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一蝉痴茫茫的躺在第一钱庄骆宇的大床上,可能是自己身下流血的缘故,可能是看着那些女子悲惨死去,她脑海里突然冒出沙漠里护住她身体的那个车夫,再想过自己的遭遇,人的生命真是太脆弱了。这是若一蝉第一次想到这么深奥的问题,她的心正在慢慢成长。
替她问诊的大夫在厅外和蓝鸣泠他们讲述她的病因,果真只是月事来潮,蓝鸣泠高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他只知女子及笄方可婚配,并不晓还有月事一说,如此看来,他为了蝉儿还需学习很多。
蓝鸣泠在厅内询问大夫女子月事需注意事项,包括吃穿住行用,一一问个明细。大夫对这样的男人很是敬佩,如此关心夫人,当真是男人中的榜样,于是,认真与蓝鸣泠交谈,根据若一蝉的体质、食物喜好状况等,详细的制定了一份月事表,将各方面事项全部罗列在内。
蓝鸣泠在厅外忙,骆宇悄悄进了房间,侧身躺在若一蝉旁边撑着脸颊仔细看她。好像几多月不见,蝉姐姐瘦多了。
“蝉姐姐,你饿么?”骆宇摇摇若一蝉的小薄肩,满脸的担忧。
“不饿。”若一蝉现在脑子里全是血,哪有心思吃东西哦。
“那就好好睡吧!”骆宇漂亮的大眸闪闪烁烁。
“哦!”若一蝉难得听话的点头,都没注意骆宇脱了衣衫哧溜就钻进了被窝。他的身上一点都不冷,还冰冰凉,摸着很舒服,这是若一蝉睡着前的最后意识。
骆宇小手搂住若一蝉细细软软的腰,白净脸蛋深深埋进她的胸脯,柔嫩的唇甜美的翘着,他要一直这样抱着蝉姐姐睡,不许皇上把她抓走,不许柳云把她带走,也不许相国把她抢走,嘿嘿嘿嘿,一直一直这样和她一起……
蓝鸣泠拿着详细的月事表送走大夫后,徐管家刚好进门,两人对视片刻,一起回到厅内。
“鸣泠在此感谢救命之恩,敢问如何称呼?”鸣泠看到这位管家进门时步伐有劲,凭己身之力敌十四黑影,一身灰衣未染一滴血,猜想定是隐世高手化名待在钱庄。
徐管家面色一如往日和蔼,淡笑着说:“蓝相国若想与蝉妃过平和日子,还是不知为好,在下已为你们准备好车马粮食,泉州不宜久留,还是速速离去罢!”
“鸣泠明白。”蓝鸣泠不以相国自称,徐管家的笑容更深了。
“去看看蝉妃吧!”管家起身往卧室去。
鸣泠紧跟其后,纠正道:“她已是我的妻!”
“哦,明白了!”管家点头,却未停步,这与他已经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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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推门而入,意外的愕了愕神色,鸣泠进来,脸色霎时变黑,一个箭步上前就想把这个小色鬼拽出蝉儿的怀。
徐管家在后拍了拍他的背,鸣泠惊异停步,管家却亲自动手将骆宇小心的抱了起来,嘱咐鸣泠道:“你带她赶紧走吧,要不,少爷会想尽办法跟去的。”
嗯!鸣泠默然点头,抱起入睡的若一蝉就离开了房间。这一批黑鹰除了云儿都死了,下一批又是谁,血影还是狂刀,那就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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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宇醒来时,蓝鸣泠他们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小小的他疯了似的往外跑,却被徐管家拦在院内。
“我要跟蝉姐姐一起走。”虽然老管家很很厉害,但他就是要跟蝉姐姐一起,骆宇的大大美眸泛着坚决的泪光。
“少爷,就让他们两人去吧,蝉姑娘是不会跟你一起的。”管家脸上的笑意在一点点淡化。
“我不管,我就要蝉姐姐,我要保护她,你让我去。”骆宇知晓他的厉害,却还是一意孤行要冲出门。
管家大手一勾,骆宇就纳入他的怀中,骆宇手脚并用的反抗只换来几指点穴法,再也动不了分毫,甚至连话都不能说。
“少爷,你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你除了是钱庄未来的主人,更可能成为暗堡下一任接班人选,我们天下第一钱庄虽尽忠夜皇,但直属暗堡,若有一日暗堡浮出隐世,我们便是暗堡的人。”徐管家缓了口气摸摸骆宇的头,“少爷,我相信庄主离开的时候已经都跟你说了,你也该知道,他和你娘亲再也不会回来了,以后钱庄的一切,暗堡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少爷,你该长大了!”徐管家语重心长说完最后句话后,就留骆宇独自僵硬在院中,他相信少爷一直都明白,只是不愿去接受钱庄的目的,自己的身份。
木然的立于院内,骆宇脑海里恍过无数画面,终于,他白嫩的脸上挂下两行泪水,穴道解开了,他默默朝蔚蓝天空看了眼,嘴角扯上一丝笑容。
--蝉姐姐,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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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唳--”天上有巨鹰盘旋飞落,依然一身白衣的狂刀示意众手下停步,他在马背上吹出特殊哨音,黑鹰稳稳落在他臂弯。
打开鹰爪上系着的特异纸片,夜靖禹苍劲笔墨显示在上:狂刀,黑鹰已没,一路之上除去击杀秋雪月与方启锐,遇到蓝鸣泠,若再有反抗,格杀勿论。
唉--世事真是多变。翼雷即将覆灭,后宫却连生事端,若再去攻打蒙雨,恐怕皇上的昔日好友都要叛离。
狂刀放飞黑色巨鹰,硬朗面容微带愁容,只一晃又是一脸决意。
--皇上,狂刀一生永远追随皇上。
“踢踢踏踏……”往泉州方向的路上,数十匹骏马呼啸而去,最后一抹斜阳也匆忙消失,无边无际的黑暗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