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什么!”红离一声怒吼,快速出现二人身边,一把将他们分开,双目瞪视着天浩,仿佛要在他的身上开出几个洞眼。天浩突然失去了馨香柔软的娇躯,心内空虚难寂,对着罪魁祸首自然也得还以颜色,就算不动手脚,也要瞪视回去。就这样两个武艺超凡而又霸气绝美的男子也加入了树人行列,光是眼神火拼就能感觉周遭的气息出现了烧焦的味道。水儿懒得理会二人幼稚的行为,低头查看副盟主的情况。傅海诚见她靠近,不由自主向后退缩,抖擞着泛白的嘴唇,虚弱的做着垂死挣扎:“你,你别过来?”
“让我看看你的伤势。”水儿的表情十分认真,不像作假,眼中的诚意消散了傅海诚部分的警惕,有些狐疑不决的看着站立身前行为怪异的女子。我要杀她的情郎,她不杀我也就算了,哪会那么好心担忧自己的伤势,这人究竟在想什么。但即使再想躲避,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此刻不过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别说逃走就是动一下都困难,身上如同巨石碾过的疼痛,已然摧残了他半条性命,若她想对自己不利,说不定他还会道声谢谢。
水儿见他疼的满头是汗,连眼神都开始恍惚了,也不再顾忌他的想法,蹲下身子搭上了其脉搏。探看了伤势之后,水儿眼中泛起一丝自责,方才看到他要杀害天浩,一时心急加上情绪失控,出手过重,反弹了他半数内力,竟忘了这样很有可能会送了他的性命,幸好这个盟主体格还算健壮,虽然伤了内脏,却无性命之忧,但奇怪的是他的体内居然有以‘幽昙’炼制提升功力丸药的成分,难道他与天邪教有往来。水儿起身转至他的背后,将内力源源不断送入他的体内为他疗伤,傅海诚有些不敢置信的感受着体内那股精纯而又浑厚无比的内力,身上的疼痛因为它的抚慰缓缓的减少,内伤也以惊人的速度好转着。她是真的要救自己,可理由呢,他想不到任何的理由,经不住内心的疑惑,开口问道:“为什么救我?”
“我与你无仇无怨,能救则救。”
“可我方才差点杀了你的情郎!”
“可他还活着,你也杀不了他。”
“即使如此我也是你的敌人!”傅海诚激动的说道,是的,他不会因为她的施舍恩惠就忘了二人敌对的立场。
背后的声音没有立刻回答,看他的内伤已无大碍,水儿收回了内力,转到他的身前眼神清冷居高临下的说道:“这世上没有我的敌人!”
水儿的回答让傅盟主顿时哑口无言,她说的没错,眼前俯视自己的女子看着他的眼神就如同天神施舍给众生的怜悯,她的话看似狂妄自大,却是天底下最真的实话,恐怕世上的确无人能做她的敌人,自己也不例外。
几步外对视的二人虽然没有移动半寸,可意识却关注着水儿这方的情况。当听到傅海诚称自己为水儿的情郎,而她也没有否认之时,天浩好心情的放柔了眼中的视线,可这柔和不但没有让他败下阵来,反倒给了红离致命的一击。天浩剑眉一挑,嘴角一掀,竹节般的优雅的手指拂了拂肩头的发丝,弹了弹衣角的尘埃,满面春光的走向了自己的女神。红离不甘的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跟随其后。
二人来到水儿身侧,恰巧听到她问傅海诚的话。“你与天邪教有来往?”
“天邪教,那不是沧澜国的教派么,怎会与我扯上关系。”这丫头不是普通的怪异,只要自己回答她的问题就将今日之事一笔勾销,当做从未发生,既然如此他也乐意翻动几下嘴皮。
“那你方才服的丹药从何而来?”若她所料不错,这丹药只有天邪教众知道炼制方法。
“丹药?”她居然认识那人作为交换条件的丹药,“我自己炼制的。”
“你炼制的?用的什么药材?”看他眼底的那抹精光,分明就在说谎。
“这是祖传的秘方,怎可外传。”傅海诚不愧是狡猾如狐的人精,说谎连眼皮的不眨一下,还配合着上好的演技,糊弄水儿等人。
“我只要知道那位主药就可。”
“无可奉告。”傅海诚是真的不知道,那人给他药时只说此乃提升内力的丹药,并未详述成分,让其如何回答。
“是无可奉告,还是不知道?你可以不说如果他们答应的话。”天浩三人立刻虎视眈眈的望着地上已做软泥状的盟主大人。
“等,等一下”自己没有必要为了那个女人招惹这些瘟神,权衡思量之下决定还是老实交代为妥,“其实这药是一个神秘的女人给我的,只晓得有提升内力的作用,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女人?”天邪教内没见什么女人啊,“什么样的女人?”
