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卓卓面无表情,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听闻姑娘未曾用饭,所以特地给姑娘送饭来了。”越天涯指着手中的托盘,“不论姑娘有什么心事,饭总是要吃的,饿坏了身体可不好。”说完,他端着托盘登堂入室,进了房门,直接无视卓卓的冷眼。
卓卓看着他将食物放在桌上,自顾自坐下,依旧没有表情,“民以食为天,在下确实是饿了,先告退,还请越公子自便。”说完,转身往外走去,他爱来便来是他的事情,她想走就走却是她自己的事儿,她还不至于那么没教养到赶人离开。
“听六月说,姑娘今日都没怎么吃东西,想来是饿坏了,傅姑娘又何必舍近求远?天涯送来的膳食不用,却要出去再寻,难道只是因为是我送的,便这么不堪入口么?”越天涯淡淡道,虽然是平常语调,却无端让人觉得无法拒绝。
卓卓哼了一声,“越公子的好意傅某心领,只是家有祖训,不食嗟来之食,还望越公子海涵。”她明褒暗讽,表示绝对不会吃他拿来的东西。
越天涯笑了笑,“姑娘何必如此讥讽在下?前日……”他说着,停了一停,才接道:“如果是为前日的事情,姑娘对在下有了成见,在下可以理解,只是姑娘何必在这种小事上过多计较?这些饭菜是六月准备,在下不过顺手送来,姑娘又怎能枉费六月一番苦心?”
小事?一番苦心?!卓卓眸光更寒,懒得同他虚与委蛇,“不要再跟我装了,别人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这里没有别人,你何苦要用装的这么辛苦?扮出这种楚楚可怜的书呆子像,你又想骗谁?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
越天涯挑了挑眉,更显俊逸非凡,他站起身下了台阶,月白色长衫华韵流光,“傅姑娘此言差矣,越某不过是为姑娘送饭而来,怎会楚楚可怜,是姑娘看错了。”
还在装。
以往被人戏弄的无助感涌上心头,卓卓理智崩塌,什么教养什么风度,全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她薄唇轻启,“滚、出、去,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说完头也不回转身离开,其实越天涯所作所为若是放在平常人身上,并非如此十恶不赦,只是于卓卓来说,那样的戏弄却是万万不能接受的,这越天涯也倒霉,无端端的成了别人的替死鬼。
越天涯怔住,胸腔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涩,立刻脚步移转,如那天在冰殿一样,挡在了卓卓面前,握住她的手臂,而今日的卓卓,也不再是那天软弱无力的卓卓,在他有动作的瞬间便全副身心都在戒备,瞬间抽手拍了他一掌,将他推了出去。
“请越公子自重。”卓卓冷笑。
掌没有使内力,越天涯只是倒退了一步,又握住了卓卓手臂,“天涯既来了翠屏别院,便是傅姑娘的客人,客随主便是自然的,只是姑娘的反复无常实在让在下无从判断姑娘真实心意。”他弧度好看的唇角挂着笑意,卓卓长眸一眯,“放手!”
“不放。”他答的干脆,脚步甚至向前走了两步,只差分毫便要贴靠到她身上,抬手要抚上她眼帘,卓卓怒极,立刻双手齐出,往他胸口拍去,越天涯回身躲闪,两人拆了几招,卓卓不能使内力,招式攻击力大不如前,越天涯动作轻巧,瞅着空隙点了卓卓穴道。
“恕天涯唐突。”
说完这句,他弯腰将卓卓打横抱起,往屋内走去,卓卓瞪他,“越天涯!你又想做什么?”抱着她进了屋,他将她放到了桌前,卓卓见他不理自己,立刻咬牙切齿,怒火中烧,“越天涯,你这个混蛋——”话音因他的动作嘎然而止。
越天涯的指尖压住卓卓手腕脉搏,细心的诊断起来,这样的他让卓卓豁然反应过来,他制住自己也是为了探寻她的病情,但是他不言不语动不动就点穴的行为委实过火,尤其上次在冰殿那些衣衫不整,所谓一吻定情的记忆,一直不断的涌现,怀中被他气坏的卓卓停了一下之后,怒气更胜先前,立刻开始叫骂。
“越天涯,你这个衣冠禽兽,给我解穴!”
沉默。
“越天涯,你不要以为我动不了你,斯文败类——”
还是沉默。
“越天涯!混账,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是很爱讲体统么?你的四书五经都读到哪里去了?”
她毫不停歇的一句又一句,越天涯却只是静静的凝神探脉,丝毫不在意那些莫须有的名词冠在他头上,终于,探脉结束,他站起身来,卓卓还在叫嚷,他忽然一抬手,指尖一弹,将一丸状药物弹进她喉间,顺手点了她的哑穴,事出突然,卓卓一时没反应过来,竟然咽了下去。
“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卓卓以眼神询问,其实心里已经将这个书呆子骂了千万遍,这家伙动不动就给她吃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与你的身体没有坏处。”他淡淡的说完,看着她不动了,办完了正事,似乎该好好处理下私事了。
一个回身,他坐上椅子,将卓卓抱起放在了他大腿上,他虽然皱着眉,可是眼神却晶亮的让人不敢直视,卓卓瞪了一眼,立刻厌恶的别过脸去,越天涯却不许,他将卓卓的脸转了回来,“真是个小辣椒。”
卓卓大怒,这个家伙果然又原形毕露了,心中恨不得将这个动不动就轻薄她的男人千刀万剐,什么小辣椒,恶心死了,眼神化身冰刀霜剑,刺向越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