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府中那么多妻妾,不去好好招呼她们,怎么有兴趣往我这里钻?”
“那不是念着老弟你孤家寡人一个,所以啊,你看。”乐顿扬了扬手中的酒壶。“来陪陪你啊。”
“唉,多谢了乐兄了,这世上如此记挂我的只怕只有你了。”
“来来,不说丧气话,喝酒!”两人你来我往的,推杯换盏,不觉一壶酒下了肚,两人都有了些醉意。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同样睡不着觉的人还有一个我。早早打发了小巧。我从后门溜到了我的小院,我给它取了个新名字,叫“横芜小筑”低声唱完后还觉着不过瘾,便拿出了我的葫芦丝,吹奏了起来。丝声幽扬,传出去好远,我却不知这丝声却让很多人从此在心中烙下了印痕。
“听,这是什么声音,好好听啊……”唐伟民放下酒杯,朝着院外张望。
“嗯,很象我们在顾城听的那种音乐嘛,好象就在附近哦,这周围不都是你唐府的地盘吗?难道民兄已找到了此人?”
“哪里,要找到了还不带出来让你见识见识,不要打岔,听曲吧。”两人飞上了墙头,听了一会便朝着发声的方向飞去。
“嗖,嗖……”我后背似起了一阵寒意。打了个哆嗦,“这晚上还是蛮冷的,唉,早些回屋吧。”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回了屋。
“刚刚明明就在这里的,怎么没有人啊?”乐顿皱着眉。
“是啊,若是一下子便消失了,那此人的武艺只怕不在你我话下。”唐伟民和乐顿又在树枝上站了会才悻悻离去。在屋内的我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明天去看看爹娘吧,好几天没见他们了,还真有点想呢。”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便起身了,回到了迎福楼,我观察过了迎福楼和我住的小院只隔一条小街,且平常这里很少有人走动,小街上都长满了青苔,正好两个院中都有一棵榕树,时间久了,盘根错节的,把两地竟连到了一起,我便因材施料,开通了一座榕树天桥,在我的横芜小筑和迎福楼里分别装上了简易的升降梯。可以随时随地来回,平常梯子就隐在榕树的一些大的缝隙里,外人是看不出来的。
“少夫人,你醒了?”小巧今天起的格外早。我站起来,递给她一个十两的银锭子。她诚惶诚恐了起来。
“小巧我待你如何?”
“少夫人待我真是太好了。”小巧捧着银锭子有些不知所措。
“你知道可能外头都传我是个不正常的人,你在我身边是不是也是颤颤兢兢的?”
“这个?”小巧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不要怕,说实话。”
“刚开始,有点,现在没有了,少夫人是好人。”
“那你愿意帮我隐藏这个秘密吗?”
“什么?”
“我其实是个正常人,只是外头的传闻毁了我,我也不想嫁过来的,我想离开这里,但是如果不跟你说一下,这里肯定会闹翻天的,如果有人问起我,你就说我天天傻傻的,只知道吃饭和睡觉,不能见生人,一见生人就发疯。反正所有对我不好的言论随你怎么说?”
“这不好吧?”
“没有什么不好的,你小小年纪出来做丫头也是不容易,这个就当贴补家用,等将来你长大了我再给你寻门好亲事,保证你衣食无忧,可好?”
“谢谢少夫人,谢谢……”小巧忙跪了下来。
“以后就叫我小姐吧,什么少夫人,听着怪别扭的。”
“是。小姐。”交待好小巧,我就等于恢复了自由之身。先去了吴府,一打听才知道吴老爷带着夫人回乡去了,想是怕出事没法交待,找地方隐居去了,我竖了竖大拇指,“这个吴则成脑子真够使。本来想跟娘叙叙旧的,这回是没法子了。”我嘟哝着在街上闲逛了起来。
因为这里是富人区,所以大街上形形色色的都是穿着绫罗绸缎的人们,估计象现在北京,随便抓一个都是处级以上的。逛了会也便失了兴趣。正想回去睡个回笼觉,看到前方似有人在围观,不觉勾起了赶热闹的心性,也走上前看个究竟。
“这丽妃是新近得宠的妃子,才进宫两天就封了妃子,怎么一下子竟病了,群医束手无策?”只听人们窃窃私语着,我心下一惊。忙去看那贴在墙上的皇榜。原来竟是一道招贤纳士的榜,寻访民间大夫,为丽妃诊病。我心中思忖了半天,要不要揭榜,但是梅丽那么想着要进宫,且她说会在宫中替我打听一些事情的,是不是,有没有可能她是想找我却没有法子,只好用此方法呢,虽然这个可能几乎不存在,但是我还是决定要试一试。即便不是,好歹我也是个医生,所谓医者父母心嘛,于是上前揭了榜,立刻有侍卫上前带着我朝宫门走去。
来到皇宫才知道我以前碰到的所谓大的院子都是小巫了,光台阶就走的我差点趴在地上,动不了,最后我索性往地上一坐,死活都不肯走了。
“快点,丽妃娘娘还等着呢。”侍卫催道。
