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暝本就不大的眼珠,此刻却是瞪得溜圆。是这句,没错吧。这丫头会不会太邪恶了一点?就因为他伸出手想要与她过过招,她就要讹上自己?吃喝玩乐、还要住在他的家里,这会不会太匪夷所思了?
“喂,你在想什么?你不带路,难道我知道你家在哪里吗?”见身后的人没有动静,沈弑月挑了挑眉,回过头、邪肆的目光来回打量着男人,那目光很像是在打量着一件货物。天空上阴云密布,隐隐的伴着雷声,在这有些发暗的天空下,这笑意真够渗人的。
凤暝被这目光盯的有些头皮发麻,想他杀手生涯长达八年之久,居然被一个人的邪肆目光所震住,还是个女人!真他妈是越活越回旋了。心中也在暗恨,今天为什么会回这里看那几盆花呢?
“唉,走吧。”凤暝叹口气,朝着学校门口走去。看来,眼前的这个‘烫手山芋’他是仍不开了吧?不过,他很好奇,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就这么相信他,要与他住在一起?
住在一起,他倒是觉得没什么,可他手里的钱真的不够三个人的花销。当下,凤暝也就开口道:“朗月,是吧。我叫凤暝,在这所学校里任教。如果你真的进了这里当老师,我也许能照顾到你。只是,我的手头不太宽裕,还要照顾生病的妹妹,和我生活在一起你会很苦。”
“无所谓,我只求一天三餐、一夜安睡。苦不苦的,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的。”似乎是看出了凤暝的好心,沈弑月的语气也有所转变。现在她的情况很不乐观,没钱不说,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想要活下去、又不用劳动的安逸办法就只能是靠眼前的男人。出门在外靠‘朋友’,这一点她时刻铭记。
凤暝复杂的看了看沈弑月,叹口气,走出了校园。他没想到,自己这么‘苦口婆心’的劝她,她还是要和自己住在一起。以他的经济状况,三个人一起生活会很艰辛吧。只是很奇怪,他并不想拒绝她。理由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要不然,以他的身手,纵然打不过她,也可以安全逃离的才对。
沈弑月双手插兜昂着头、一步三摇,似是一副混混的摸样跟在凤暝的身后。却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的心情有多么的轻松。不用付出辛苦、也不用去干老本行,就有人包了她的吃喝玩乐,做蛀虫的感觉,很不错。
天空黑黑的、暗暗的,空气也有些发闷,看来是要下雨了。走在街道上的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仿佛都不认识对方一样……
当凤暝领着沈弑月来到了一栋居民楼的时候,她真的体会了什么叫做‘艰辛’。带着疑惑与诧异的目光,沈弑月问道:“这里就是你的家吗?”
除去贴满了小广告的门,再无一个看得顺眼的东西。堆满了白菜的楼道没有一丝亮光,窗户上挂满了灰尘与蜘蛛网,墙壁上尽是用红色油漆写的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若不还钱,天诛地灭’
这他妈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沈弑月满脸黑线。
“是啊,我说过的,我的经济状况也不太好的。走,进去吧。”凤暝点了点头,脸上飘起了两抹可疑的红晕,领着沈弑月走了进去。他知道,她的心中一定充满了疑惑。以自己的身手,在哪里都会活得很潇洒,可却为什么会在华源大学任教?又为什么会住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沈弑月甩了甩刘海、挑挑眉,并没有在说话,跟在凤暝的身后走进了房间。谁都会有自己的秘密与苦衷,她才懒得去问。
两室一厅、外加厨房、卫生间与阳台,除了地方小一点、房子老旧一点之外还都算可以。很干净、也很整洁。沈弑月脱下鞋子,点了点凤暝的肩膀,问道:“哪间是你的房间,我好困,要睡觉。”知道自己不用睡马路,沈弑月顿时就觉得头重脚轻,好像是得了感冒一样。
很困,很累,就像是做了上千下俯卧撑一般、虚脱无力,只想马上睡觉。她将这种无力的感觉归咎于突然之间的放松,人的身体会潜意识的发困。
殊不知,她的无力以及虚脱,并不是因为这一点。而结果,她恐怕是想破脑袋也想像不到。
凤暝先是怔了怔,随即伸出手、指了指旁边的一间房间:“额,那间。”然后眼看着沈弑月摇摇晃晃的打开门走进去,一头栽倒在床上,甚至脚上还挂着一只拖鞋。
这丫的还是个女人吗?没有一点女儿家的娇羞与羞涩,倒是有一些男儿的嚣张与霸气。与陌生人住在一起,她好像一点都不怕自己会被人伤害。是太自信?还是太自负?唉,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家庭,能养出这么个女儿。
对了,她叫什么?好像是什么‘朗月’?有姓朗的吗?
摇了摇头,凤暝不再去想,将自己的手机号留在了桌子上,转身走了出去。他要去医院看妹妹,不知道妹妹今天的身体状况如何。
就在凤暝走出去又将门关上的时候,房间里的大床上,沈弑月缓缓的睁开眼帘,一抹诡异之色流转开来。脱掉了自己的衣衫、踢开了脚上的拖鞋,钻进了被窝里一睡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