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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疾驰在漫天黄尘的路上,迷得车夫连眼睛都睁不开,马车更加不安分的晃动起来。车帘翻动,黄沙冲进车厢。若一蝉方才一直盯着窗户,不但脖子扭那了,还顺带吃了一脸灰沙,想咳嗽咳不出声,想揉眼又揉不到,手也绑的生疼,全身血液都快要停止流动,若一蝉难受得双脚直踹车板。无名忽然扯扯嘴角,把若一蝉扳倒在自己大腿上。

唔?若一蝉冷不防倒下,瞪大的眸内写满惊恐与慌张。

无名终于睁开了这一路上唯一会有变化的鹰眼,两腿夹住若一蝉后绑的小手,俯下身子。

若一蝉连忙扭开头,想干吗啊,讨厌。

“别动,帮你吹了沙子。”无名把若一蝉的脸别过来,还真是个会乱想的小丫头。

若一蝉听后倒真不动了,努力睁大双眼,这沙子实在是搁得难受啊。

无名再次俯身,小心地吹着若一蝉略有干涩的眼,这一吹,可把若一蝉的眼泪吹了下来。

“怎么又哭了?”无名实在是没办法了,吹个沙子还哭。

若一蝉使劲眨了眨眼睛,泪又积多了直往两边流。

“还没好?”无名把若一蝉嘴里的丝巾取出。

“还有……还有在里面的。”若一蝉不是想哭,实在是泪自己流下来了。

“睁好了别动啊。”无名没意识到自己的话语越来越温柔。靠近若一蝉眼睛的时候,他轻轻的用舌头舔了上去。

若一蝉的眼球接触到湿润的舌,敏感的抬头扭脸。不过,无名似乎料到了,手早已按住她的头。

无名舔完一只眼睛,又认真看了看,才放心的舔另一只。充满男性气味的浑厚充斥着若一蝉的嗅觉,好好闻,原来他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若一蝉惊讶得将嘴圈成个小圈。

“发什么呆,好了没?”大手毫不留情拍在若一蝉的额头上。若一蝉疼得忍不住龇牙。真是的,刚才的好感全给他拍没了。

无名看着若一蝉如此直接的表现,虽然称不上淑女,却还真是窝心,心中不禁一痛。怎么了,自己开始留恋身旁小丫头的香味,以前身边有着浓艳的崔无艳,现在才品到一股深入心底的清淡,可她偏偏是夜靖禹的女人。

既然让她看到他的另一面,他总不忍心自己这么痛苦吧,若一蝉抬了抬手皱眉叫着,“我的手疼死了,帮我松开啊。”她的小九九算得真好。

“别做梦了,我是不想‘翠香楼’多个瞎子,你给我老实点。”无名嘴里这么说,却还是帮若一蝉解开绑手绑脚的绳子。他给自己的理由是,现在离主城这么远,这丫头肯定跑不了。

“看看我的手,看看,都勒出血了。”若一蝉把受虐待的证据竖在无名眼前,心里却乐开了花。逃跑有望,原来这个男人是个彻底的刀子嘴豆腐心哦,自己早点知道就好了。

无名从怀里摸出一瓶红药扔给她,不满的说:“自己上药。”这次的药瓶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不容易摔碎。

“我手都绑麻了,你试试绑这么久看看麻不麻,你给我涂。”若一蝉装作气愤地撇过脸,小手还是这么竖着。嘿嘿,吃定你了!

“你--”无名刚想发火,车身突然一阵剧烈摇晃,随后车厢外传来车夫小全的大叫:“主子,遇到大风沙了,实在看不到路,我们要避避,要不然马车会被吹翻的。”

“晚点再给你上药。”无名拿起绳子又将若一蝉绑了手脚,出车厢前还不忘塞住若一蝉的嘴。

啊,失策,实在是太失策了,又被打回原形了,若一蝉眼神那个哀怨啊。只是,外面到底怎么了?

车厢外已经分不清天与地、黑与白,除了滚滚黄尘,就是呼啸而来的狂风。千军万马的长啸狂奔,也不足风沙一半的恐怖。

无名接过车夫的缰绳,猛地一甩马鞭,在小全耳边直吼:“冲过前面的山坡,有个破庙可以停下来休息。”

“大人,风沙这么大,很难冲啊。”小全的整张脸只剩下眼睛在动,其余都被土尘遮盖了。

“你去里面待着,看好人,我来。”无名定了定心神,认真测算风速和坡度。这个时候只有往上冲,才会避开风沙的中心。

六匹马的眼睛还是蒙得好好的,无名左手举剑,右手拿鞭,紧握缰绳,起身站立在驾车位上。

一个探身,无名将剑刺入最前面两匹马的后股内,紧跟着是中间的两匹,回到站位后又连刺两下面前的两匹骏马,长鞭一挥,六马嘶鸣着朝前狂奔。

真是不该抄近道,这片地域的防风林甚少,黄沙肆虐。是夜风特意用来迷惑敌人的小型沙漠,更像是一座沙墓。这六匹马如果还冲不过沙子堆成的坡,那很可能连车带人都要被风沙掩盖。无名微有自责。

