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张公公流着冷汗在天牢八层宣读圣旨,三人的赐封,如今只有一人接旨,皇上回来又不知该如何大发雷霆。
蓝鸣泠也甚是奇怪,他方才没与柳云一起离开,只是怕夜靖禹伤害蝉儿,所以甘愿一人留下受罚等死,却不料等来这样莫名其妙的圣旨。
张公公也不明所以,只是照着侍卫从黑鹰处接到的口谕颁下旨意而已,他一脸谄笑命人将牢门打开,张罗着先请嘉南王爷回府。
不到一日,夜靖禹便回到了夏都,接到侍卫的禀报后,他果然龙颜大怒,肆无忌惮去天牢带走要犯,当真是目无王法。柳秦终于出现了,究竟以何种身份?不过,他愿暂且一放,他还有更重要事去做。
“来人,宣嘉南王爷蓝鸣泠玉坤宫见驾。”圣旨从一道道门卡传至相国府。
不消片刻,蓝鸣泠忧心忡忡跨进玉坤宫,满头的大汗便知他一路疾跑。
刚进正殿就见夜靖禹一脸阴沉坐于高座之上,他正对夜皇的举动百思不得其解,生怕又是阴谋,于是仅仅拱手行礼,淡然坦问:“不知皇上召小民有何事?”他不愿接受这莫名的王爷称号。
夜靖禹利眸冷冽,心中很是不满蓝鸣泠的称呼,“莫非你还嫌这嘉南王爷官位太小?”
“启禀皇上,小民并无嫌弃之意,但也愧不敢当,烦请皇上让小民见蝉儿一面。”他只要确保蝉儿安好即可,夜靖禹的心思他不愿再猜,也无权去猜。
这时,内殿传来响亮的婴儿啼哭,夜靖禹面色一柔,随即惊慌跑了进去,蓝鸣泠也诧了诧神色,这玉坤宫何来婴儿哭声,莫非蝉儿她生了?不会啊,柳云说怀胎需要十月,如今才八个月时间,蝉儿如何能生?他不由心跳加速,他更怕夜靖禹对蝉儿不利,他不管不顾也冲了进去。
进到内殿蝉儿曾住的居室,蓝鸣泠见到夜靖禹轻柔地摇摆吊篮,温柔地哄着吊篮内的小婴孩,竟然有两个,小小的头,乌黑的发,好是可爱!而他的蝉儿,正一脸甜蜜望着逐渐停止哭泣的婴儿。
“蝉儿!”蓝鸣泠喜极而泣,他可以确定了,吊篮里是他和若一蝉的宝宝,而且还是双生子。
“鸣泠,呜呜--”若一蝉这才看到鸣泠站在门口,她刚才一直担心俩个苦闹的宝宝,见夜靖禹跑进来哼唱轻哄安顿了两小姐弟,她才安下心来。
“蝉儿你没事吧?”蓝鸣泠真是无法形容他此时的心情,蝉儿好好的,宝宝好好的,当然,他也好好的,“皇上?”他转而望向夜靖禹,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使得皇上回心转意。
“鸣泠,朕错了,朕真的错了,你愿意原谅朕么?”夜靖禹抬头,利眸中满是柔情,他方才不过是故意装上一装,本想吓吓鸣泠,未料,宝宝的哭声把他给吓着了,看来,连他们也不许他欺负鸣泠啊!
这时,原本哭泣中的小姐弟俩齐齐咧嘴微笑,不知是对谁展露笑颜,自小,他们已经懂得大人的心思。
“鸣泠,现在可愿接受嘉南王爷的封号,朕请你统管夜风北域,期望你能使飞语和鹏飞的国土更为富饶。”夜靖禹想到那日逼鹏飞跳崖就有无限悲恸,“朕已赐婚,你与蝉儿择吉日便可完婚,蝉儿她永远是夜风国的蝉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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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醉香楼”外,崔无艳刚准备好马车干粮,夜燮天便握剑出门。
“无名大人,这次,你要去哪?”兴许是起了个早,崔无艳素面朝天,竟有出水芙蓉的美感。
“以后不用喊我大人了,我也不会再来了。”夜燮天自个坐上前座,冷漠地拉过缰绳就准备出发。
突地,一双纤纤素手死死拉住马匹缰绳,夜燮天皱眉扭头,却见崔无艳清泪直流,“大人,带我一起走吧!”
