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业小子无需担心,老夫怎能不照顾你?”
迅闪手钟迅笑吟吟地开口,声音也如少年般清脆。
真不知道他到底多大年纪了,要被尊称为“叔”?也难怪桑小琦会一直以为这是一位“小童”了。
“多谢钟迅叔!呃?”
成业抱拳,一提真气,顿时大惊失色,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不好!”
成丘年江湖经验丰富,见儿子突然色变,急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丹田之处的真气,无论如何也提将不上来。
他并没有太过慌张,而是轻轻放下女儿成陌,直接席地而坐,存着一丝侥幸企图强运内力。
台下众人见状,已知内里究竟,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俱都就地盘膝。
坐在椅上的赫连盟主、阮皓和天南星却强自镇定,自顾自地品茗喝茶。
只是三人眼底流露的神色不一,天南星若有所觉,赫连盟主有恃无恐,阮皓不动声色。
哇!壮观啊!
桑小琦睁的眼珠子要掉了出来,近四百人俱都抱元守一,眼观鼻,鼻观心的调息,这可是只存在于小说里的情节啊,不好好研究研究愧对命运丢她来古代的良苦用心。
微眯了眼眸,不禁摩挲着下颌想,她是不是也该找个师傅,学下武功,将来行走江湖也多个保障啊。
估计现场所有人中,就她还能这么轻松地想东想西。
“怎么样小子?我照顾你吧?顺带还照顾到了大家。”
钟迅笑的天真,话语却让人寒心。
成业恼怒不解地瞪着钟迅,这个整天和大家朝夕相处,平易近人的长辈,怎么会变得这么恐怖?还在两年一度的总管竞选大会上做手脚?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就算体内一点真气都提不上来,他还是虚软着手脚走到天南星身边,在他脚下盘膝而坐,以防不备之时好舍身相护。
药王庄众人看着成业的眸光纷纷露出赞赏的神色。
猛然——
一股强风平地而起,吹得一干人等衣衫猎猎。
四周火盆中的火焰被吹得忽明忽暗,摇曳欲灭。
紧接着,又是一股劲风,广场上近十多个火把一一扑灭,周围立时暗淡下去。
唯留看台四角的四个火把,争先恐后地拼命燃着。
其余各宅各院灯火通明,反观松菊苑门前的广场,就如同白布之上撕扯了一个不规则的黑洞。
桑小琦心中一突,一双眸子,也转了起来,这是什么情况?
天南星感觉事情比他想象的要严重,气息暗提,发现身体异状后,不由得有些惊讶,“这毒是?”
“看来是了。”
赫连盟主点点头,一直云淡风轻挂着招牌式笑容的娇颜也浮现了一丝凝重。
阮皓低目无语,想要把手中的茶盅放回几上,却在半途滑落,茶水洒了一地,溅湿了他的朝靴,这让他不满地暗哼一声,握紧双拳,强运真气,也是徒劳无功。
这显然不是要人命的毒药,只是不想让人运功抵抗而已。
“哈哈哈,都别妄想了。”
一声张狂地长笑,伴着话音一落,一道黑影仿佛从天而降。
桑小琦暗道,坏人登场了!
“恭迎帮主。”
钟迅对着黑影降落的地方垂首躬腰,一脸肃静,对来人甚是尊敬。
来人落在擂台之上,帮主架势十足地冲着钟迅微点了点头。
“咦?”
侧目,见到除了钟迅竟还有一人能够站着,发出讶异的轻咦声,只是在接触到桑小琦的相貌时,这声讶异更是提高了一调。
能够好好站着的当然是桑小琦,她滴溜溜地转着大眼,思忱着这种状况自己是不是也该顺应大流坐在地上,可见到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后,她就怔住了。
来人一身黑衣,一头墨发,脸也很黑,好像很久都没洗脸一样,看不出真切的面容相貌,唯有一道近两寸的伤疤印在额上,从左划到右,如一条扭曲变形的蜈蚣趴在了那里,他眼白比较多,布满血丝,射出骇人的狠戾之光,盯着没中毒的桑小琦。
他和迅闪手钟迅一高一矮,一主一仆,神态迥异地站在那里,桑小琦想一时转开眼珠子都不能。
她不是没中毒,而是她没有内力,中毒和不中毒有何分别?
“你不会是……丐帮的吧?”
桑小琦眼尖地看到他黑衣下摆一侧缝着几个不一样颜色的小布袋,觉得好玩地问了一句。
“此人正是丐帮帮主钟离羽。”
天南星怕她惹怒了对方,会第一个命丧黄泉,忙向她使眼色,让她快到自己身边来。
本来他怀疑过桑小琦是丐帮派进来的“小乞丐”,试过没有武功后稍稍放低了戒心,刚才桑小琦在比武时散发出了浑然天成的杀气,又勾起了他的猜忌。
而现在,就算在丐帮中从没见过帮主的小乞丐,只要从帮主身着的衣服有几个布袋上也能立刻得知其人身份地位,可她根本不识得那布袋代表的意思,神色诚实毫不做作,便又关心起她来。
哎,和她相处了大半天怎么心思来回转了好几圈?他还从没这么累过。
桑小琦心领神会,暗自叫糟,真的是丐帮耶?怎么惹上帮派械斗了呢?
刚想移动脚步靠近天南星,最起码,目前来说,她和天南星相识最久,虽然只有半天,可她觉得天南星又温和,又绅士,有修养有教养有涵养,有风度有气度有深度,怎么看都可以依赖一下吧?
她脑中对天南星的评价超过了实际标准,这是一种在危难之际寻求庇佑的本能。
可惜,天不遂人愿,被钟离羽阴霾的眸子一瞪,她便僵住不敢再动弹。
江湖很危险,她想回家去。
钟离羽警戒地留意着她,能站立这么久还面不改色气不喘的,定是武功造诣极高的人,说不定今夜成败就系在此人身上,他不能大意,秘密部署了这么久,可不能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