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物以类聚不是?瞧瞧,这身边的人都不阴不阳的,唉——沐妖娆低首在心中叹息,再抬起小脸时却是甜笑无比,“见过宸王!”
衣贡延见他自黑暗中缓步而来不觉的心虚蹙了蹙眉,拱手道:“不知宸王有何见教?”这平日里不喜近人的宸王突然唤住他们是——?
“瞧瞧,这还真是给本王客气上了,怎么说咱们也快成为一家人了,倒时您可是弦的岳丈,怎的就如此客气,真是急煞弦也!”平和的话配上一张冷到极点的脸,还真是让人放松不起来呢!
沐妖娆在心里腹诽,如此想着却也是瞧瞧将头垂下,这可不是她开口的时候。
衣贡延面色寒了寒,这宸王语中带刺的话让他一张脸几度变了色,心中气极,面上却也不得不勉强笑着道:“王爷说的是!末将真是该死。”嘴里赔罪,言辞却不少半分生疏,没办法啊!若此时他突然与皇帝心中大患亲近,那无疑是自寻死路,而沐妖娆却好似很不喜欢看到他好过一般。
“爹爹,人家王爷都如此说了,你怎的还如此客气呢?”说完也不顾他人面色径自朝左墨弦暗递秋波,眸光半睁半阖,侧首对上背对星光,一脸冰霜的左墨弦,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这个男人,少了分浮华的衬托,多了许真实。
只见他刀削斧凿的轮廓,一双狭长的眸子淡淡眯起,瞳孔冰寒漆黑不时闪烁过一抹寒光,让人不敢直视,修长却并不瘦弱的身躯,一身华服衬的他犹如夜空星子,若以他和那皇帝想比,眼前这人却是更有着一股能收放自如的煞气与尊贵之气。
此等男子日后必定不凡,可惜那!她没有那个母仪天下的野心,或许那个女人会有呢!歪头微微一想,脑海中呈现瑶慕灵那张温柔的脸,但却给了她虚假的感觉,或许是上辈子与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太多,导致她与人会面,一眼便能看出面前的是个什么性格。
“沐小姐?沐小姐?”一只大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随即又是一阵冷嘲响起,“啧啧——还真看傻了!”
此言一出便听得些许哼笑,与四周所剩无几人眸中的异样眼光。
沐妖娆缓缓回身,微微抬首不期然的对上他冷嘲的眸子,这个男人莫不是也以为她是为他的魅力神魂颠倒吧?如此一想,她竟是“扑哧”一笑,笑得众人莫名其妙,更是笑得左墨弦无端端生出一股燥热之感,还未等他用冻死人的眼光瞪她,身后衣贡延便抢先开口道:“一个女子,成何体统!”声音虽小,却足以让四人听全。
沐妖娆一愣,接着撇了撇嘴,“民女失礼了,方才只是在想拿高贵大方的贵妃娘娘,却不想被王爷身后的小哥说成看直了眼,小哥莫不是以为自己貌似潘安,所有女子见之都要倾慕三分?”她这话虽是疑问句却带着浓烈的嘲讽之意,只见她自己说完便目光灼凉的微微低头。
白衣男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含沙射影的问自家主子,莫不是真当你自己是花孔雀,人人都要瞩目?想明白这一层,他突然觉得此女子凭的有趣。
衣贡延此时也未在呵斥于她,反而是含笑的道:“唉——女儿不可无礼,既然王爷无事,末将便带着小女先行告退了。”拱了拱手,衣贡延领先转身回到马车,身后的沐妖娆转身笑意嫣然的睨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
“利用了本王这事,小姐还是掂量掂量该如何自处吧!”不知是否幻觉,在与左墨弦擦身而过时,耳边忽的响起这段话语,待她回首望去,却见他一脸冰冷,蹙了蹙眉,她满腹疑惑的转身步向马车,直到车帘缓缓放下那一刻,她依旧牢牢的望着他的脸,希望望出个所以然,可惜,注定让她失望了。
马车随着“轱辘”声越渐越远,车后,是宸王气定神闲的身影,一双如墨般的眸子带着兴味的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
“爷,人走了,咱们也走吧!”白衣男子——慕容松时勾唇一笑,还无主仆观念的将胳膊搭上他的。
“恩,本王先回去,你去通知下面的人手,这几日行动注意些,只怕左墨旻那家伙最近会对京城暗中来一番大扫察。”说完,他也不顾慕容松时的反应,一手轻轻拍开肩上的手,举步便向宫门外徒步行去。
良久之后,慕容松时才似反应过来般对着他远去的背影唤道:“为什么是我去?”当然,他的疑问自是得不到回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