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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一点,多绕几圈。”即便会痛,胡诗月还是执着地让厚厚地纱布包住她的伤口,齐绮为她更换了一件稍显华丽的衣服,秀女虽然不同宫女,但毕竟还是奴才。

回眸一笑百媚生,望着镜中的美人儿,齐绮也不禁感叹:“姐姐,您恐怕从此一跃龙门飞上枝头了。”

“会吗?”胡诗月真诚的感叹着,此时此刻她当真全无把握,对于朱元璋的了解全然凭借着小说或电视剧,面对那样一个喜怒无常的老人家,她该如何对之?是福是祸呢?

漫长的道路,胡诗月十分讨厌脚下的木屐,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走起来根本不稳,古代人就是怪,头上压着几公斤,脚下踩着几公分,干什么!

李公公关上御书房的大门,诺大的空间唯有胡诗月和朱元璋二人,脑袋里不停地浮现出嬷嬷教过的画面,可是做起来还是不伦不类,左脚踏前,手帕倚在腰间,半弓着身子,头低低的行礼道:“奴婢胡诗月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椅之上,朱元璋仿佛一直批阅着面前的奏章,对于她的到来行礼充耳不闻,全然未将一个人放在眼里。

胡诗月感觉到呼吸的急促,周围安静地听到自己忐忑的心跳声,牙齿狠狠地咬住下嘴唇可是仍然紧张的要命,全身的力量都加诸在一条腿上,还有那高高的木屐,摇摇晃晃的好像马上就要跌倒。

她着实有些难以忍受,对于这个怪脾气老头产生了埋怨,以为他全神贯注在奏章之上,偷偷地抬起头,眼角的余光瞥向了那位灭元称帝的明太祖朱元璋!

是巧合吗?大概是老天爷故意的捉弄,胡诗月抬起头的瞬间,正好对视上那双饱经苍霜的眼睛,四目相交,如同一道闪电迎面劈来,胡诗月当下一个踉跄摔到了,四脚朝天的趴在地上,好糗!

即便他是明太祖,即便他是大明朝的创始人,也没有必要行如此的大礼,胡诗月,你糗大了!

根本来不及懊恼,她似乎感觉脑袋顶上有一个沉重的呼吸,慌张地从地上爬起来,匍匐地跪在地上,诚恳地求饶道:“皇上饶命,奴婢该死,不不不,还是皇上饶命吧!”

朱元璋不知何时已从龙椅上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俯瞰着在他脚下的女孩儿,一会儿饶命一会儿该死:“到底是该死呢?还是饶命呢?”

听到他半开玩笑的语气,胡诗月紧促的心终于可以暂缓放松,一字一顿地回答着他的问题:“奴婢在皇上面前失了仪态理应该死,但是,皇上宣奴婢前来定有事情,因此在事情没有说之前,还是请您先饶了奴婢吧!”

“好一张伶牙利嘴,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朱元璋大概有些了解她为何会成为众矢之的,的确有其与众不同的地方。

“是!”缓缓地抬起头,胡诗月终于可以好好地看一看朱元璋的样子,先不说能否回到现代,就是这段神奇的经历也是所有穿越者匹敌不来的。

朱元璋,一双浓浓的剑眉,脸上有两道深浅不一的伤疤,应该是常年战乱所留下的痕迹,他的脸朴素而坚实,正如一个普通的农家人,可是那双鹰眼却赫然醒目,那永不褪色的光芒似乎代表着他自强不息的心境,六十岁的人,四十岁的心,在他的身上看不到半点衰老沧桑的样子!

“怎么,朕长的很奇怪吗?”胡诗月一时看着竟然忘了神,直到朱元璋出声提醒,才缓过劲儿。

“不,不是这样的。”深深地低下头,害羞的涨红了脸,接二连三的出了糗,真是乐极生悲,不过见个皇帝有必要如此的紧张兮兮吗。

“那告诉朕,你在想什么?”朱元璋突然脸色一沉,口吻异常的严肃,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油然而生。

可是,胡诗月反而却坦然了,再次抬起头,看着他的神情也不再有慌张:“奴婢心里想的是,原来皇上一点也不老,反而年轻得很。”

朱元璋沉默了两秒,毫无表情的脸庞看不出喜怒,片刻后却突然放声大笑,那是由衷的喜悦:“小丫头,嘴可真甜,平身吧!”

