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分三洲四宫,云洲云凌、沧澜两国各自为帝,天洲天刹独占,地洲明宗、冥苍,更有界罗,九飒,千祭,古延四宫,穹海在北,暗海在南,五国四宫天下,小战不断,大战难起,各自抗衡。
云凌皇都,繁华似锦。
红绸绵延,如云霞漫天,勾勒无尽喜色,云岭皇百里靖阳大寿,邀英雄百杰,共享盛世。
队伍缓缓前行,携奇珍异宝,带美人佳丽,好不热闹。
皇城大街,两匹披着玄铁软甲的暗黑鬼马拉着一顶黑玉软轿缓缓前行,轿沿四周八角黑黝银铃随风轻摇,叮铃之声迷醉人心,宫门前正盘查的众人猛的心头一跳,齐生惧意。
“鬼王来了!那个孤刹残身靠嗜人血续命的鬼王来了!”
“主子,我们到了。”一身青衣剑眉俊目,坐在轿前,轻声禀告,眸里尊敬。
“嗯!”低声轻应,听不出情绪,却莫名让人心悸,素白长腕微露轿口轻拂,白皙的像是病态一般,立于四周的民众齐齐惊呼后退,眸光恐惧,仿若见着什么恶鬼索命。
黑玉软轿缓缓前行,早先等候的软轿齐齐抬离闪避,软轿直行,畅通无阻,很快便落在宫门口。
正德宫门前的皇城卫长眸光闪烁,却是身子偏走给侧边的轿子先行检查。
一瞬间,气息微变,隐约有些寒颤……
就在这离宫门十里远的街道转角处,一顶金轿早已落在此处,金玉锦带,青木沉香,琉璃金镶,四匹赤血马在前,尊贵至极。
“王爷,那人到了!”京一恭敬禀告,眼里流光异彩,今儿总算能见见鬼王的真面目了。
“嗯!走!”磁性略沙的声音响起,里面一股铁血冷味,却又添了些性感。
金轿抬起,软帘随风而动,一双幽眸闪过,如千丈深渊,瞧不到底,却掺着诡异,嘴角微勾,倒是玩味,见者却忍不住匍匐,战王气息太强,他们哪敢正视。
正德宫门前,一众侍卫腿脚乱颤,眼角斜视偷瞄着街道尽头,心里苦叫。
古觞一脸刹气立在软轿一侧咒怒:“主子,这云凌国太过分了!”他们都等了半天了,这群侍卫直接凉着他们,这是鬼王额,这群人居然如此对待!
软轿锦帘随风飘动,一抹黑影眼前一晃。
“无碍!”低声软语,倒是好脾气,只是众人看不见的黑绸下一对如星辰般的双眸闪着幽光,手指微扣轿内檀木桌岩,一下一下,轻微的声音像是奇怪的幽调,让众人心里更生惧意。
众人抖得厉害,手上动作更乱,这检查速度便更慢。
嘀嘀嗒嗒,马坠铃声街道尽头突兀响起,像是细雨入田,悠远恬静。
瞧着远处依稀可辨的影子,侍卫齐齐大松口气,眼里有些激动。
轻扣的手指停下,黑绸下嘴角缓缓勾起,周身寒气一点点出,离的最近的古觞几人条件反射的闪离。
马蹄之声越来越快,细雨加深,离得近了更像是暴雨前奏。
一点一点,轰隆作响,街道上传来惊呼,马匹直冲,彻底狂奔起来,瞧着没有丝毫停下迹象的马匹,候在宫门前的人马齐齐乱了。
“快呀,闪开闪开!”京一坐在软轿前狂呼,神色慌张,手里拿着马鞭不断乱抽,四匹赤血宝马更是加速而来,蹄上鞍铁踏的街道灰石溅起,一片狼藉。
“啊!快躲,快躲!”
“啊……”
众声呼起,乱的至极,四匹赤血马方向丝毫未变。
“主子!”古觞上前轻呼,眉眼染着焦急,这马已至三丈外。
眼看就要撞上,不少人吓的脸色苍白,早已散开的云凌侍卫更是惊悚,他们王爷不会是要……
马蹄抬起,已在软轿头上,就要照着黑玉软轿踏下。
这般惊险时刻,黑玉软轿周围气势猛的一涨,古觞整个被震开,软轿急速转头,轿前两匹暗黑鬼马被带转,马身跳起,踢子直迎四匹赤血马!
嘶昂惊叫,各为其主,六匹顶级宝马竟是齐齐干起了架,轿身晃动,两方软轿里的人却是没有丝毫动作。
倒是京一被马蹄上的尖针差点刺瞎眼,险险翻身躲过。
两匹暗黑鬼马对四匹赤血马竟是气势不弱,马额上的暗锋佩刺的赤血嘶昂,踢上的尖针毫不留情的向着对方招呼,就连那牙口都是镶了利刃。
众人看的颤抖,这鬼王的马都这么凶残,简直太恐怖了。
六马混战打的热闹至极,战场越拉越大,可苦了这些个送礼的,一堆堆还来不及清点检查的珍宝碎的片地,看得一众侍卫脸色大变,这他们怎么交代啊!