夜燮天冷冷注视她姣好的面容,竟不知她浓妆之下是这般清秀,只可惜,他大手打在拉住缰绳的素手之上,无情发话,“放开。”
他的感情,只在若一蝉身上停留。
“大人,大人--”不管崔无艳如何哀求哭泣,夜燮天还是驾车走了,他的心又将冰冷,他将他曾留恋过的蝉丫头埋在心底最深最柔软的地方,他将回到漠都,与红胡子一起成为沙漠中的传奇。
一匹骏马从“醉香楼”后门疾驰出城,崔无艳一身俊俏男装打扮,赤红宝剑紧插后背,英气逼人。这段感情她已深埋多年,如今大人就要远去,再不归来,她实在无法承受,翼雷早已灭国,她不再是两国的细作,她要做回她自己,她要追随她爱的男人--无名大人,无艳誓要守护大人,此生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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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秦自是很快便得到夜风赐封白水与柳云的消息,而若一蝉诞下龙凤双子并与嘉南王爷蓝鸣泠吉日成婚更是举国欢庆。
“打算回宫么?”柳秦笑问柳云。
“回,回--”回答的是二十一世纪的蹩脚小偷秋洛逸,皇宫耶,该有多少宝贝,嘿嘿!
“回宫是免了,但鸣泠他们的婚礼一定要参加,你也少不了一去。”柳云甩甩短发,哎呀,貌似长了很多,又要莫翎帮忙修剪了,虽然她剑舞得漂亮,可削碎发水平还真是差,他要手把手好好教她,呵呵!
“那是自然会去,不过,鸣泠成婚后,夜就该对付我了。”柳秦深望了眼优怜,心中暗叹:为何,优怜爱的是夜靖禹,可她偏偏又是赤电国摄政王紫影秋的未来王妃,虽说影秋对她确实有爱,但之所以不解除婚约更是为了拉拢暗堡,影秋深知夜风迟早会对赤电不利,亦知身为堡主的他不会弃优怜不顾。为她,暗堡该不该浮出隐世,该不该在新洲再掀血腥?唉,世事真是难以预料!
“行了,该咋样就咋样吧,夜其实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既然夜靖禹肯原谅鸣泠和小蝉,就知他良心还没全黑。当然,他是无法知道皇陵内发生的一切了,“柳秦,我去找莫翎切磋武艺了,到时你那破记忆别给忘了鸣泠他们的婚礼啊,找个人帮你记记……哎,就你了,秋洛逸是吧,女人起个男孩名,记住,五日后提醒柳秦去相国府参加嘉南王爷和王妃的婚礼--”说到最后,柳云身形已在数十里之外了。
额!这小子竟是个女子?
呃?为嘛去相国府参加王爷的婚礼?为嘛要她提醒狐狸美男?
柳秦与秋洛逸面面相觑。
她为何不受他魅色诱惑,难道是异世之人的缘故?
他长得咋这么漂亮,秀色可餐,馋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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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曼海三圣岛之火凤岛上,绝医三圣聚坐冷玉的竹亭之内,品酒听风,好不惬意。
“师弟,这次你可认输?”白水的驻颜药终是成功了,为她--冷玉,他将此作为对她的弥补。
清河饮酒长吁,“禹儿他未杀去我最后一位徒儿,血药无法制成,这十年的比试,我认输了。”
“再年轻,心也老了,不如就此颐养天年,大师兄,以后禹儿,常去看看他罢,毕竟他是你的亲骨肉。”年轻貌美的冷玉也是无限感慨。
“唉--”这话却换来白水与清河各自一叹,其中的心情只有他们自己明白。
“师傅,师伯,我在海边救下一名男子,他可能遇上巨鱼群了。”方启锐背着一湿漉漉的男子匆忙跑来。
竹屋内的秋雪月听到他的声音赶忙跑出来,惊喜笑喊,“启锐,启锐,师傅,师伯们,可以吃饭啦!”
“雪月,小心肚子。”方启锐紧张急喊。
“好徒儿,别动了胎气。”冷玉玉掌一挥,一道柔气暖暖抚上雪月凸起的肚子上。
“雪月,表妹,表妹--”落海的男子赫然是妖媚秦少卿,他本欲一座座岛屿寻找表妹秋雪月,无奈常年待在翼雷无海之处,很快就迷失了方向甚至翻船落海,幸好有血珠护住周身才得以漂流不死。
“徒儿?哈哈!”清河忽仰头大笑,他偶然间路经翼雷收下的关门徒弟,竟然自投罗网,他的血药指日可待,不过,既然冷玉师妹都不在意能否青春常驻,他又何必再为此枉害人命,他这个徒儿也是个痴情种啊!
“表,表哥?”秋雪月顿时面色惨白。
三位长辈只需一瞧便知其中所以,唉,又是与他们年轻时一般,情爱纠缠。算了,年轻人的事就让年轻人自己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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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冢内,闲逸奇怪的看着绝美无比的师傅剪尘,他不明白,师傅为何盯着那幅青竹图那么久那么久那么久……
剪尘注视的青竹早已被鲜血染红,确切说是青竹在不断吸食鲜血,而这血赫然是若一蝉分娩时流下的,当时她的血不小心被秦少卿甩到青竹画卷之上……等他再次回来便见到如此诡异的画面。
地上鲜血吸尽时,青竹成为名副其实的赤竹,竹竿上逐渐显示白色印记,清清楚楚写着……
剪尘再次闭眼,默念佛号。原来这便是画中的惊天秘密,只是,一切成空,空是非,是否皇族血脉又如何,但求他能造福于民富饶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