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紫宸殿,晚晴见到雷诺怀中湿漉漉的如意,顿时脸色大变。
雷诺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一般,轻轻将如意推开来,对晚晴道:“带她下去梳洗休息。我今天把人交给你,要是再不见了……”
雷诺没有把话说完,但也无须他说完,晚晴已经惊恐地跪下磕头道:“奴婢记下了,奴婢一定会照顾好如意姑娘的……”
如意深吸了一口气,忐忑地抬头看了雷诺一眼,而后便随着晚晴离开了。她发觉自己忽然有些不明白雷诺了,她以为他带她回来不会有好事的,却没想到他竟然放过了她。然而这种“等死”的滋味却比死亡更难受,不上不下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抓过去吃掉。
然而,也不知道雷诺到底在想什么,一连几天,他都跟敖烈饮酒玩乐切磋武功,一直没有叫如意伺候。而紫云这个大总管也跟敖烈身边的近身侍女星语一般,一直跟在他身边贴身伺候,雷诺让紫菱暂时接替她当上了魔仙宫的总管。紫宸宫里议论纷纷,大家都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敖烈来到魔仙宫的第四天,五殿下韩涛和三殿下御水也到了。三殿下果然是带着一个女子过来的,经他介绍说,那女子名叫萧宁,是他的未婚妻,而他们的婚期就定在下个月。
眼看兄弟们都要到了,雷诺这才给敖烈使了个眼色,敖烈作出依依不舍的样子,在一夜荒唐之后总算开恩放紫云离开。
紫云简单梳洗了一下,立即去紫宸殿请罪。
这么多年来,紫云进紫宸殿从来没有通报过,都是直接瞬移过去的,但这一次,她竟然在殿外候着,让紫宸殿当值的四大侍女之一的妩月帮她通报。
妩月间紫云过来,还要她通报,很是惊恐,立即进殿通报。
“殿下,紫云姑娘求见……”妩月通报之后,偷偷打量雷诺的神色。
雷诺神色淡淡地说:“让她进来吧!”
妩月一面往外走,一面想着,以前紫云姑娘过来,殿下总是会很高兴,从来不像今天这样淡然。都说殿下因为如意离开而怪罪紫云姑娘和晚晴,她原本还不信,难道竟然是真的?
紫云得到许可才进入正殿,恭敬地跪在雷诺脚边道:“奴婢紫云参见殿下。奴婢知道错了,特来向殿下请罪。”
“嗯?知道错了?错在哪儿了?”雷诺淡淡地说。
“奴婢,奴婢不该小心眼,公报私仇让如意姑娘去黑龙殿伺候四殿下……”紫云跪在雷诺脚边,伏着身体低着头。
雷诺瞥了紫云一眼,见她低着头跪在自己脚边,是那样的柔弱可怜,仿佛很多年前刚刚来到他身边时的模样,心中不由软了几分,继而轻叹道:“紫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
紫云跟在雷诺身边一百多年了,闻言便知道他已经心软了,立即悔恨万分的哀求道:“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殿下宽恕奴婢这次吧……”说到最后,她竟嘤嘤哭泣起来,却又抬起头来,一双泪眼泪水盈盈地望着他。
雷诺看着紫云忐忑后悔哀求的眼神,虽然心软,但同时不知为何也有些厌烦的感觉,于是淡淡地说道:“起来吧!几位殿下都要到了,还是交给你安排。”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紫云磕了个头才站起身来,却没与立即离开,反而羞涩迟疑扭捏道,“殿下,今晚……让奴婢服侍殿下可好?”
雷诺想起她在敖烈身下的样子,忽然间竟然觉得有点恶心。他觉得她不是借此向他求软道歉,反而是求他的恩宠,说得更难听一点,不是她想伺候他,而是想他伺候她……
想到这里,雷诺更是想不小心吞了苍蝇一般恶心,当即皱眉道:“不用了,你好好准备招待几位殿下!”
紫云难掩脸上的委屈失望之色,低着头告退离开了。
雷诺想起方才的感受,到现在心里仍然感到莫名的难受。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回事。以前,他不是也同四弟一起用过一个女人吗?兄弟俩还觉得有趣,怎么现在却感到这样恶心呢?这时,他忽然想起那天如意骂他们的话来。她骂他们荒淫无耻,她说她感到恶心,她宁死也不肯留下看他们荒唐,她觉得那是对她最大的羞辱……
忽然间,他一下子就懂了她当时的感受。若非如此,那天在灵池,他看到四弟和紫云星语在一起,也不会出言打断他们,最后更是落荒而逃。还记得从前,他们也不是没有在一个池子里荒唐过,当时哪里有一丝的不自在?
一切都不同了啊!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因为那个叫如意的丫头吗?
想到这里,雷诺再次皱起了眉头。许久,他才起身换人。
“来人!”
“殿下,有何吩咐?”
“叫如意过来。”
“是!”
……
如意得到消息,忐忑地望着过来传唤自己的青梅道:“青梅姐姐,不知道殿下叫我过去做什么?”
青梅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殿下又没说,我怎么知道?”她实在很妒嫉如意。她不明白如意比自己好在哪里,为什么殿下会对如意如此不同。而最让她们气愤的是,她们求都求不来的恩宠,如意竟然避之如蛇蝎。
如意见此,心中更是不安。她拖拖拉拉地跟在青梅后面,低着头走进正殿,却见殿下正在煮茶。
如意想不到殿下会亲自煮茶,更想不到殿下煮茶的时候竟然会这样好看,那一刻的认真柔和让他看起来仿佛谪仙般出尘美好。
青梅把人带进门便悄然退了出去。
如意偷偷看了看雷诺,迟疑着要不要跪下行礼请安。
要是跪下了,是不是表明自己在向他低头服软?他会不会得寸进尺要求她服侍他?可要是不跪,他会不会恼怒,然后将她扔个四殿下?
“想好了吗?到底要不要我的保护?嗯?”雷诺放下水壶,含笑瞥了她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