“谢皇上!”胡诗月刚想起身,忽然想到什么,再次弯下了膝盖,朱元璋困惑的看着她,解释道:“启禀皇上,您没有恕奴婢无罪,奴婢不敢起来。”

“在朕的面前无需拘谨,朕恕你无罪,起来吧!”朱元璋比想象中还要宽容,胡诗月不了解的却是,在宫人面前那威严肃杀的朱元璋,今日却慈祥了许多许多,放声大笑的次数也甚多。

“奴婢遵旨!”胡诗月原本想要趁机为父亲讨一个恩典,可是一想皇帝喜怒无常,即便再宽容,容忍也是有限的,识时务者为俊杰,见好就收视为准则。

虽然缠了好几圈纱布,可是这一跪一起之间却仍旧牵扯到了伤口,只不过胡诗月并没有将疼痛的表情展露丝毫,波澜不惊的模样让朱元璋感觉到别样的味道。

看着那腰间几滴鲜红,可是那依旧如沐春风的脸庞,朱元璋刻意地问道:“你的伤如今怎样了?”

“奴婢只是一名秀女,不值得皇上挂心,奴婢的伤不无大碍!”胡诗月不卑不亢地回答,要知道这些言语可都是从电视剧中学来的,是对是错她可不知道,只希望那些尼玛的编剧不要害了人,她可不想就这样脑袋搬了家。

“哈哈哈!”朱元璋再次放声狂笑,门外的李公公听来甚是奇怪,这个小小的秀女究竟有何魔力,竟然博得严肃的皇上两次三番的喜悦:“胡惟庸教女有方,赏!”

“奴婢替家父谢皇上,不知可否再替家父讨一个赏赐?”话一出口,胡诗月立刻后悔,她不该乐极,而忘了生悲。

未等朱元璋开口,胡诗月第三次跪下,虽然心里十分讨厌古代这复杂的规矩,可是保住这颗项上人头才是重中之重:“奴婢自请处罚,不该在皇上面前再次妄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父亲即为皇上的臣子,不该求任何的赏赐!”

“金口玉言,朕既然承诺了要给你父亲赏赐,你替父亲恳求又何罪之有,有什么话不妨说吧。”这个不卑不亢,雍容有度的女子不禁让朱元璋想起了某段回忆,那是皇宫里再也难以遇到的缘分。

她,或许是上天在朱元璋晚年之时赐予的礼物!

胡诗月固执地低下头,用沉默表达了一切,她宁愿被皇上一气之下赶出门,也不愿甘冒天下之大不韪!

“你怕?”有些时候,朱元璋当真讨厌这个身份,若他还是一个放牛娃,若还是一个身份卑微的老百姓,谁还会欲言又止,让他丧失了许多听到真话的机会。

“是,奴婢怕!”面对至高无上的皇帝,胡诗月选择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或许这样她才能最直截了当的得到她想要的东西,而事实证明她的方法是对的。

“起来,对朕讲真话,否则律法无情,休怪朕!”朱元璋微微嗔怒的语气透过了厚重的红木门,就连门外的李公公也听得一清二楚,对于里面的情形着实的困惑难解,怎会一时欢愉一时纠结?

胡诗月知道她的激将法成功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决意搏一搏,搏赢了自然得到她想要的东西,若是搏输了那么只是让悲剧提前发生了而已:“奴婢恳请皇上赐左丞相胡惟庸一旨免死诏书!”

语毕,胡诗月再次卑顺地跪在地上,这是她第四次下跪,伤口大部分已被鲜血所渗透,可是肌肤却没有丝毫的痛楚,反而心如一面镜子般平静,只是等待的是温润的泉水?还是波涛汹涌的瀑布?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龙案上的烛台已经燃烧大半,胡诗月的眼里只有那一滴滴凝固的蜡珠儿,似乎一切都已不再重要了。

李公公诧异地摇摇头,胡诗月的那句话如晴天霹雳传达到他的耳中,无法置信是怎样的胆识才令她说出那番话,此女子胆识过人,美貌无双,原以为终有一日凤凰展翅,只是这只凤凰恐怕在今日就要在这御书房折了翼,再也飞不起来了。

可是,他却错了,此女不仅胆识过人,美貌无双,而且智谋一绝,并且有着上天的眷睐,她再一次用生命赌赢了!

“有胆有识,胡诗月,朕记住你了,告诉朕,求免死诏书的理由是什么?若没有一个很好的理由,朕还是会处置你?”做皇帝的习惯了被人前呼后拥,听到的全部都是甜言蜜语阿谀奉承,而对于那些冲撞之人虽然忠言逆耳,却是新鲜的很,胡诗月正是因此,才敢赌一赌,搏一搏。

“皇上竟是如此的宽大为怀,那么奴婢也没有什么不敢言的。”给颗甜枣再打一鞭子,训犬之人都是如此,而她如今却用来对付皇帝:“伴君如伴虎,皇帝的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父亲已经爬到高位,招人嫉恨也是迟早的事。”

朱元璋闻言忽然拔出身旁的宝剑,洒脱地从刀鞘之中拔出,直指胡诗月的喉咙,斜睨的目光问道:“好大的胆子,如此妄言,不怕朕杀了你?”

生死一线,这一幕,胡诗月始料未及,她,真的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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