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内,凤云台是被一片白花花的阳光照醒的。惺忪睁开眼,发现窗外的日头都已升地老高了。
朝里翻了个身,赖着不想起来,一根弦却在脑中绷着,警示她这里并不是她前世的安乐窝,而是真实的皇宫。
睡意立刻就消散了,眼睛睁着,静静地像似思索着什么。
香菱洗完衣服,悄声步入了屋内,见娘娘还在睡着,正要退出去,却瞧见了刺眼的日光直射在床上。
轻步上前,正打算将床幔放下来,不期然却撞到了一双转过来的双眼。
“是奴婢疏忽,忘了把幔子放下来了,娘娘要是困,就再睡会吧,早膳奴婢会一直热着的。”
“香菱,不用放幔子了,我这就起来。”言毕,真就坐起来,开始穿衣。
“这是什么?”里衣刚穿进一只袖子,却见香菱双手捧来了一块长布。
“娘娘以前都用这个的,不知道现在还用不用?”香菱小声回道。
凤云台瞪眼,虽不能确定,但已猜到这长布是用来裹住一个地方的。
“我以前天天用这个吗?”语气不禁讶异。
香菱有些脸红道,“嗯,自从被其他的娘娘笑话那里有些……大,娘娘就开始用它了……”
凤云台张嘴直吹气,有见过这么糟蹋自己的女人吗?虽说没男人看,也不能因为几个女人的嘲笑就把自己唯一的优点给遮起来吧?丫的,她现在可不是以前的凤云台,她不但不藏,还会大大方方地显露着。
“拿剪刀把它给我剪了,不要让我再看到它!”丫的,从现在开始,以前那个自卑懦弱的凤云台,正式被她踢滚了,即便又肥又丑,她也会让自己活得像个女人!
香菱似乎没想到她会反应那么大,怔愣了半晌,才转身出去,将那布依法给裁决了。
洗漱梳妆完毕,就走向饭桌。香菱早已摆好了早餐,等着她吃了。
“香菱,你觉得在这待得怎么样?”凤云台手拿粥勺,却没立即吃,垂着眼,莫名问道。
“奴婢在哪待着都一样,娘娘在哪奴婢就在哪。”香菱诚心回道。
凤云台却皱起了眉,她确实是个机灵乖巧,又心思通透的丫头,不过她想听的是她的看法,是主张出去还是继续待在这里好。若是出去,接下来,她们就要时刻应对那些后宫里的蛇蝎们,如果留在这,虽一时安闲,却似乎一天天要虚度光阴。
在出与留之间,凤云台也一时拿不定。
手下意识舀了一口粥,就要往嘴里送,却被香菱阻止。
“娘娘,先别吃,这粥可能让香菱不小心弄脏了,有些不干净。”
不干净?凤云台一惊,立马凝眼看去,费了半天才发现米粥上确实浮着了一些极细极白的粉末。
“怎么会有脏东西呢?饭食一直在小灶里温着呀!难道是风吹进来的?”香菱犹在自言自语,凤云台却没她想的那么单纯,立即拔下头上的一枚金簪,朝粥里插去。
等了半天,终于见金簪尾端变了颜色。
香菱在旁一直看着,见此啊了一声,她不是傻瓜,自然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一股怒意瞬间充溢胸间,凤云台站起,两只肥手狠狠地拍击在桌子上,怒不可遏。一桌早餐悉数被震飞,掉砸在地上。本打算就留在这里,享受清闲,她凤云台还没招惹他们,他们倒先招惹上她了。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还以为她那么好欺负!
“香菱,收拾一些东西,我们走,这里不能待了!……还有把地上的那碗粥,用碗装一些,一并带走!”那粥可是他们谋害的罪证,她绝不会轻饶了他们。
香菱早已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事了,听她吩咐,忙应了一声,在屋里匆忙收拾起包裹。
院门后,凤云台双手抓住门栓,用力推拉着,不断重复大叫,“开门,给我开门,快给我开门!”
砰砰撞门声,再加上那大嗓门的喊叫,终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一些负责打扫的太监宫女,两两三三地凑在一起,朝着院子的方向,你言我语,指指点点。
“看那丑皇后又在发疯了。”
“你听,她还让给开门呢。哼,谁会给她开门,放她这么一个疯子出来,会吓着我们的。”
“可不是,想想她发疯的样子就让人害怕。”
“是啊,你说她又疯又丑,怎么就能当上皇后?哎,我要能有怎么好的命就好了……”
“呸,这话你都敢说,小心被媚妃娘娘听到,割掉你的舌头!”
凤云台透过门缝,岂会没有注意到那些宫女太监的议论表情。不过已经下定决心的她,今天非要出去不可!
可她纵然意志坚决,肥胖的身体却不支持她,还没喊多长时间,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喘个不停。
凤云台力乏地坐到一块石头上,犹带喘息地朝香菱吩咐道,“香菱,你接着喊,就说我倒地不行了,我就不相信他们还不给我开门!”
“娘娘?”香菱惊住,虽然知道娘娘是一时之计,但要让她亲口喊出来娘娘死了,她张不开嘴。
“怎么,难道你真的想让我死?”凤云台拿眼瞪香菱。那碗有毒的粥就是最好的例证,如果还待在这,只有死路一条!
香菱也深知其中的利害,扭捏看了凤云台好几眼,又酝酿了好一会,才终于发出了第一道喊声,“快来人啊,娘娘晕倒了啦!”
“快来人啦,救命啊,娘娘不行了,快来人啊!……”香菱越喊越似进入了状态,手配合地拢在嘴上,扯着喉咙卖力喊着,声音中更夹带着哭腔,真就像死了娘娘的样子。凤云台瞧着香菱逼真的表演,眼肉抖了抖,真没想到香菱还有演戏的天份!
“听到没有,那个香菱好像在说娘娘不行了?……”众宫女太监不禁有些慌了。虽然那丑女人处处招人嫌恶,但她毕竟是皇后,她的死与活还是不一样的。立即有太监拔腿就去找管事内官。
御书房偏殿。
一张华贵躺椅上,一抹明黄在宁静地小憩着。
陶公公守在一旁,预备随时伺候着。一太监急慌跑来,陶公公见了,压低嗓音喝道,“哪里出来的不懂规矩的奴才!没看到皇上刚早朝完,正在休息吗?”
太监向陶公公附耳嘀咕了几句,陶公公听了,老脸上一阵变幻,有惊讶,有狐疑,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庆喜。
“什么事?”躺椅上的身影双目仍闭着,威仪地开口询问。
陶公公赶紧弯腰,“回皇上,冷宫那边传来话说……说皇后娘娘不行了……”
黑眸豁然启开,炯深盯向陶公公,少许后,锐光才敛去,复又闭上,手指缓缓地敲打了几下躺椅的扶手,“那女人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你带几个人去看看她搞什么鬼!”
“奴才明白。”陶公公领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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