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孩儿··真的··受不了了,孩儿··是不是··快死了,可是,可是··孩儿··真的··真的不想死啊!你,你··救救··孩儿,救救··孩儿!”一个夹杂着哽咽惊恐的颤抖声音,断断续续从尚书府南苑传出!
紧跟着一个妇人亦是心疼万般的安慰道:“我儿莫怕,听你父亲说皇甫将军家的二小姐医术高明,现在你父亲已经去请了,你定不会有事的,相信娘亲,你父亲定然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可是···可是···娘亲···孩儿··孩儿··真的··快要··疼死了!”
“你且再忍忍,你父亲一定快回来了,在忍忍!”话未说完,断断续续的低泣声已然溢出,很显然虽然很是伤心,但是已是竭力的克制着自己的!
莫玉纤与皇甫珊来到南苑的拱形门口,听到的就是这番话,莫玉纤看着皇甫妍一副看你干的好事的表情,碍于上官冕在身旁,自然不会流露过多的表情,虽然此时一幅痛彻心扉的表情,但是,她们从来不会小看任何人,更何况上官冕这种长期在政治圈中打滚的老狐狸!
皇甫妍也只是挑了挑峨眉,看了一眼南苑的布置,水榭楼宇,假山绿水,园子中竟然还种满了不是这个时节的各种花草,只是一瞥眼的功夫,已看了个大概,这上官冕看来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单单的一个苑园,竟然布置如此雅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进得房内便看到一个打扮的甚是得体的一位妇人坐与床榻边,一边哭泣一边看着床上已经看不出面目的男子,见到进来的众人,随即一礼道:“不知公主殿下前来,臣妇失礼了!”
莫玉纤赶紧上前虚浮了一下道:“夫人不必多礼,本宫是代太后来看看尚书公子的,现在尚书大人已经请得皇甫家的二小姐前来为公子看病,还是公子病情要紧,莫要讲究这些虚礼来了!”
尚书府人感动的热泪盈眶道:“太后仁慈,公主仁慈,臣妇谢过了,我日后定然天天诵经礼佛为太后与公主祈福以还恩德!”
皇甫珊看着这二人一来一往间的客套,当即唇角猛地抽搐起来,扶额低眸满脸黑线!
莫玉纤转眸看到皇甫珊猛抽的嘴角,亦是满头黑线!至于吗?虽然这般行事不是我所愿,但是,你也不至于这般表情吧,让我情何以堪啊?
床上又传来上官卓然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似是越来越虚弱了,上官夫人猛然转头看着床上不再似刚刚那般大叫,而是越来越虚弱的上官卓然,不再顾忌公主在场,猛地冲到站于莫玉纤身边一身紫衣,面纱遮面的女子身边跪下抓紧皇甫妍的衣摆哽咽哭泣道:“皇甫小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儿,只要能救得我的卓儿,你便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就算是要了我的命我也绝不会眨一下眼!”
皇甫妍没想到上官卓然竟然会有此举,本欲往边上闪去,奈何上官夫人抓着她的衣摆不松手,她也不敢使劲,怕一个不小心伤到了对方,看到眼前哭的快要昏厥过去的上官夫人,仿佛看到了前世的母亲,不管儿女是多么的十恶不赦,多么的叛逆,在父母眼中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都是心头宝,就算是附上了自己的命也会护着的人,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皇甫妍赶紧扶起跪着的上官夫人道:“尚书夫人当真是折煞晚辈了,我此次既然能来定然会尽我所学医好令公子的!”
抬头看着床上再没有力气说话的上官卓然一眼赶在上官夫人开口之前,将上官夫人交于上官冕扶着,从袖中掏出一团银色丝线递于旁边站立的仆从道:“你将银线系于上官公子的左手手腕之上!”
仆从抬头看了一眼站立一旁的上官冕,上官冕沉声道:“只管按照皇甫小姐所说的去做!”
仆从接过银线一头系上上官卓然的手腕,皇甫妍牵起银线开始诊脉!
片刻,示意仆从解下系于上官卓然手腕上的银线道:“你们现在先下去准备一桶开水,我等下要用!”又径直走于书案前,提笔写下了一连串药名,递给仆从道:“按照我开的药材剂量马上抓回来!”
仆从赶忙恭敬接过,转身出去!
上官冕看着眼前女子那一连串的动作,不敢置信的开口:“这么说,我儿的病有治了了?”
皇甫妍看着上官夫人一脸期待的表情,轻点了点头!
上官夫人喜极而泣,走至上官卓然的床边轻声道:“卓儿,你听到了吗?你的病有救了!”
上官冕看着眼前不过十三岁的女子,拱手一礼道:“多谢皇甫小姐,自此以后,皇甫小姐就是我上官家的恩人,定然永世不忘!”
皇甫妍赶忙回了一礼道:“尚书大人言重了!”
皇甫妍和莫玉纤想不到上官冕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互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一抹了然!