“要给丽妃看病,那也不能把我累坏了不是?你说累死了我对丽妃娘娘有好处吗?”我喘着气。侍卫不奈道,“哪来的借口,分明是没把握看好丽妃娘娘的病,再不走就以扰乱治安的罪名治你的罪了。”
“那随你们了。我走不动了。”我索性躺在了地上。我这人天生受不得别人的胁迫。
“你,到底要怎样?”侍卫急了。
“要么用轿子抬我进去,要么给我匹马,不然我就不去了。”我揉着脚底道。
“你,等会……”其中一名侍卫看了看我,跑着朝里面去了,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才见他一路小跑着来了,心中暗暗赞自己这个想法是对的,要是再走下去,我的脚可以直接报销了。
“快点,上去吧,丽妃娘娘现在可难受了。”那侍卫急道。我忙钻进了轿子。抬轿子的一路飞奔,不一会便来到一座华丽的宫门前,只见门口站着很多人,忙着进进出出的还有不少,个个脸上表情凝重。
“大夫呢,还不快快请来!”一个暴怒声传来,我不禁打了个哆嗦,“该不会是皇上在吧?看样子挺吓人的。”侍卫忙跪道,“皇上,民间大夫带到。”
“快,快喧进来!”皇上似乎很激动。我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一到里面才发现里面大的象个歌厅,已经站了很多人了。当中一个穿明皇衣服的人,看上去二十几岁的样子,跟乐顿还有一点相象,想必是皇帝了,我抱了抱手,“皇上,草民不懂宫中礼节,但是揭榜是来救人的,时间紧迫,请带我看一下病人。”
皇帝看了看我,见我如此年轻,不觉有些不信,“你是大夫,能治得好丽儿的病吗?”
“皇上,草民现在不能给你任何肯定的答复,得先看了病人再说。”皇帝盯着我看了一会,朝旁边挥了挥手,一个宫女样的上来领着我朝内室走去。倒底是皇家,到处铺金描银,尽显奢侈风范。
走了好几道门槛,总算来到了内室,只见梅丽面色苍白的躺在了床上。我走上前,摸了摸她的脉。不觉心中大惊,“她竟是怀孕了,难怪群医束手无策,说出病情明明就是一条不归路,估计宫里也没人敢说,丽妃进宫才几天哪,怎么可能肚子里有货了?真要说了出来,那皇家的脸面何存?”我叹了口气,把她的手放回了被子里。思忖着怎么给她用药,看样子她是要小产了,孕期前三个月最会导致流产了,这丽妃才进的宫,皇上的兴趣自是不会低,过度贪欢只怕是祸源……事不宜迟,我拿着笔准备写下药方。但是这打胎药一旦落下了笔,便要存档的,他日定会被翻出来的,只怕到时候不知掀起怎么样的腥风血雨。便把笔一搁,站了起来。
“请问药房在哪?”
“先生请写下方子,自有人会煎好了送来。”那宫女道。
“对不起,这是我独门的药方,在下自是不会写下来的,在下要亲自制药。”那宫女见我表情坚决,忙朝外跑去,不一会就看到皇帝气急败坏地跑了进来。
“你说什么,你哪那么多要求?治不好丽妃朕要了你的命!”
“那皇上现在就要了我的命吧。”我朝椅子上一座,还跷起了腿。
“你……”皇帝气急。
“皇上,娘娘这病可不好治,再耽搁会时间,只怕神仙也无能为力了。”我斜看着他。
“好,来人,带他去药房,一切都听他的……”皇帝紧捏着手。似在隐忍着。
“谢皇上。”我抱了抱拳便随着宫女去了药房。我把自己一个人关在药房里。捣古了半天,总算制出了一枚史前没有的打胎药来,看着象一粒花生米。我揣在怀里,来到梅丽的卧室。见她还没有醒。皇帝一脸不舍地坐在她床边。
“皇上,娘娘是体内淤血沉积,吃了我的药可能会排出一些血来,连带着体内的真血也会带出,所以还是要请皇上回避,不然可要犯了冲的。”
“唉,是我急了些,总算是应了咒了,是我对不起丽儿。”皇帝突然叹起气来。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皇上,我要施药了。”我可不想听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不就是守孝期没到吗?猴急的性子。皇帝被我催的站了起来,慢慢朝外走去。
“肯定能治好吗?”他似不放心,回过身来。表情似有怀疑。
“皇上放心,有我,她不会有事。”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他才出去了。我忙让人烧了热水来。然后就着温水让梅丽把药吞了下去。她起先紧闭嘴唇,但最后发现是我的时候不觉放下心来,一张嘴把药给吃了。不多久她的下身血流不止。我可没有象古人那样让人用盆一盆盆地朝外端血水,那不是找死吗,只让人捧了一捧草灰来,所有的血都沥到了那里。只能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看不见一丁点血迹。等胚囊出来后我忙悄悄埋进了灰里。随后便端来一碗补气养血的药给她服下。过了很久她才醒过来。
“谢谢,这次多亏你了。”
“我在等你的解释。”我并没有给她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