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收回我的要求,协议作废。”
赫连瑾棠退后一步,忠于自己身体的本能反应。
“做你的春秋大梦!”
桑小琦怒叫,狠狠地敲了脑袋,捡起地上的内衫,撕扯出一块方形的白色布料。
“你想做什么?”赫连瑾棠凤眸圆睁,凉意阵阵。
她不会是要……
桑小琦回以一个阴险毒辣的笑声,把布摊在床沿上,执起他的手,在他食指指腹上用吃奶的力气咬了一口,鲜血立时涌了出来。
赫连瑾棠闷痛一声,她真的要……那可是很长的一段协议啊,这……得要多少血啊。
桑小琦假意安慰地轻笑,放心,绝不会比现代献一次血多!
一边认真地把之前的协议写成文字,在血快要止住的时候再咬一口,一边不时地观察他的神态,偶尔再拿他放放这几天存的电,直到一方白布上满是“血书”。
赫连瑾棠的那根右手食指也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
该死!他恨不得一掌拍死她,为什么她非要和一根手指过不去?不是有十根手指吗!
“哈,洋洋洒洒地一大篇。”
桑小琦又细心地浏览一遍,确认无误后,好好地收进怀中。
满意地垂眸看着忿恨到极点的盟主同学,“老公,你的使命完成了,据说有一种超级时尚的发型,想不想尝试看看?”
“不想……”咬紧的牙关,深邃的眸子,说明他此刻很想杀人,用最残酷最无情的凌迟处死!
你没有决定权啦!桑小琦阴笑着,竖起一根纤纤手指,点上他的额心,再次享受折磨的趣味,故技重施。
房内顿时寂静……
空气蓦地凝滞……
桑小琦弯弯手指,一甩头,迈着八字步,摔门而出,顺便沧海一笑,惊起乌鸦一片。
桑大空和大个子趴在窗外,擦拭额头的汗水,他们刚才看到了什么?
啊!不不不!
两人骇然地猛摇脑袋,他们什么都没看到,一辈子……也不想再忆起那个画面!
两人对视一眼,整整衣衫,商量好了似的,电闪一般逃离现场。
独留房内床榻之上,衣衫不整,被吃干抹净后昏迷不醒的赫连瑾棠……
那发型,真的有够超级时尚……
这是一生的耻辱!
他记下了!
日头偏斜,仍然肆意挥洒着高温,幸而轻风阵阵,带来丝丝清凉,也吹的树叶沙沙作响。
天下第一门外的河畔或做或躺,近二十余人在……乘凉避暑。
另有六辆四轮大马车在高头大马无精打采的负重下,随着马蹄的来回倒换,摇摇晃晃。
旌旗飘飘,声势……颓靡!
桑小琦快步跑了过来,皱眉看着他们,成业、许安、成陌、以及镖队一行。
原来当时成业、成陌见这边有状况就赶来营救,也着了融雪的道儿,事后,钟离羽并没有带走他们。
他们一边心急担忧桑小琦的境况,一边懊恼憎恨丐帮的卑鄙无耻,只会玩阴的,有本事真刀真枪地对干啊。
“大总管,你没事吧?”成陌老远看见她,紧张地发问。
桑小琦耸耸肩,表示我没事,有事的是你们。
“钟离羽还算有点人性。”她蹲了下来。
是因为她说过相信钟离羽不会伤害这些人,那人才卖了个人情吧?连药材都没劫走。
可见钟离羽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嗜血成性之辈,那黑衣……简傲绝俗的黑暗天使……
若不是父仇不共戴天,或许他是个温柔的人也说不定。
“我一定要杀了钟离迅!”许安沉声忿忿,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肃杀。
桑小琦闻言微愣,“你……不会真的问他对康大婶的情意是真是假吧?”
记得许安曾跟康大婶郑重表示过会当面问问钟离迅,如今会面,依着他耿直的个性,应该是问了。
许安点点头,恨得额上青筋暴起,双目含煞。
“钟离迅怎么说?”
桑小琦好奇地问,不会单单只是真假的问题,真的固然是好,假的也可恩断义绝,可许安此时的神情,一副欲将钟离迅千刀万剐、挫骨扬灰的恨绝。
许安微闭了眸子,咬牙不语。
桑小琦更是好奇,眨着大眼等着他回答。
“哈哈……”成业憋了一会儿,竟然喷笑,对上许安杀人的眸光,急忙干咳两声,“对不起,我失态了。”
“到底说了什么?”桑小琦追问。
成陌白了弟弟一眼,冷道:“钟离迅没回答,只是说:我很可爱,可是我怎么这么坏!”
“啊?”桑小琦傻眼,这……是什么回答啊?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若干年后,她曾问过钟离迅为什么这样说,后者却两眼一翻,说道:“我不解释,彪悍的人生是不需要解释的。”
直至她再三软磨硬泡的恐怖追问下,这个小老头才说:“那是你骂我的话啊,一旦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就会用这句话搪塞过去。”
完了还有些老脸飞红,桑小琦才知道,他一直在效忠帮主和康大婶之间痛苦挣扎。
这是后话。
“我绝不会放过他。”许安低下头,隐下对钟离迅的恨意。
众人见大总管安然无恙回来,静心调息起来。
桑小琦也知道融雪的厉害,安静地坐倒,边享受河面上吹来的湿凉微风,边回想赫连瑾棠受虐的画面,真是酣畅淋漓,痛快无比。
等众人完全恢复内力,坐上车辕继续赶路,她还在自得的卑鄙笑容中。
骇的一行人毛骨悚然,不知这是不是阎罗王派出来的小鬼,怎么这么阴森恐怖?
太阳西下,就着余晖,一行人总算进了东城门的侧门。
找了一家名为“鼎信小栈”的客栈落脚,据店掌柜讲,来到这里可以享受到“至诚至信的顶级服务,贴心周到的上流招待”。
交代了小二好生照料马匹,并安排了四人照看车内药材,桑小琦才进入店内。
只是,一踏入里面,她的心就惊颤了一下,双眸凝重地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