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在一片混沌里飘荡了好久,安敏儿颤动眼睫,努力想撑开眼皮。脑旁却紧跟着传来一阵疼痛,意识更加清醒了些,眼睛也就缓缓睁了开。
“娘娘,你醒啦!”
还未看清眼前是什么状况,耳旁已先闯入一道欣喜的女声。娘娘?什么娘娘?安敏儿顿时纳闷,随即,一幅怪异地老旧床帐映入了眼内。
这里是哪儿?疑惑着,不自觉转动脑袋,瞧向那先前声音的发出者,细眉清目,挺鼻樱口,好一个标致灵秀的少女,但她的发型为何是左右双髻式,身上也穿着只有在电视里才见过素白罗衫,眼神一窒,骤然一副见鬼的表情。
不是医院病房的白天顶,白墙壁也就算了,为何眼前的少女还一身古装打扮,难不成冷君傲易枫两家伙嫌她不够惨,布置了一场古代剧情来戏弄她?
“娘娘,感觉好一些没有?头还痛不痛了?”见安敏儿瞅着自己愣了半天,那少女以为她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小手轻抚她额上的一圈绷带,关切说道,“一定是奴婢没有服侍好娘娘……不然娘娘身体一向那么好,怎么会突然晕倒?好在太医说,娘娘只是身子有些虚,多休息一下就好了……”
少女不提还好,一说头痛,一股隐隐地疼痛真就在脑旁蔓延开。手指不由按上药带的伤口处,安敏儿皱眉问道,“你叫我什么,娘娘?小女生,本小姐不是演员,没心情和你演戏。我的伤口还疼着呢,请你出去告诉那姓冷姓易的导演,现在的我需要静养,不希望被打扰,ok?”
“娘娘,我是香菱啊,你怎么睡了一觉就……”成这样了,香菱膛目结舌,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莫非娘娘是生气她伺候不周,才故意说一些她听都听不懂的话?
“娘娘,你饿不饿?我把午饭热一热给你端来可好?”香菱小心问着。她想来想去,也就这个办法可以让娘娘不再生气,因为她知道,只要娘娘一吃东西,就什么火气都忘了。
安敏儿轻揉着脑袋,减轻伤口的疼痛,闻言,转目给予香菱一个‘你真敬业’的眼神。松下心来,视线不禁打量起所处的房间。
除了墙壁是泥砖外,其他全是木头所制,门窗,屋顶,桌椅,甚至她身下的床,完全标准地古式建筑,就连床架四周撑挂的床幔都颇具古风。
啧啧,冷君傲和易枫那俩家伙,可真是费尽心思啊,这样可笑的把戏都玩得出?哼,真让她安敏儿不得不佩服啊。姑且先养伤,等伤好了,再教他们好看!
“娘娘……”半天等不到回应,香菱嘟囔着,很不适应这样的娘娘,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你又来了……”安敏儿一脸很受不了的表情,“既然你叫我娘娘,那我叫什么,多大了?”
啊?香菱大张了小嘴,今天娘娘也太会开玩笑了吧,自己的名字和年龄居然都拿出来说笑!
“娘娘叫凤云台,今年刚满十七岁啊。”
哈,台词不错!可本小姐名叫安敏儿,芳龄二十八!
安敏儿不由童心大发,想要逗弄一番这敬职敬业的小演员,不经意瞥见了自己的手,全部兴致刹那就被惊了个灰飞烟灭。
天啊,这是谁的手?肉嘟肥厚,简直就像一块热狗汉堡!
两手同时伸到面前,左摇右挥,接着上嘴,很是干脆地咬了一口。哎呦,好疼!
这下容不得安敏儿不慌乱了,腾地坐起身,掀开被褥,朝自个的身躯瞧去。馒头脚,大象腿,水桶腰,坦克胸,整副躯体比那熟悉了二十多年的绝妙身材不止胖大了两倍。
“快点把镜子拿给我!”安敏儿近乎嘶喊道。
“哦,好。”香菱先是被安敏儿的举动弄得满头雾水,听闻她的吩咐,抖颤了一下,忙爬起身,去找镜子。
“娘娘,镜子来了。”香菱在角落的一个衣箱中翻了半天,才找出一面小镜子,忙不迭地递至过来。
镜子只有巴掌大小,根本不能照到全脸。此时的安敏儿也顾不上嫌弃了,取过镜子就横在了眼前。有了那样的身躯,虽然对自己的样貌不敢抱多大的希望,入目的那张脸还是让安敏儿倒吸了一口凉气。
极其陌生不说,整副脸竟大如盆底,两腮鼓鼓地全是肉疙瘩,本就不大的一双眼睛,被眼肉挤压着,更小成了一条缝,嘴巴虽小,也颇显红润,却在满脸肥肉的映衬下,夸有一点好看都显牵强。
完了完了,想她安敏儿即便不能称为绝色,却也是个靓丽十足的大美女,如今这副尊容,别说是人了,连头猪都不会多瞧她一眼,搞不好还以为是同类呢。
镜子脱手,“哐当”一声摔落到了地面上,四分五裂。
“呀,我的镜子!”香菱忙蹲下身去,拾捡着镜子遗体,很是心疼。这可是她私藏的最后一面镜子,没想到连它也寿终正寝了。
安敏儿从头到脚全然石化,半晌,唯有一张嘴动了动,喃喃说了一句,“难道我真的死了?”眼前告诉她,她穿了,借用的是别人的身体。那么她不得不承受一个震撼的事实,那就是前个她已经死了……
眼前恍惚掠过一幕幕场景,普通再不能普通的日子,一如往常天黑出门,经营着她的夜总会,结果却是,她死了,而且死在跟她有关系的两个男人手里。她甚至能想象到,她如鬼一般躺在包间的地上,满脸的血。然后她被盖上白布抬走了,在坟场上火化。接着五花八门的新闻报纸炫亮登场,头版头条就是‘昔日交际花之惨死,是不幸还是罪有应得?’……
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前一刻她还真实地活着,一觉醒来,却要面对她已死的事实。如今虽幸运重生,却已时空隔阂,灵肉错乱,还遭受了美女变丑女这样地深重打击……难道是老天见不得她上辈子太招摇?所以给她开了个玩笑?不,还不是玩笑,根本就是戏耍!
等等,那张脸怎么有点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镜子,镜子,镜子呢?”安敏儿突地又咋呼起来,四下里乱找。
“娘娘,没有镜子了……”香菱老实回道。要知道以前的凤云台太过自卑,根本不愿见到镜子,与镜子有关的物品都丢了毁了。先前的那块镜子还是香菱几代家传的,一直小心的藏着,没想到也逃不出破碎的命运。呜,可怜的镜子。
“没镜子?”安敏儿不由急慌,脑筋一转,忙叫道,“水,水,快给我打盆水来!”要不是全身有些虚弱无力,安敏儿真想自己爬起来去找水。
“哦”香菱拔腿跑了出去,不多时就端了一盆水回来。
安敏儿抓住盆,对着水面,眼瞪得老大。盆水轻荡着,影像模糊而暗淡,可她还是真切地认得。
难怪她最近总在镜子中见到鬼,现在她就看到了那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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