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杜奕想问又不敢问,只得先叫来伺候洛桐的两个小侍女伺候洛桐穿衣。
“立刻启程!日夜不休,十日内日赶到边关!”
“啊?殿下您的伤还没完全愈合呢,十天怎么可以……”
“本宫说的话何时轮到你来质疑了?拔营!出发!”
“是。”
杜奕不敢再有异议,只能下令拔营,又悄悄找到洛桐想与她商量对策。
“太子的马在哪里?”
洛桐一身简装,随意竖起一头乌发,英姿飒爽的模样让杜奕都愣了愣。
“哦,太子的马是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现下正在河边喝水呢,娘娘,您是不是有法子让殿下改变主意了?”
“没有,边关吃紧,就算有法子也不能等,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军令如山,太子说如何就如何。”
“您!您怎么……”
洛桐看杜奕不可置信的样子轻笑出声,“我怎么?太子的马从现在开始就是我坐骑了,他只能坐马车!好好照顾他!”
洛桐说罢,一个闪身就朝河边去了,饮马的小兵眼前一花,马绳已经到了洛桐手中,汗血宝马一声长嘶,前蹄腾空,整个身子都竖起来了,洛桐一手抓住缰绳一手轻抚它的鬃毛,“汗血宝马吗?从此刻起你就换主人喽,我们出发!驾!”
轰轰的马蹄声扬起一地飞尘,那小兵这才反应过来大叫着往军中奔去,“有人抢了殿下的坐骑!拦住他!”
杜奕忙捂住他的嘴,狠声道,“你不要命了!那是太子妃!”
“啊?”
“不要声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哦哦。”
这种是非还是不要掺和了,小兵赶紧脚底抹油回到队伍中准备出发,杜奕硬着头皮去找太子,军医正在给太子重新包扎伤口,经过昨夜和今早的事情,他的伤口已经裂开了,军医叹息着说了现在的情况,太子却面不改色的冷着脸。
换上一身戎装,太子一伸手,杜奕便忙把手中的剑递过去。
“把本宫的马牵过来,出发。”
“呃,殿下,其实……”
“有话说有屁放,你何时也学会了吞吞吐吐的?”
“是,殿下的马已经被娘娘起走了,这会儿大概已经走出去十里了!”
“什么?混账!谁给她的权利?”
太子气的脸发青,怒气冲冲的瞪着杜奕,杜奕脊背发冷,总觉得脑袋在脖子上沉甸甸的,好像时刻都能掉下来似的。
“娘娘说,您乘马车……”
“哼!你乘马车,你的坐骑给我!”
“殿、殿下……我的坐骑被娘娘带走了,还有,所有骑兵都跟走了……”
杜奕的声音越来越小,太子气的浑身发抖,这种有气撒不出的感觉憋得他难受,猛的拔剑在杜奕身上一划,便气冲冲的钻进马车,呆立当场的杜奕屏住呼吸,没有疼痛感,身上的军装盔甲“咔嚓”一声,断成两半掉到了地上。
洛桐骑马在最前方压住速度,身后的骑兵全速前进方才赶上她,太子沉着脸坐在马车里紧抿着薄唇,吓得杜奕一声不敢吭。
尽管是马车,可一路颠簸对伤口仍是不利,军医一天给太子换三次药,才不至于伤口发炎溃烂。整整十天,太子和杜奕都没见到洛桐,不过一直有骑兵过来打探太子的情况。
杜奕再傻也看出来了,原来太子和太子妃闹别扭了,不过这太子妃的脾气也够倔的,宁愿用这种法子来对太子好也不愿向低头,而太子呢,宁愿憋着气坐马车也不去关心太子妃,再怎么说太子妃也是个女人啊,这么日夜兼程的骑马怎么受得了呢。
“殿下,眼看还有两百里就到边关了,不如停下来让大家休息休息?当然了,我们受过训练这点儿劳累不算什么,可娘娘毕竟……”
“怎么了?你关心她?哼!她愿意逞能就让她继续!累倒了就立刻送回宫去,本宫的军营里可养不起大家小姐!”
太子虽嘴上这么说,可心却被狠狠一揪,透不过气来。这几天他一直下令不眠不休的前进,连吃饭都让她在马背上,本以为她会受不了,到时他就有理由把她送回皇兄身边,可她好像拧的很,愣是一句苦都不说!
“殿下,您未免也太……太不近人情了!”
枉太子妃对他那么好,受伤的时候日夜不休的照顾着,看他吃不下饭就亲自下厨给他做可口的饭菜,军中没有蔬菜就只身前往那么远的镇上去买,就连现在,为了太子的伤,她一个女人竟然比个男人都强悍的骑了一路的马。太子的心思还真是难懂,这么好的太子妃他怎么讨厌的起来呢?
“哼!只要进了本宫的军营,一切与其他士兵无异,否则,立刻遣送回京!”
“哎!”
终于,在第十天的傍晚,跟随太子的一万士兵与陈越的二十万大军会合了,太子没顾得上的休息就招见了原本驻扎在边关的大将军上官钰。
“本来双方在一月前交战后,西辽损失惨重与我军僵持在百里外,可十天前,西辽突然突袭我军,打了我们个措手不及!”‘咔嚓’一声,上官钰愤怒的捶碎了手边的桌子。
“突袭,难不成我军中出了奸细?西辽一直不敢明着出兵无非就是畏惧太子殿下,他们突袭定然是知道了太子受伤延误行程的消息!太子受伤时已把所有刺客一网打尽,若非是出了奸细,末将想不出别的原因!”
陈越一语道破,太子沉着脸沉声下令,“这事出了这帐谁都不准提!不动声色暗中把西辽走狗给本宫揪出来!”
“是,末将领命!”
上官钰身材高大魁梧,他一站起来整个军帐突然显得小了。太子又交代了些事便回帐去休息,一进账便看到摆在矮桌上的几样简单、清淡的菜式,一碗饭和一只空碗,再往里看,就见洛桐已经趴在榻上睡熟了,侧露在外的小脸儿苍白憔悴,眉头紧皱似乎连睡觉都很疲惫,看的太子心口一阵闷疼。
脱了一身盔甲蹲在洛桐面前,心疼的覆上她清瘦的脸颊,却在碰触到她的那刻突然停了手,慌乱的起身背过身去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饭菜还是一样爽口、美味,可他却没什么胃口,胡乱吃完了就命人收拾了,“噼里啪啦”一阵碗碟碰撞的声音,太子不悦的压低声音怒道,“小点声!”
“是!”
榻上的洛桐翻了个身,睡的很不安。等帐中安静下来,太子终于叹口气轻轻执起洛桐的手,洛桐皱眉往后一缩,嘟着嘴皱了皱眉没醒过来。那双手上血泡、伤疤触目惊心的展现在太子眼前,不仅让他倒吸了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