上的棋子,“那哥哥这次出去,找到你的狼后了?”
“给小舞找个嫂嫂,小舞不高兴吗?”
飞怪坐到易舞对面执起棋子在棋盘落了一子,示意易舞下棋。
“哼,舞儿才不要嫂嫂,舞儿有哥哥就够了,没有嫂嫂舞儿一样可以保护哥哥,可是哥哥为什么只让舞儿读书却不让舞儿练武呢?”
“傻瓜,哥哥会保护你的,你只要好好的读书识字就好了,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想让你吃苦。”
易舞顿时笑了,兴致勃勃的专心下棋,“飞影,泡茶!我今天要同哥哥好好下一盘棋!”
“是!”
于飞影冰着一张脸转身进殿泡茶去了,易舞得意的撇嘴笑,飞怪没好气的斜他一眼,“是不是又欺负飞影了?”
“我可没有,他那块木头什么时候都是那副德行。”
“你呀!”
夜,看着易舞睡着了飞怪才整理衣衫去了洛芙殿,诸葛青翊斜躺在软榻上假寐,见飞怪进来殿内伺候的下人本欲见礼却被她挡了,“下去吧。”
“是。”
“来了?”
“爹。”
“嗯,来坐。”诸葛青翊坐起身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飞怪坐过去,飞怪却“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怎么着?做错事了?”
诸葛青翊面无异色,好像早就知道飞怪为何下跪似的。
“爹,此次出去孩儿打听到爹娘的消息了。”
“所以如何?你要回去?”
“不,只是想请爹准我一年的时间回去侍奉,一年之后必定会来继承狼王之位!”
诸葛青翊笑着拉起飞怪,让她坐下,审视着她点了点头,“这些年让你继承狼王之位你迟迟不应,爹也知道原因,你告诉爹,如果我今日不答应你,你还回去吗?”
“那就恕孩儿不孝了!”
“哈哈……好!我准了,飞儿,你善良,他们不要你你还想着回去侍奉他们着实让爹不理解,不过我告诉你,做人不能太善良,不管是对什么人,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绝不能完全信任!”
飞怪皱了皱眉,“爹,是不是因为娘……”
“好了,你去吧,易舞就别跟着了,这些年你处处护着他,也是时候让他跟着本宫锻炼锻炼了,否则将来有什么能力辅佐你?趁夜走吧,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
“爹,不管你愿不愿意听孩儿都要说,虽然我不知道娘是怎么死的,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又何必不放过自己呢?”
“行了,怎么越大越像个女人了,婆婆妈妈的,快走吧,飞影就跟着你去,着人去叫他。”
“不必了爹,我想一个人好好伺候爹娘一年,别让人跟着了,一年之后我会准时回来的,爹,替我照顾好小舞,我走了。”
“嗯。”
一骑轻尘,扬起一地风沙朝着帝都的方向去了,据搜寻到的情报,十八年前在她被遗弃的帝都只有当朝太师程林杰的夫人生下一名女婴,却在一日之后就被人掳走了,而且据闻那名女婴生有一双异于常人的金色眼睛,痛失爱女的程太师再没有其他子女了。飞怪心中既激动又紧张,原来爹娘并没有不要她,她是被掳走的。想到这飞怪加快了速度,狠狠抽打着马日夜兼程的奔向帝都。
【帝都太师府】
程太师打量着这个从进门就没说一句话的绝色男子心生诧异,他自说是自己的旧识,虽看着有几分面熟可并没见过,他到底是谁?此番前来有什么目的?
“阁下只喝茶,眼下已到了中午,不妨陪老夫一同用膳吧。”
飞怪淡笑着放下茶杯,她坐在这里两个时辰喝了十八盏茶,程太师也陪她喝了十八盏,十八年来没机会给爹爹奉茶,今儿个就算是补上了。
“太师不觉得我面熟吗?”
“呵呵,老夫年纪大了,虽然看阁下十分面善,但确实记不起从何处见过,阁下不妨提示老夫一下。”
“也对,太师日理万机,自然没时间常常照镜子,那这样好了,以后只要太师有空我就陪着你喝茶、下棋、聊天,这样你就对自己不陌生了。”
飞怪这些年来从没有一口气说过这么多字,也从没像现在这个调皮的对人说过话,不过看着程太师那张于自己九分相似的脸她就是想对他撒娇,血缘这东西真是奇妙呢。
程太师却皱紧了眉头更是仔细的看着飞怪,细看来他确实与自己有几分相像,可自己这么多年来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师师的事,又怎么会……
“阁下不妨明说。”
“太师,我呢今年十八岁,十八年前被人丢在乱葬岗幸得一个乞丐救了我一命才活到现在,太师可是记起什么了?”
飞怪站起身走到程太师面前俯身看着他的眼睛,那眼睛里闪过些惊讶和疑惑,他果然记起了。
程太师惊讶的看着飞怪略显俏皮的脸,她一身男装打扮,可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却异常阴柔,细看来并不似男子,难道她是……
飞怪见程太师伸手欲摸她的脸,竟调皮的往后一跳,伸手一把扯下束发的白色锦带,霎时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倾泻下来,程太师顿时惊喜交加颤抖着站起身来,张了嘴却说不出话。
“爹,女儿终于找到你了。”
“女儿……孩子,我的好孩子,爹终于找到你了……”
程太师颤抖着抱着飞怪老泪纵横的哽咽了,一股温暖的味道钻进飞怪的鼻间,从未闻过这种味道,暖暖的,很踏实,这个就是她的爹呀。
“爹,女儿从小就没有名字,爹给女儿取个名字吧。”
“好!好……你有名字,我和你娘在你出生之前就给你取好了名字,走,我们去见你娘,让你娘告诉你,你叫什么名字。”
内院中高大繁茂的梧桐树下坐着一位满头白发却有着与之极不相称的年轻容貌的女子,眼神毫无焦距的看着面前的梧桐树,顿时飞怪的心头一痛,是什么事让这么年轻貌美的女子白了一头青丝?
“师师。”
程太师拉着飞怪笑着来到洛师师面前,迎上她那双无神的眼睛,她勉强的对程太师笑笑,“相公,这位……”
看到洛师师看自己时眼中闪现的点点涟漪,飞怪莫名的觉得心疼,“娘,您为女儿取了什么样的名字?女儿十八岁了还没有名字呢。”
飞怪笑着,可眼泪却不争气的夺眶而出,原来这十八年来不光是她在苦苦思念着从未谋面的爹娘,爹娘也在日日思念着她,年纪轻轻满头华发,该是如何的心痛?
洛师师同样笑着流着泪看着面前这个既陌生有熟悉的人儿,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却是十八年未见,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啊!
“程洛桐,你爹的姓,你娘的姓,还有这棵见证你来到这世上的梧桐树,程洛桐,我的女儿……”
程洛桐,她喜欢这个名字,做过没名没姓的乞丐,做过叫做诸葛飞怪的青洛宫小宫主,现在她想做这个叫做程洛桐的太师府小姐,原来有爹娘,还有爹娘为自己取名字是这么幸福的事,可是爹位高权重,家里就算死了一只蚂蚁也会引起轰动的更何况是找到了丢失十八年的女儿呢,这么大的事连皇上都要宴请群臣恭喜爹爹,该说这个皇上太小题大作呢还是该说爹爹太得人心了?
不过,进宫会见到彦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