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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伫立,遗世独立,惊绝天地,美奂了星辰。

  白落雨蹒跚着步子走来,看到来人,急忙下跪:“主子。”

  没有回头,挺拔的身子依然颀长傲然。声音去冰冷如斯,宛若十八层地狱传来:“去哪了?”

  “找林汐兮。”白落雨低头,神色恭谨,不敢有所隐瞒。

  其实她是明白,就算隐瞒,以他的本事,总还是要知道的。若他知道,她只会死得更惨。

  此人的手段,她不是没领教过,想必没人愿意亲身体验。用“生不如死”都不足以形容那份骇然的恐惧。

  “你想杀她?”语调似乎有些温和了,那周身散发的寒意,却愈发浓重,怕是冰天雪地里,也都体会不到这等冰凉。

  咬咬牙,一仰头,看着不远处的男人,掷地有声!“是!”

  他定然是知道了。

  既然知道,她何必故作姿态。

  反正他若不高兴,下场怎么不都一个样。“染,你明知道,我恨她。”派我去找她,多好的机会,为什么不下手?

  一劳永逸,谁不想。

  “她的命,只能是我的!”他缓缓转身,如冰雪之巅的雪莲绽放,惊艳了时光。缓缓低下身子,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唇,看她茫然痴迷爱恋的眼神,勾唇一笑,“知道擅自行动的下场吗?”

  他的眼睛太深邃,仿若无垠的夜空,藏了太多的秘密,而每一个秘密都是那么危险诱人,引得人情不自禁靠近,去探索,却又害怕那未知的危险。

  可那么美丽的危险,就算深陷其中,粉身碎骨,也甘之如饴。

  “我的名字,只有她能叫。”话音方落,面上的笑靥尽失,抚唇的手一拉,竟生生把整根舌头从她嘴里扯出来,血淋淋的往地上一丢,掏出手帕优雅擦手,“没用的东西,留着也是碍眼。”

  白落雨痛得在地上直打滚,眼泪都流了出来,怔怔看着他,张口,什么也说不出。

  他是魔鬼,她早就知道的啊!

  他没有感情,他的感情也不会给予她!在他眼中,深深记住的方式只有一种,就是疼痛。

  只是很可惜,他由始至终都不会明白,有些人,疼痛不会让她记住,只会恨得遗忘。

  就像她,生生世世,永远都不会记得他!

  一个人孤独这么多年,该是很冷清吧?该是很寂寞吧?

  仰头大笑,无声的世界里,只有满面的泪水。

  为什么直到这时候,还是无法怨呢?

  飞蛾扑火吗?其实他们不过是同一类人。

  鄙夷而厌恶地朝地上翻滚的女人瞪一眼,转身拂袖离去。

  是疯是傻都没关系,只要有足够的利用价值。是死是活也没关系,但只要活着,就够了。

  *

  “一万两白银,如果明天那贱人还活着,我要你们的命!”将银票重重拍在桌面上,女子娇艳的面上一派冷酷。

  “大公主,一万两白银似乎少了点吧?”万圣堂里,短胡须的男人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眼中流过嘲讽。

  “还少?”柳絮食指敲打桌面,唇角微扬,“你们不觉得胃口太大了?”顿了顿,缓声道,“白老大可知,通常大开口的狮子,往往是最早下台的。”

  白老大三角眼一瞪:“大公主,咱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什么货色自己难不成不清楚?陷害亲妹,谋杀皇储,这罪名要一个不慎,可是人头不保!你既选择找我们,必定对我天下第一杀手堂满怀信任!”

  干的都是掉脑袋的活儿,不趁机打劫多捞点好处,多划不来。

  柳絮不慌不忙:“信任这东西,实在不值钱,我看中的,只有结果。”低眉垂眼想了想,仰头道,“也罢,明天送来人头,再加三千两!”心里涌过恶毒,却也泛酸。

  竟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额、若非利益冲突,其实她倒不介意多个聊天的好姐妹,只可惜,没有如果。

  一切东西都是自己的,若有人强行夺走,那就得付出代价,不管是柳舞还是林汐兮,拦她的人,绝不会有好下场!

  “成交!”

  *

  “大公主又闹脾气了,不肯吃东西。”金玉奔进凤仪殿,气喘吁吁说道。

  林晗放下手中折子,看向一边专心研墨的柳舞:“舞儿,这次我们是不是做过了?”

  他是担忧的,毕竟从小养到大,这么多年的亲情总还是有的。况平时柳絮也甚是乖巧听话,如此相逼,着实不忍。

  柳舞头也不抬,嘴里哼了一声。“宇文浩对她痴心一片,非她不娶,嫁过去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有何不满!何况这门亲事,还是她自作主张强行选择的,如此安排,也是天意!”

  “舞儿,”林晗犹豫片刻,吞吞吐吐试探性说道,“你说,如今事情,可还有转圜的余地?”

  “有啊!”柳舞应得很是爽快。墨研好了,铺开宣纸,大毫落墨,纸上游奔,行云流水,洋洋洒洒。

  “是什么?”林晗大喜过望,一边赞叹妻子的才华,一边问道。

  “跟黎国打架。”柳舞还是没抬头,手下不停,才思敏捷,挥挥洒洒间一片浪漫山水飘出踪迹。

  “啊?!”林晗霍地站起来,“这怎么可以!”

  跟黎国打仗,有必要这么严重?!

  想了想,求救望着妻子,眼神殷殷怯怯,叹口气。“我只是不希望絮儿难过。”

  柳舞嗤笑,停下大毫抬眼:“这下子怨我狠毒了,难不成舍得你亲生女儿去冒险?!”

  “我不是这意思!”林晗大急,伸手将妻子圈入怀中,“你明知道,在我心中,兮儿絮儿地位是同等重要的!”

  柳舞手一抖,狼毫因为短暂的休停和突然的拥抱一惊,在宣纸上划开长长的磨痕,如一把刀,生生将美好一切为二。

  深呼吸,闭上眼睛。“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林晗,你要知道,你不仅仅是父亲,还是君王!你要守护的,不止妻儿,还有你的夏国!”

  “若妻儿都不能守护,国家我要它何用!絮儿,你最懂我,你明知道江山于我从来都不重要,若非你坚持,我早已不在这位置。”林晗有些委屈,他牺牲的难道还不够大?竟然连妻子都不能理解。

  “知道你爱美人不爱江山,”柳舞睁开眼睛,眸中已经满是从容笑意,“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我还是莫管了。”

  “总觉得你有事瞒我。”

  “其实你不知道也好,我只有一句,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自作孽,不可活?”

  “对极了。有些事情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我等无力改变什么。”

  “絮儿的婚事……”

  “相公,我忽然觉得,不如你自己来操心这事比较好。”

  “啊……”

  “相公你这么关心事情的进展,奏折总要一人批阅,对吧?”

  “我……”

  “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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