看来外界传闻这尚书大人甚是疼爱这个儿子,现在听到此番话,倒果然如传闻般不假!
莫玉纤看了一眼床上隔着帘幔的上官卓然,若有所思!
皇甫妍没想到上官卓然那样的人竟然会有上官冕夫妇这般对他视若性命的父母,一瞬竟然觉得有些对不起上官夫妇!可是转念一想,是上官卓然先惹了皇甫珊在前,怎么算也是上官卓然先来惹得她,马上就收起了那一丝的怜悯之心!
给上官卓然治病整整忙活到了子时二刻,莫玉纤早在酉时就被宫中派来接送的太监接走了,临走之时看着还在忙碌的皇甫妍打趣道:“你说,你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皇甫妍却笑笑道:“呵呵!你是不会明白的,虽然我是要忙一阵儿,可是你不觉得很值得吗?”
莫玉纤笑道:“呵呵!确实,确实呢!”并不点破,毕竟是在尚书府中,有些话心里明白就好了,不是非得说出来!
皇甫妍一直忙道子时之际才算完工,走出房间就看到上官夫妇坐于厅中,看到皇甫妍出来,皇甫夫人迎上前来道:“皇甫小姐辛苦了!”
皇甫妍看着面前满眼诚意的二人笑笑道:“夫人客气了,尚书大人与家父同朝为官本是同僚,再加上我总是听父亲说尚书大人为官向来公正廉明,现在能用我所学解了二老的担忧,也是我的福分!”
皇甫妍面上说着,心中却把自己鄙视了个千八百遍,看来自己真的不适合与这些官宦世家打交道,说出的话当真是矫情,还不得不说!
上官冕本就想问上官卓然到底是什么病,可是当时碍着莫玉纤在场,又见皇甫妍没有讲,自然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拿到台面上的话,便没有问,现在看到厅中除了守在门口的家丁就只有他们三人,便开口道:“请问皇甫小姐,卓儿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皇甫妍低眸假装为难之色,看了一眼门口的家丁,上官冕会意,开口道:“你们都退下吧!”
看到门口的仆从都退了下去,皇甫妍才道:“上官公子此次会得这种病,说穿了就是花柳病!”
上官夫人满脸震惊,呐呐道:“竟然是这种脏病!”
上官冕一听,当即不好意思道:“都是老夫平时管束不严,相信此次过后,他定然会长记性的,多谢上官小姐今日为孽子留了情面!”
皇甫妍看着面前二人,咬咬牙道:“其实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上官夫人看着皇甫妍欲言又止的表情,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煞白了脸道:“皇甫小姐,你说,除了卓儿的命,我都承受的了!”
皇甫妍看着煞白了脸的上官夫人和一脸紧张的上官冕道:“公子这病就算治好了还是有后遗症的!”
上官夫人看着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的接口道:“什么后遗症,你只管说便是!”
皇甫妍道:“只是上官公子两年之内怕是不可再行房事了!”
上官夫人扶着上官冕退后一步,满脸悲痛之色!倒是上官冕不愧是老狐狸,抬头看着皇甫妍道:“那两年过后呢?”
皇甫妍心想,果然是老狐狸,就算此时脑子还是清醒的,一下了便抓住了要点!
皇甫妍轻笑道:“二位不必担心,两年之内,只要上官公子不近女色,两年之后自然会还二老一个健全的上官公子!”
上官夫人猛地抬头,满眼含泪,声音凄楚道:“此言当真?”
皇甫珊道:“自然!”
只是两年不近女色而已,况且上官卓然才二十出头,剩下的一切便就不重要了。想通这些的上官夫妇二人自是欣喜的!
忽然,门口进来一个仆从,走上前来躬身一礼道:“启禀大人,皇甫将军家的马车在府门口,说是来接皇甫小姐回府的”!
皇甫妍闻言自是欣喜,上官夫人一阵挽留,皇甫妍只道,自己睡觉认床,况且自己没有回家,家人定然都在等着自己的,上官夫人只得作罢!
皇甫妍上得马车想到莫玉纤临走时明了一切的笑容,不由好笑,看来自己所想的一切还是瞒不了她呢!看来今生在皇宫生活的莫玉纤比起前世更是聪明了许多!看来,皇宫果然是个大染缸呢,真不知道自己答应了她一起去玉衡到底是对是错,她本不想掺合任何与皇家有关的一切事物,但是,现在看来,她已经是身不由己了,已经容不得她退缩了,只有走好将来的每一步帮她完成那个计划或许才能脱身,或许永远也脱不了身了。
她只有尽可能的做好一切自己可以为他们做到的,不管未来发生何事,最起码不会后悔!
想起将军府还在等着自己的家人,心中一片温暖!其实,这一世,有了这样的父母和家人她真的很是欣慰,很是开心呢!想起虽然回来才几天,从自己两个哥哥口中听到自己姐妹二人不在的十三年,皇甫将军夫妇过得日子,微微有些鼻子发酸!看来古人果然诚不欺我!可怜天下父母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