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正稍后回来,见主子一脸沉默,有些不知所措,他敢保证他的主子不是因为那个女人离开而伤怀,一定是因为被伤到尊严在恼怒,可他不知该如何劝解。
“阿正…”宁孜墨目光游漓,有些神不守舍。
“王爷,您吩咐”齐正忙应声。
“今天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知道,但凡有一个人知道,本王就拧断你的脖子,知道么?”
“哦~,小的明白”齐正知道王爷爱面子,就算王爷不吩咐,他也不会到处乱说,别说是王爷,就是自己,被女人休了那也一样受不了。
“那个…。,你以后派人暗中盯着他们,看他们去了何处,都与什么人交往,要随时随地向本王一一回报”
“是,王爷,小的明白,绝不会让他们与明家人来往”齐正单纯地以为宁孜墨是出于不放心才这么要求的,宁孜墨也以为自己是这个意思。
一晃,到了年跟。宁孜墨与娘亲及众女吃完年夜饭,也不管众女个个拿期盼的目光暗示他,一推碗带着齐正便出了王府,径直往一条小巷而去。然后在一处小院前停下,齐正上前敲门,一个丫环提着灯笼把门打开,柔和的光晕映照出丫环身后面容清秀的女子,一见宁孜墨,便露出羞怯欢欣的笑容。
宁孜墨伸臂将女人搂到胸前,径直往屋中走。自朱诗诗走后,他就纳了这个女人,买了这处小院,却没告诉女人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说自己是个生意人,要来时自会来,不必寻自己。
这也是一名小户人家女子,跟从前的朱诗诗一样,没有任何要求,只是一味地依赖迷恋着宁孜墨。他以为自己会在这里找到平衡,可午夜梦回,他又一次看到朱诗诗一脸冰冷地望着自己,拿着那封休书“是,就是我休你”
每一次,都让宁孜墨心口发疼,他按压着烦躁地与女人耳鬓厮磨,一番云雨后,只觉索然无味,耳边总好象有朱诗诗的声音在回荡“你真当我是女人么?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他扔下女人,跑到院子里,满地的白眼刺痛了他的眼,与朱诗诗成亲那年,大年三十那晚也是下了场大雪,却不知为了什么原因,自己罚她在院里扫了一夜的雪,是自己真的太过了?
不会,哪个男人不是想怎么收拾自己的女人,就怎么收拾的,也从没听说有谁家女人抱怨过,是朱师师这女人太刁了吧?真是怪异,自己现在脑子里怎么老转悠着那女人?一定是不甘心被她敲诈吧?
齐正不知何时走到宁孜墨身旁,小声问“王爷,要不要喝一杯?”
宁孜墨没做声,望着天,呆了一会儿,才沉声问“那女人现在何处?”
齐正愣了一下,意会过来他问的是谁,连忙小声回禀“昨天刚接到信,说他们到了月都”
宁孜墨有点意外“京城?他们怎么会去哪里?没见跟什么人接触吧?”
“这倒没有,好象……在找店铺”
宁孜墨恍然,“原来想到京城做生意,倒是个有脑子的家伙”
不知怎么,宁孜墨心情竟然好了一点点,冲齐正露出一个古怪笑容,便返身走回了房间。
齐正被宁孜墨笑得莫名其妙,摸着后脑勺自言自语“为什么到京城做生意就不错呢?”
齐正纳闷,跟着朱诗诗一路奔波的林石和应财也是一肚子的疑惑。
“京城东西那么贵,人又那么势力,干嘛非要到京城来做生意啊?”一路上,林石和应财交替发问,已问了N多次。
朱诗诗翘着腿,磕着瓜子,不慌不忙吐出皮子,然后看一眼他二人“我说了很多次了,你们也不明白,就是因为京城东西贵,京城人有钱有权,所以才到这里来的,你们要是相信我,就尽管放心大胆地跟着,不信呢,我就分给你们些钱,你们另谋生路去”,终于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和生活,朱诗诗别提有多舒心。
“不,不,我们自然是信你的”
一听朱诗诗说这话,林石和应财就不敢再往下问,现在,他二人已完全视朱诗诗为老大,她的胆略,她的豪情,彻底将他二人征服。
林石受宁孜墨审讯时,已清楚到朱诗诗的身份,他没敢当面问朱诗诗,背地里告诉了应财,两人又是惊又是怕,他们竟然帮着敲诈了甘南郡的王,天啊,要是一开始就知道朱诗诗的身份,说个老天,他们也不会答应做这事的。
可因为这件事,他们越加敬畏朱诗诗,一个女人休夫已够惊世骇俗,休的还是一个王爷,这女人绝对是个了不得的女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二人心中,就算是休了夫的朱诗诗,挂着容王前妃这样的头衔,一样让他们很畏惧。
“有出让铺子的么?年关转让,就是有急事,急等钱用,一定能压个好价钱,你们明天再去转一下”
“哦”二人乖乖点头应承。
第二天,当林石和应财一脸失望地返回时,却在客栈没见到朱诗诗和秋妩的身影,两人直等到天黑,还不见人回来,又是担心又有些猜疑,是她二人遇到什么麻烦了还是抛下自己二人跑了呢?
正当两人心神慌乱之际,秋妩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快,姐姐要让你们快些过去”
林石拉住秋妩“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朱诗诗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他们自然无比关心。
秋妩嘴一向笨,被他神情紧张地一问,差点说不出话,缓一缓气才说道“姐姐找到店子,正在讲价,要你们去汇合”
“真的呀?”林石与应财大喜,立即拉着秋妩飞奔出去。
朱诗诗所找的店铺在一条不十分热闹的街市,且是一个不太好的行当——卖字画的。
林石和应财一看那破门脸,一看那些零乱的字画,就不由地皱起了眉,他们不识字,对这些十分不感兴趣。
朱诗诗正在与一个瘦削的老者你一言我一语地讲价钱。还有一名衣着光鲜的中年男子远远地坐在一旁,似在旁观。
老者已经把价钱压到不能承受的地步,但朱诗诗依然一脸淡漠地往下压,老者有些心浮气躁,生意的确不好,过完年房东又要长房租,工人又走了两个,老婆又得了重病,他实在撑不下去了。去年他都想把这个店给挑了,可一直都没人肯接,好容易等到有人来问,却把价钱压得这么狠,老者犹豫不决。
“你这里地势不好,房租又要长,我并不是特别相得中,这价钱你要认了,我就勉为其难接下了,不然,我立即走人”朱诗诗懒散的神情,让老者知道她句句时真。
这个一走,又不知何时才能等到下一位,而下一位又出什么价格还是未知数,老者权衡再三,终于不得不忍痛点下了头。
朱诗诗拿着老者的记录本,一一盘点物品,然后当场付给老者三百两转让费。
老者一走,衣着光鲜的中年男子起身踱了过来,圆胖脸,看着很敦厚的样子。看着朱诗诗微微一笑“小姐好厉害,好精明”
“过奖了,不敢,不敢”朱诗诗笑着客套,“刘先生,你这房子我看已有些年岁了,这地势不怎么好,也不好做什么生意,你留着这房子没多大升值空间,倒不如卖给我得了,明着跟你说,我接收这字画店,其实是想买下来居住的,我们外乡人初来乍到,只要能容身,其他不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