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脸焦急模样的莲儿,见了她衣冠整齐地自林子里出来,不由愣了一愣,见她等着自己回话,便道,“是娘娘来了。”
“母妃好端端地怎么会来这里?”她不解地继续问她,一边举步往庵内走去。
“是……”莲儿往林子里瞥了一眼,犹豫了一番,支支吾吾地道,“……奴婢不知……”
她直觉有事发生,不然就是齐妃来了,她何故这样大声叫唤“出大事了”呢?但是这个丫头却选择隐瞒了自己,呵呵,本就不是真心伺候的,又怎么会全心全意地对她呢?
杨沁一言不发地迈步走进慈法庵的厢房,只见齐妃端坐在院子中央,身前跪着一个被反绑着的上身赤*裸的男人,她仔细去看,隐隐觉得有些眼熟。
“说,这是怎么一回事!”齐妃冷冷看着走进来的杨沁,一眼就扫到她破败的内裙裾,眼神愈发冷了下来。
“母妃,你要我说什么?”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这么发问她,要她怎么回答?
齐妃闭了闭眼,指着地上的老尼姑厉色吩咐:“你说,把你看见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杨沁奇怪地去看被指名说话的老尼姑,挑眉等待着她会说出什么话来。
“贫尼……贫尼,见到帝姬……帝姬在林中与人苟且……”
齐妃冷冷哼了一声,制止了老尼姑支支吾吾地指控,好看的凤眼满含厌恶和愤怒地瞪视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公主,她的女儿。
“你还有什么话说?原来你要搬来这里不是为了清净,而是和狗男人鬼混!”严厉地指控与她贵妃的身份丝毫不符。
就为这么一个老尼姑毫无根据的指控,她身为人母就如此大张旗鼓地指责自己的女儿?杨沁内心不自觉地开始寒冷,她本可以毫无所觉,但是经历了前世父母的背叛,再见如今齐妃这般的厉色质问,由不得她对亲情心灰意冷。
“我没有,也无话可讲!”忽然间她神色冷然起来,毫不避让地回视座上的齐妃,空着的手一指跪在地上神志不清的人,她忽然记起他原是她护卫军内的一人,冷然地发问:
“就凭这个你就怀疑自己的亲生女儿?”
她毫无预警地放声大笑了起来,随即厉色问向立在一旁的所有护卫军、尼姑、莲儿和许久不见的心儿:“这人是谁,他和谁作下污秽之事竟然往我的头上泼,母妃,您该好好审审抓住他的那个人啊!”
齐妃神色一凛,她是一时着急失了分寸,没来及细细查明真想就过来质问,是她的疏忽了,看向沁柔的眼神就带了些愧疚。杨沁只作没有看见,依旧冷然地站在那里。
“说,你们谁看见的,那个贱人是谁!”齐妃心中懊悔,更加疾言厉色地出口逼问,“要是不说出实情,每个人领赏一百大板!”
呵呵,这么的严刑逼供,就是真的找出了另有其人,别人只怕也会觉得是她们利用权利严刑逼供只为洗脱她帝姬的污名吧?这个看着年轻貌美的齐妃,这具身体的母亲,当真是太单纯了么?她不明白她这样做只会陷女儿于不堪么?杨沁冷眼看着她愤怒地施压,只觉一阵可笑。
“不必了。”她不耐烦地出声制止了他们的闹剧,将医药箱放下,捋起右手的广袖,露出一截玉白凝脂的皓腕,上头一颗朱色印记赧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我的清白不容任何人玷污,也请你们不要在我这里打扰我的清净!至于那个诬陷我的人么,要么就好好藏着,要是叫我知道了是谁,呵呵,我会让她知道诬陷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冷冷扫视了莲儿和心儿二人,她此刻可以断定诬陷她的人必然就是这两个丫头之一。
“不行,这件事不能这么结束。”齐妃立即出言制止她的离去,虽然她清楚看见了她身上的朱砂,可是她此刻更想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呵呵,母妃若是有这个闲情逸致,那请把她们都带回您的行宫审问吧。”说完也不顾齐妃顿时难看的面色,继续往房内走去,最后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您是要闹得全城的人都知道沁柔帝姬闺誉有损才甘心么?”
她真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完,暗自冷笑了一下闪身进了里屋。
齐妃从来没有见过她这般的模样,沁柔帝姬更是从来没有这样厉声的质问过她,她一时气急攻心晕了过去,被下人们七手八脚地抬回了行宫,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但是护卫军们不敢离去,地上那个跪着的依旧没有清醒的人兀自晕晕乎乎不知何处。
莲儿靠近房间,隔着门帘问道:“帝姬,院子里的人……您打算怎么处理?”
良久,杨沁才自里间走了出来,冷冷环视了所有人,最后说道:“拖出去,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