“驾,驾--”嘴里灌进了很多黄沙,无名还是大喊着挥鞭直冲,一定要冲上去啊。

马车的抖动已经将车帘震得掀起一半,若一蝉本就好奇,这下全看清了。醒来时只觉得眼中是黄色,现在周围全是黄色,像魔鬼一样张着巨嘴欲吞噬无所依靠的马车,那些马后腿上全是黏黏的血,太可怕了。

“把帘子遮上。”无名回瞥一眼,就看到全身颤抖的若一蝉。这丫头,还以为天不怕地不怕呢,现在也知道害怕了。

“驾。”无名的声音也含糊起来,吐了一口黄沙,继续喊着。

马儿,再坚持下,就快度过危险了。无名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这六匹精心挑选出来的千里马。糟糕,已经有三匹马口吐白沫,这马可以日行千里,却很少应付这种大灾难,体力也已到达极限。

不远处,黄沙恶魔狂笑着扑来,将整辆马车吞进肚中,又摆着长蛇一样的尾巴卷向别处。

娘,天儿没用,不能帮您报仇了,还连累了无辜的生命。

娘的大仇未报,你绝对不能死,娘不许你死。

娘,天儿真的很累,不想活在仇恨的阴影里。

你不杀夜靖禹,娘就先杀了那个丫头,再杀了你。

蝉妃还没死?我们还没死?

救我,救我,救我……

娘,不要杀她--

无名猛地坐起身,天已全黑,不见一点星光,只是身旁多了个火堆,格外温暖。

“你醒了。”饱经沧桑的声音响起,连火焰都剧烈跳动了几下。

“是你,红胡子。”无名感到欣慰,原来是遇到了临界区的头领红胡子,“和我一起的丫头呢?”若一蝉呢,怎么没看到她,难道她真的葬身沙墓?

红胡子往火堆添着干粪块,眼神移到无名身后说:“她很好,比你醒的还早,就在你旁边。”

无名忙扭过身子,见若一蝉正睁着眼睛盯住自己。

“你没事吧?”黑暗中听到她喊救命,以为娘真会要了她的命。

若一蝉神情很悲伤,“老伯伯说那个人死了,是他死前拼命护着我的。”虽然最后才看到赶马车的车夫,自己却因为他才留住命。

“他也算尽忠了。”无名默然闭眼。小全,你是个好侍卫。

“要是我们不来这里,他就不会死。”第一次有人死在自己面前,还是为了救自己,若一蝉突然扑过来直捶无名的胸,哭叫着:“都是你不好抓了我,放我回去。”

“小天,这么多年,还是放不下?”红胡子心里叹息,看来这个女娃肯定与夜皇有着关系,不过,看起来还好小,夜皇的孩子是不可能,但说是妃子也不像。

“红胡子,有的事情不是说要放下就放得下。如果放得下,你还会继续在这里?”无名将若一蝉拥进自己的胸膛,打就打吧,哭就哭吧,这次,是他的错。

“你得多亏我放不下,留在这沙漠里,又恰好是今天,否则……”红胡子不再说下去。看火势不错,红胡子又从背后的皮袋里拿出几块肉,匕首插了块最大的放火堆上烤起来。

“我也来烤。”无名出剑,把肉都穿上,直接架在火堆上转动。

“你的剑都用来烤肉了,好,好啊。”之所以称为红胡子,其实就是因为他留着一把火红的络腮胡子,喊多了,连原本的名字都忘记了。总之,临界区的人都知道红胡子才是这里的老大,他在变幻莫测的沙漠中救人无数,而且但凡他带领的队伍,从来就没在沙漠里出过一点事。红胡子是整个罗丝克蒂沙漠的传奇人物。

“剑可以杀人,可以救人,自然也能烤肉。”无名一本正经的冒出这么句话,怀里的若一蝉“噗嗤”笑了出来。

无名一巴掌又拍了下去,“打够了哭够了就笑,你还真好伺候。”

“胡子大叔,他好凶。”若一蝉跳起来躲到红胡子的身后,还是这里最安全。

红胡子笑着将若一蝉拉到面前,真是可爱鬼灵,于是朝无名问了句,“这丫头跟他是什么关系。”

“他的妃子。”无名继续转着剑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峻。

若一蝉知道他们在说自己却也无所谓,是不是那个皇上的妃子不重要,关键是要逃离这个连片树叶都见不到的鬼地方,万一真过了沙漠到达翼雷国境内就全完蛋了。

她要逃跑啊!

(今日二更,貌似蝉儿下面又要动歪脑筋了,可这里是沙漠哦,替她担心!偶还是那句老话,喜欢蝉儿文文的就收藏留言支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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