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治被下人带了来,见到左浅梦欢喜的不得了。左浅梦拉着他坐下来,为他把脉。
脉象正常,左浅梦又看了看何治的眼耳口鼻,眉头微微打结。她转过去问何夫人,“少爷小时候有没有受过刺激?”
何夫人想了片刻才摇摇头道,“没有。”
“仔细想想。”这样的症状很像自闭症,而且很重的刺激性自闭症。
何老爷与和夫人都认真的思考起来,突然何夫人像是想起来什么,大声的说道,“我想起来了,治儿三岁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回我的娘家,路上遇到狼群的袭击。后来治儿就发烧了,烧了十多天。”
左浅梦脑袋中一瞬间清明了,就是这样,“何少爷就是因为那次刺激,把心给关闭,不让任何东西进来。治儿其实并不是痴傻,而是不愿意接受,这是严重的自闭症。”加上长期被家人保护在家中更是让自闭越来越严重。她就说嘛!痴傻的小孩哪里有那么清亮的眼睛。
“自闭症?”显然颜雾并不清楚这所谓的症是什么东西。
何老爷与何夫人也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只是何夫人问出来大家关心的问题,“那这个症有办法治吗?”
还好当律师要有很好的心里素质,为此她专门学了心理学,虽然不是很精,但是一理通百理明。“其实要想治也容易,却也难。这种病属于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若是有人陪在何少爷身边开导,启发他的心智,多让他接触人群还是可以治好的。”这个世界没有专门的心里治疗师只能这样做了。
“这么简单?”颜雾似乎不怎么相信。
“说来简单,真正要做到却并不容易。”这是事实,这样的病症已经随着何治十多年了,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让他打开心门的,这是十分浩大的工程。左浅梦看看天色暗下来,对着颜雾又客气的说,“当然,你们也可以不相信我说的,毕竟何少爷有专门的大夫。天色不早了,我先告辞了。”自己只是好心建议,并不要求别人一定要接受。
“左小姐何必急着走,我并没有不相信小姐的意思。”颜雾出言解释。
“我是真的要回去了,若是回去晚了,要挨罚的。”尚书府的规矩她还是知道的,虽然不至于把她怎么样,但她不想落人话柄。
“那好吧,既然这样我也不强留,我送送小姐吧!”颜雾也站起身来,准备跟着左浅梦一起出去。
左浅梦本来想要拒绝,可是话到嘴边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哪条路可以回尚书府,便郁闷的接受颜雾的好意。
“请吧!”
颜雾淡淡的一伸手,十分谦和有礼。
向何老爷告辞后与颜雾并肩出了何府,这时候的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但是街道上灯火通明,中元节最热闹的时候到了。
左浅梦微侧过脸,始终盯着颜雾的左脸看。那眉、那眼、那唇,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只是左浅梦想不到哪里不对。视线下移,一个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耳洞吸引了左浅梦的注意。
脑袋中灵光闪过,左浅梦瞬间明白过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颜雾。颜雾似乎也察觉到左浅梦的目光,不解的望向她,“怎么了吗?”那样的笑容看的他毛骨悚然。
“呵呵!没什么,只是发现了红颜妆扮的少年。”一语双关的笑着道。
颜雾似乎并不惊讶,笑容满面的道,“果然聪明。”
“只是眼神好那么一点点而已。”左浅梦也不谦虚。既然知道她并非他,那就没什么顾虑的。
“呵呵!左小姐果然是特别的人。”这样开阔的心境是他所没有的,也无法像这样肆意的大笑,他代表的是何家。肩上的担子从改装的那刻开始就不同了。
其实颜雾并不是什么何老爷的养子,而是何老爷的大女儿。本该是花样年华的待嫁少女,可是却偏生唯一的弟弟是个人人知道的痴儿,所以何家的重担便落在诗书礼仪样样精通的大小姐何婉容身上。从此何大小姐病逝,何家则多了个养子颜雾。
左浅梦望着虽然在笑可是心却冰冷的颜雾,明白她的笑容只是一个表象,也明白这么多年要一个女儿家出门经商要经历多少委屈。
毕竟在古代女子都是在家相夫教子的,按理说颜雾的年纪早该婚嫁,可是却甘愿承担整个家。即使是她自己自愿,但却实在很残忍。“你才是了不起。”这话可是真心的。
不继续纠结在这样的问题,淡淡的问,“左小姐住在何处?”
“叫我浅梦就好。”左浅梦已经把她归类到朋友中,自然无所谓称呼,“我是尚书府的丫鬟。”
颜雾显然没有想到左浅梦是丫鬟,有些讶异,“其实你更像是尚书府的小姐。”不是那种飞扬跋扈的感觉,而是清冽脱俗的气质,是任何管家小姐比拟不了的。
“呃!我回去与我家老爷商量商量认我做女儿得了。”似乎尚书府只有楚衡一个主子,没有见过她爹娘。
颜雾失笑,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静静的走着。
官家住的宅子与平民区隔着一条窄窄的路,平日里没什么人走动,现在天黑了更加没有一点人声。左浅梦不禁暗自庆幸颜雾送她回来,不然她一个人可不敢走回去。
就在左浅梦暗自庆幸的当口,一道破空的凌厉之气扑面而来。
颜雾暗叫一声糟糕,瞬间搂着左浅梦往一边的角落扑去。就在两人闪过去的同时,一直利箭直射入刚才两人站着的位置。
就在这时,四周几道黑色身影一一围过来,来人身姿凌厉,动作迅速,顷刻间便把左浅梦与颜雾围在中间。
颜雾稳住左浅梦的身形,在她耳边低声的说,“自己小心。”
左浅梦也已经看出来颜雾会武功,点点头到,“你也小心。”
颜雾不在答话也不看她,抽出腰间配饰一般的软剑,剑气扫起一阵寒风。颜雾目光冰冷,紧紧的盯着来人,清冷的声音问,“你们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