“唰!”两匹鬼马像是发狂一般直接拖着黑玉软轿向着金顶踏去,不管不顾,完全没将眼前的赤血放在眼里,他们的主子是鬼王,它们也是鬼马,你马王赤血又如何!
“啊!”不知是谁惊呼一声,那本要被沦为踏脚石的赤血马齐齐偏离,软轿整个横向漂移躲开。
“砰!”鬼马踏下的地方,地面轰然塌陷,整个开始冒烟腐蚀,马蹄在上却无丝毫变化,看得众人齐齐吸气,这……是毒……
金轿里黝瞳微变,嘴角勾的更深,好一个鬼王!不亏是他的对手!不过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心思刚起,手腕内力结起就要动作,异感传来,黝眸微转,脸色大变,内力尽数散去,轿外脆声传至。
“我当是哪家的狗这么不懂事!原来是战王爷家的!”
安静,诡异,这处的气息变的凝固,云凌战神的赤血神驹被称为狗,这简直太要命了,果然是鬼王,果然如传言一般嚣张,敢与战王如此说话,世上只此一人!只是这人在云凌,还这般猖狂,就不怕……
众人齐齐吸气,偷瞄着金轿动静,连着京一都是一脸希冀,主子今日可是专门来找鬼王茬的,这戏必须的唱呀!
等待,齐齐等待,却是金轿猛的炸开,一道金衣冲天飞起,身影狂冲,瞬间消失边际,仿若身后毒蛇猛兽般,只留一道金影如彗星光尾残留天际,美的璀璨。
呆愣,错愕,这战王怎么跑了,难道战王也怕鬼王?不会吧!
京一也是整个愣住,主子怎么了?眸眼微转,瞧着金轿碎屑处,眉眼扭曲,一只毛茸茸的软体动物缓缓蠕动,头上顶着碎屑,一脸呆萌,像是不明白怎么就换了地方。
无音梢一响,呆滞某物瞅的蹿了回去,软翅微张,双圆耳立起,巴掌大小,一根毛绒尾巴微垂,这是只鼯鼠,松鼠科,会飞,只是这只是纯白的。
黑袍下眸眼冷笑,战王?不就是个洁癖狂!敢找她茬,战王也气死你!
“肉里脊,以后可别乱跑了哟!”声音悠悠。
呆萌小鼯鼠贼眼转悠两圈,呲呲小白牙,以示抗议,不是它乱跑的!是你扔的!
眸眼扫去,激动某物瞬间熄火,瘪瘪小嘴,哧溜一声瞬间蹿进黑袍,呜呜,喜欢扔就扔吧,没主权的兽太可怜了。
金阳暖照,云青天澈,琉璃金宫,大堂满坐,各自欢言,气氛甚好。
“沧澜鬼王到!”一声呼喊,贯穿整个皇宫,响的悠远流转千回。
吓的御膳宫里正被拔毛的鸡嘎的飞了起来。
众人酒杯抖动,滴上宫袍,齐齐“失禁”。
一身黑袍,周身围裹,连着一丝青发都瞧不见,只留一双明眸在外,平淡流光,腰间云袍索带随风微动,一团黑气若隐若现,人影缓动,一落一印,地面云烟,青岩被腐。
众人齐齐吸气,鬼王天生毒,真是如此!
此时众人仿若见着死神一般,那黑息便是索命的魂斩镰刀,不自觉的众人缩身。
百里靖阳眸孔微变,却是突兀大笑:“鬼王能来,我云凌真是荣幸,荣幸!”他是云凌皇,怎能输了势?
黑影未言,淡点巧首,云凌沧澜本就平起,这一下也算给礼。
“古觞!”轻言话止,青衣鬼卫古觞迅速上前,手捧两丈黑布周裹锦盒,珍礼呈上!
这沧澜送的礼哪能低了,众人齐齐看了过去。
黑布缓缓掀开,众人齐齐吸气。
“天啊……”
乌毒木,金纹裹,龙纹生,这不是古震龙陵的材料么,这还只是做成锦盒,那这里面……
百里靖阳也是眼色微变,心中异样。
“谁接?”脆声轻出,隐含威慑。
众人心头齐齐一跳,却又明白过来,谁接?沧澜鬼王亲送的礼谁接?要的是身份,要的是等级,如此重礼可不是谁都有资格接的。
坐于一侧的百里南尘眼眸微动,轻身而立。
“我接可行?”
百里南尘,云凌太子,以礼为行,以德为名,被云凌国民美誉德贤太子。
以太子之名接礼,这礼待的够好。
百里靖阳眼眸微闪,几分满意。
黑袍下明眸微动,袍间流苏轻晃,空气中莫名添了些紧张,脆声落出。
“你!不行!”
哗然,满堂哗然,殿里瞬间哄闹,百里南尘也是几分难色!
“鬼王!你什么意思?我们太子接你礼怎么不行了!你别给脸不要脸!”云凌大将楼煞直接吼道,这人本就是个豪爽性子,说话也没有半点收敛,在他看来,这鬼王今日就是来找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