傅海诚努力回忆了一下,可他们每次见面都在晚上,那女子又裹得密不透风,实在看不到她的长相,只得如实说道:“一个黑衣蒙面女子,不知来历长相,看身形妖娆妩媚,听声音大概二十多岁,性格变化莫测,满身肃杀之气。”
“是她 ̄”根据傅海诚的描述,凤歌脑海之中立刻找到了匹配的对象,那个两度出现的神秘女子,“那个女人不是我们前往沧澜之时,你派来劫杀我们的杀手么?”
“你们见过”傅海诚没想到他们居然打过照面,“她是半年前突然出现道生门中说要与我做笔交易,用武林盟主之位换她一个条件,还说具体条件为何,时机到了再行相告,我看她来历莫名,不足为信,本想轰她出去,她却强行抓了韩目,将丸丹药塞入他的口中,说是让我看了效果再决定要不要拒绝。我看她年纪不大却有如此迅捷的身手,姑且对她之言半信半疑,未想服下丹药的韩目瞬间内力大增,竟与我战成平手,当即便应下了这笔交易。从此她便定时送些丸药过来,我和韩目服食之后屡见奇效,对争夺盟主之位势在必得。‘英雄大会’第二日的晚上,她终于将开出的条件告知。”说道关键时刻傅海诚望了几人一眼,停顿了半刻。
“条件是什么?”凤歌不耐的催促。
“从你们手中抢夺‘寒冰玉枕’。”傅海诚告知了众人黑衣女子的交换条件,“之后还借了我一批杀手,说是供我驱使,自你们逃离范家堡后,我就派了他们前去刺杀,但没有将此事告知与她,看来我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人监视之下。”
凤歌扫了周围站立的杀手一眼,回问到:“这么说来,此间之人便是当日追杀我们的那批?”
傅盟主点了点头。凤歌走向其中一人,解开他的穴道,提溜着那人衣领,讪笑的温柔询问:“那个黑衣女人是谁?”
面对眼前绝色俊美的男子,杀手眼内呈现迷醉的神色,神志不清的开口:“不,不知道,是修罗副使让我们跟着她的,一切听她指挥。”
凤歌望了一眼旁边的红离,如刀般锋利的眼神射向银发的男子,又是你可爱的部下搞的鬼,接着问手上的傀儡:“那女人不是你们追魂楼的人吗?”
“应该不是,她一直带着面纱,看不见容貌,我也没在楼中见过她。”
“她给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听从傅盟主的差使,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及时上报与她知道。”
“你们如何联系?”
“飞鸽传书。”
凤歌问完想知道的情况,便一掌将他劈晕在地,姿态潇洒的回到水儿几人身边,看向红离,讥笑的请教:“红楼主,你的这些宝贝手下你要怎么处置?”
红离眼中血红闪耀,一一掠过他们的或惊恐,或畏惧,或慌乱不安的眼神,说出的话如腊月冬雪,没有半点温度:“既然他们只听修罗之言,我就将他们送往真正的修罗地狱,成全这片赤胆忠心。”说罢修罗看了旁边地葬一眼,示意由她动手解决。
地葬虽然有些犹豫,但楼主之命不得违抗,最后还是取过了天浩手中的腰刀走向最近的一人。忽然水儿出声喝住了她。“慢着。”地葬迅速回身看向水儿,眼中藏有希冀。
红离望着走近自己的水儿眼神深邃,垂坠眼皮下藏匿的血红,与他鲜艳的纱衣交相辉映,相得益彰,伴着被风挑起的银色长丝,唯美得令人心醉神驰,可毫无表情的面庞让人猜不透这人间绝品此刻的喜怒哀乐。
红离动了动浓密的睫毛,以便更清楚的俯视面前的玲珑女子,如樱花瓣的红唇亲启,吐露琉璃玉珠:“你要救他们?”
“我要救的是你 ̄”水儿的话让远山般的黛眉拉近了距离。
“可否放过他们,他们罪不至死。”水儿的话中居然带了淡淡的请求。
“叛徒的下场只有死。”红离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他们既然是他的手下就该只忠心与他一人,想要另择良主,可以,除非得到他不要了或者将他杀了,但前提是要有这个本事才行。
“若说他们背叛了你,那也是你先背叛了他们 ̄!”水儿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你这话什么意思?”红离危险的眯起双眸,缝隙之中透出两束红光,语气不善。还第一次有人敢指责自己,这个女人果然大胆,不但欺骗自己没有武功,敢插手自己处理楼中之事,以为她武功高强他就怕她了吗,他红离从出生那刻起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你曾经是追魂楼的楼主,却只顾着练武,对楼中之事不闻不问,手下除了知道有你这个楼主,可曾从你之处得到什么恩惠?若是没有,你凭什么让他们对你死心塌地,誓死效忠,难道仅凭一个楼主的虚衔,就要让他们用自己最宝贵的生命拥护你的权利,你扪心自问,可曾给过他们一个永不背叛的理由?何况让修罗夺走了地位,没有保护好自己的权利根本是你的责任,为何要将自己的错误推脱到他们的头上,这些人不过是听命行事,难道这也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